我于1938年农历七月初七,出生在湖南省东安县大庙口镇白沙村老屋樊家,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的童年、少年时期,1956年8月以前是在老家白沙度过的,在白沙整整度过了18年,在那十分艰苦的农村环境里度过的,在这里成长、接受初级教育、参加劳动锻炼,长大成人。<br data-filtered="filtered">那个时候的南方农村,交通、运输条件十分落后,道路狭窄,不是石板路就是山间土路,山高路远,下雨一片泥泞,环境很差,而且劳动量非常大,一年四季没有空闲地时候,而且全部靠人挑肩扛,靠两条腿走天下,一代一代人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可以说是相当辛苦艰难。有人赞扬你们南方人都有一副好脚板和一副铁肩膀,我可以自豪地说,我也是靠这个坚定地走过来的。<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在那样艰辛困苦的环境里,我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每天的劳动相当劳累和辛苦。经过农村劳动艰苦锻炼,练就了我的坚强体魄和坚强意志。使我感觉到没有什么苦不可接受,因艰苦而坚强,反而感觉到能轻松应对,劳动中实有快中有乐;也可以说既有酸甜苦辣,也可以说是多姿多彩,是值得记忆和回味。随着年龄越大,还经常想起那小时侯的情景。<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的童年、青少年时期地生活是非常充实,欢乐和多姿多彩的,乃艰苦环境快乐人生。我将这些艰苦生活画面一一呈现给大家,让大家一览。 白沙书院 读书情景<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于1946年春上的白沙书院。因为白沙书院就在我的家门口,小的时候曾经常在学校周围玩耍或放牛、打秋天,看小学生们跑步、玩球、做游戏,就十分羡慕,希望自己也能上学,能和他们一样,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因此主动向父母提议,让我自己去学校报名读书。<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时间过了78年,报名时的情景依然记忆忧新,老师问我的名字,我想了很长时间,说不出来名字,老师问我姓什么,我说姓樊,老师又问你是什么辈份的,我回答是开字辈的,老师在嘟囔樊开什么呢,我马上回了一句樊开意,老师想了一下,就在报名本上写下了樊开意三个字。<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樊开意这个名字就是这样来的,并没有任何出处。后来曾经常有人对我的名字有各种猜测,如猜我家是作生意的,或为了生意兴隆的意思,这都是没有的事,丝毫不沾边。在我上学以前,我父母也从没有给我取过学名,只有少时候父母因为我是民国37年农历七月初七,都粘着“七”字,就给取了个小名叫“七仔”也叫“老七”,我的家人和亲友直到我上中学前都叫我“七仔”,我的小叔后来一直仍然叫我“老七”。 <br data-filtered="filtered"> 白沙书院是我们那里远近闻名的一所学校,是一所新学,它是一所完全小学,叫白沙书院。我上小学从1946年春季,到1951年冬季,其中1947年因我们的樊氏家族(居住在学校的附近)与白沙书院不知发生什么矛盾,在我家不远的社场坪另办了一个小学,与白沙书院唱对台戏,樊氏家族的孩子都不许到白沙书院上学,我们在这所学校里读了一年的书,于1948年大概矛盾得到解决,我们又重回白沙书院。<br data-filtered="filtered"> 白沙书院对学生管理十分严格,那时还是旧社会那种管理,如迟到早退、上课说话,都要罚站,不会背书或背错书,是要打手掌心的。 这是白沙书院标志性古樟树,这里承载了我儿时许多美好的回忆,它在这里矗立了约150年的历史,见证了历史变迁。本来与它同在的白沙书院,早已在上世纪70年代被毁了。 这是白沙书院平面图,在被两条河流夹持的白沙洲上,白沙书院现在叫白沙中学,后被拆毁,位于图片的中部,原址上盖了三栋平房作学生住宿,最左是我家住址,其左边是我樊氏家族的住地,下方是原杨江河主河道,筑有大坝栏水,供下游农田用水。少年时候我们放牛时赶着水牛,穿着草鞋从大坝的下方过河,黄牛则旁边的桥上过河,我们挑砖瓦时也从大坝下方而过。上方的原支流,本是小河,建有坝栏水供磨坊所用,下游水不深长水草,鱼儿蛮多的,在此摸鱼都会大有收获。后来把这条小河挖宽,到火烧桥约8里笔直,变成主河道,挖去了大量肥沃的良田。沙洲再右方,两条河合二为一,上方则是门前樊家。 我从上学的第一天开始,就在学校里总是第一名,不但从没有受过责罚,因优异的学习成绩优异,而受到学校和老师的各种褒奖。我的最大长处是记性好,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而且记得特别清楚,老师教的课,我读一、两遍,就能背得很熟,算术也特别好,脑子里算得特别快,在老师上课的时候,老师讲的理解快,还能帮助老师辅导同学,听了老师讲故事好能举一反三,还能编一些故事给小朋友讲或在班上讲,我活跃而不捣乱,因而非常受老师的宠爱。<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解放后,我们上学的白沙书院改名为白沙完全小学,校长叫邓济元,此人系白沙旁边不远的邓家湾的人,一幅笑咪咪的样子,对学生十分和善,彬彬有理,从不骂人。1950年正是我们农村进行土地改革的时候,他积极领导学校配合土地改革,组织学校学生合唱队参加土改大会,宣传党和政府的土改政策,斗地主,斗恶霸,搞得红红火火,我也至始至终参加了这些活动。<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这时的白沙小学有5个班约近200多人,上高小的学生中有相当部分的学生是住校的,班上的学生组成与我在初小时已大不相同,因为初小时的不少同学已不再读书,回家劳动去了,这时的学生有一些是周围较远的农村来的,这些学生的学习成绩一般也要好一些,但我在学校的学习第一的位子,仍然无人撼动,我依然在学校的老师里非常受宠。 <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记得清楚有趣一件事,有一个同学叫郑美松(男,初中毕业后在家务),是我们白沙街上的人,他的家是做卖糖果饼干等小生意的,我们非常要好,上课、玩耍都在一起,他和我是同年出生的(称老庚),是非常好的兄弟,几年里我们总是坐同桌,他的学习比我差,在考试的时候,经常看我的答案,我也从不掩盖,有时还有意放在他最方便看的位置,让他看让他抄,他也经常带些小吃如糖果饼干之类的东西给我吃,我们就是这样互相帮助,有来有往的。<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的爱好广泛,是体育活动的积极分子,我跑的快,在学校里没有人能追得上我,我喜欢打篮球、排球,踢毽子等;1951年的夏天我们那个区(大庙口区),在我们白沙小学召开了第一次小学生运动会(同时有知识竞赛)。解放后大庙口区,已发展有了三个完全小学和好几个初级小学了,我当时是高小二年级,代表白沙小学参加与其他学校三年级的学生一同比赛。我参加了知识竞赛、100米跑、200米接力赛、和排球比赛等四项比赛,其中知识竞赛得了第一名,200米接力第一名,排球(9人制定点)第一名,而100米只得了第二名。 <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应该说这是非常荣耀的了,为学校争取了荣誉。然而包括我自己和一些老师对我没有取得100米第一名表示遗憾,因为在比赛中从起跑后我都是一路领先,已经把第二名抛在了后面,我也是满以为我得第一名是没有问题了,我放慢了步伐,回头看了几次,结果处在第二名位置的人很快赶上来了,再等我加速时已经来不及了,最终只获得第二名,悔之晚矣! <br data-filtered="filtered"> 1951年的第二学期,学校里举行了第一次学生演讲比赛,比赛规定可以拿稿讲演,也可以脱稿讲演,有时间限制,我是采用的是脱稿讲演,事先我作了一篇作文,读熟背下来,再上台讲演,我讲(实质是背)的很流利,没有任何出错的地方,结果我得到了第二名,老师给我的评价是音质好听,说话流利,问题说的清楚,内容也好,只是缺乏阴阳顿错,得第一名的是采用拿稿讲演的,在这一点上比我好。我自己也觉得他比我老练。 东安中学 学习生活<br data-filtered="filtered"> 1951年冬季我在白沙小学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1952年初参加东安县中学升学考试,考试地点在东安县城(白牙市)的龙溪小学里进行。当时东安县的教育依然是非常落后的,全县只有这一所中学,即东安中学(在芦洪市,唐生智家的住地,解放前叫耀祥中学),招生两个班80人。参加考试的学生相当多,后来得知,大约是21个人录取一个,参加考试的有应届毕业生,也有以前毕业及同等学历的学生,如我的表兄陈旺先(后叫陈规声)就是比我早几年白沙书院毕业的,和我一起参加了考试。<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考试的时间是一天,自己对考试信心十足,所以考试结束我立即回家了,我的表兄陈旺先留下来看出榜(和过去殿试发榜一样,将录取的名单张榜公布),搞清自己是否考上了初中。考试后的第四天,我的表兄陈旺先从东安县城来到我家,向我报告了好消息,我和他都考上了,当然我和我的父母听了都非常高兴,到了上学的时候才知道,我们那一片周围包括我和表兄,大约有4、5个人考上了,分别在两个班学习。<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这一次的中学升学考试,其中有一道算术题很有意思,至今我还记忆清晰。题的意思是问:“一斤棉花和一斤铁,那个重。”我当时在做这道题时,很快就过去了,几乎没有思考就答:铁重。在我做完全部试题后,进行检查时发现了问题,仔细阅读题目,题说的都是一斤,那有轻重之分,才发现自己做错了,赶快改过来,才避免了一个大笑话的出现。后来打听到这道题却有很多人搞错了,就连考上中学的不少人也有搞错地。<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的第一次交学费是三担谷子(300斤稻谷),是我的三个叔叔每人挑100斤谷子和我一起送到东安县城报名的地方,从我的家经小路(山路)到县城有32里路,这也是我第一次走那么远的路,可见我们当时求学之艰难。<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们白沙这时除我之外,只有一个人在东安中学上学,他是我家对面的门前樊家的樊开高,他也是我的同族兄长。他在东安中学上高中二年级的高9班,他也是我的上学的引路人,有他与我同行,我父母当然就非常放心。1952年春我上初中的时候,仅有13岁半,我背上母亲专门为我缝制的新棉被,这床棉被一直伴随我到青海,到北京,到大庆,到大港,到涿州几十年。<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随樊开高走15里路到紫溪火车站,坐火车到井头墟火车站下车,背着被子及一些日用品走路60里,到达学校赵家井。这里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泉水井,井的出水量大,我们学校近千人和周围的老百姓及行人都吃这口井的水,水质优良,透明甘甜。学校的所在地,依山傍水,风景十分秀丽。 我上学时的东安中学,1989年后改回耀祥中学,这是现在的大门。也是在原来学校的后面,原来大门面向卢洪江和农田。2017年9月我重返学校时的照片。 原耀祥中学由爱国将领唐生智先生创建于1939年,为纪念其父起名耀祥书院,原本按大学创办,又改名耀祥中学。原来的耀祥中学的规划、布局、建筑很有特色,校园十分漂亮和实用,后来不知因何缘故,将学校原址全部拆除,只留有这点建筑了可以留念了。遗憾! 耀祥中学现在的一角,右边红房子及两边的梧桐树,乃原耀祥中学的中心广场部位,各种演出活动在此举行,原宏大的礼堂也没有了。 这是唐生智先生故居<树德山庄> 现在的全景图,面向卢洪江,背靠郁郁葱葱的大王岭,风景秀丽,左边就是耀祥中学,右边不远则是有名的甜水井赵家井,水质清澈甘甜。 东安中学,距东安县的重镇芦洪市约8里地的赵家井。学校是原北伐名将,湖南省原反蒋军阀,著名爱国民主人士,解放后曾任湖南省副省长的唐生智先生,于1939年所创办的一所著名的中学。1949年唐生智先生将创办的耀祥中学,交给东安县人民政府续办,更名为“东安中学”,后又曾改为“东安县第二中学”。1989年纪念唐生智先生诞生100周年,耀祥中学建校50周年,东安县人民政府将“东安县第二中学”恢复为“东安县耀祥中学”的名称,以对创始人唐生智先生的纪念。<br data-filtered="filtered"> 东安中学,它集高中、初中、初等师范、完全小学于一身。中学居中,右边是唐生智先生故居《树德山庄》,是一个面积很大的花园式的院落,四周高墙围绕,十分壮观,墙院内有一片很大的草坪,院内的规划、房屋的建造非常豪华、典雅、别致、动中有静,建有戏台等,我们上学时,已经没有人居住,只作为当地的屯粮仓库而被锁住大门,很少看到开过门。<br data-filtered="filtered"> 中学的左边是唐生智的弟弟唐生明将军(爱国人士、国民党中将)的故居,建筑大致与唐生智家差不多,不过他家门口不是草坪而是水塘,这时候他们家当作了完全小学的地址。<br data-filtered="filtered"> 东安中学环境非常幽静,学校和唐氏家族的后面是向后缓慢抬高的山峰大王岭,假日学生们有的爬上主峰,一览学校和自然景观,我也曾想过几次,但由于种种原因而作罢。学校的前面是川流不息的卢洪江,夏季曾组织学生在河的安全地段游泳。<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学校的规模很大,规划得非常严整,学校的所有教室都是两层楼的砖(砖墙)和木质混合结构,气势非凡。学校是典型的四合院式的建筑群,中间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的前方是宽大的舞台,舞台的正后方便是宽大、雄伟的礼堂。广场的四周便是各种教室、房间等,楼下是教室,楼上是学生们的宿舍,十分方便。广场的四周有高大茂盛绿树成荫的梧桐树,就是炎热的夏天,教室里依然十分凉爽。<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学校还专门设有卫生室,可以治疗一般的头疼脑热的,这也是我最早所见到的用西医治病,表兄陈旺先不小心左手脱臼,就是在学校医务室治好的。<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学校的条件非常优越,校园里还有十分美丽、幽雅的公园(当时叫苗圃),有流水潺潺、清澈见底、各种鱼儿游玩的水塘,四周的垂柳成荫,有占地很大的樱桃和扁桃树园,以及那一溜溜的葡萄架,组成了一幅非常难得的风景画面,每到清晨同学们或在水塘边,或在葡萄架下,或在樱桃园里读书,完全使人感到陶醉,把人熔入了大自然之中,熔入那知识的海洋之中。<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学校的规模大的又一方面,就是学制非常完整,所以学生很多。当时既有初中部,还有高中部,学生达近千人。而且学生的来源面很宽,当时附近有的县教育都不发达,所以周围的县的学生也都来此上学,据我所知我们班就有新宁、武冈、祁阳等县的同学。<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另一个特点是学校的师资力量特别雄厚,都是原耀祥中学老的教师班底,都是一些教学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师,唐生智原本是为办大学而准备的老师,所以它的教学质量很高,这在零陵地区是很有名气。 <br data-filtered="filtered"> 管理严格是学校出名的又一个原因,当时的校长是刘涤,副校长是周寿嵩,校长一般不怎么管事,周寿嵩副校长主管,要求十分严格,记得那时的教育长更是厉害出名的,学生们很害怕他,不管那里乱烘烘的,只要他一出现,立刻变得非常寂静,鸦雀无声了。<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当然,那时的赵家井处在农村环境,照明条件的十分落后,1952年的时候还没有电灯,学校晚自习时点的是菜油灯,两人两桌合并一盏灯,光线十分阴暗,但学生们非常自觉,学习也非常努力。<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们1952年级有两个班,即初21班和初22班,我和表兄陈旺先分在22班的。我在班上的学习成绩一直处在第一集团中,这比在小学一直是一支独秀的我,当然是受到了竞争和挑战,但仍然处在受宠之列,一年级和二年级都因学习成绩优异,品质优良而获得优秀学生奖,其奖状仍保留至今。 <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学校的体育活动很活跃,平常我最喜欢玩的就是排球,下课或晚饭后或星期天在学校的广场或运动场,一些同学围拢成一个圈托排球,开始托的时候以托起来不掉为主,时间一长,水平逐渐提高,手感觉好起来了,我感觉自己有打排球的天赋。 <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的体育爱好是多方面的,也有一定的基础,在初中二年级我参加了全校运动会,我参加的是跳高、跳远和铅球,没有参加50米和100米跑,因为在上体育课时发现,我们班上比我跑得快的人有好几个,所以轮不到我。比赛的结果还挺好,我取得了跳远第一名和铅球第三名。 本人的东安中学毕业证 东安中学1953年大庙口区的同学们合影,第二排右二是唐生仁老师,第四是黄松龄老师,前排右二是作者,前排左二是黄力子,左第三是刘可义,后排居中者是陈旺先(后叫陈规声) 东安中学同学黄力子,1956年和我同时考上零陵一中,后考入西安某军医大学毕业,分配在天津市461空军医院工作,作者与黄力子于1965年有缘相会,在天津市李七庄合影,左边就是黄力子同学。 东安中学同学陈旺先(后名陈规声),我的兄长、好友,1956年8月被北京618厂招收为工人,工作很有成就,1969年入北京大学工农兵大学生。这是作者和陈规声在北京颐和园的合影。 1953年第一学期,学校的高中部迁往东安县城白牙市,并在县城的闹市区附近开始筹建东安一中,高中部开始在县城的西面城皇庙里上课。1955年东安一中正式成立,并开始招收初中学生。我于1953年放农忙假时,路过并看望过我的族兄樊开高,这时的条件很差,也不象个学校。<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族兄樊开高,于1953年底高中毕业,他是我们家乡那一带当时文化程度最高的,他家是个中农,家里只有他和父母三人,有田有地,自给自足的生活是可以过的去,但并无力供他上大学,所以毕业后留在家里务农,不久找了个女的结婚了,当时家里的农活也不多,又找不到工作可做,情绪非常低落,整天就是下河摸鱼捉虾、玩耍、逛荡,有了鱼、有了钱就喝酒,乡里的干部对他印象不好,有点另眼看待,我在55年回家时,曾看到我们白沙街上的黑板报上登载了一篇批评、讽刺、挖苦他的一首打油诗,我感到很不是滋味,也曾经去看望过他,他很不在乎,可我发现他确实有点打不起精神,有破罐子破摔的思想。<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1958年回家过春节时,父亲告诉我族兄樊开高已经去世了。我当时很难过,因为我实在为他的去世感到惋惜,我觉得他真的是个难得的人才,很有才华,他书读得很好,成绩优异,他沉稳、有头脑,他的排球打得也好,是学校排球队成员,音乐也很好,乐理知识丰富,而且歌唱得很好,在学校里,他的男中音是出名了的。<div> 1950年冬学校为了配合农村土地改革,学校组织的宣传队排练了歌剧《赤叶河》,在全县各地农村巡回演出很多场,他扮演其中的主角,一位农村老大爷,被地主老财逼迫致死,他的表演,他的歌唱获得了非常大的成功,得到广大农民群众普遍赞扬。然而,他却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严酷的现实。<br data-filtered="filtered"> 1953年春节前的放寒假期间,大庙口区组织在东安中学的老师和学生们成立文艺宣传队,到全区的农村进行文艺宣传活动,以活跃农村的文艺生活,在东安中学的唐生仁老师的组织下,我被入选宣传队,在大庙口小学排练了几个短小的节目,有独幕话剧,有大合唱等,我被安排演独幕话剧中一个初中毕业生,下乡当农民的故事,剧中只有四个人,即毕业生及其父母及女同学,我演哪个初中毕业生,春节前在大庙口进行排练,春节过后即到各地演出,从初三到十五,大概一共演出了四场,虽然我们的演技很差,因为这是新事物,每到一处,农民们观看的还是有很多人,我觉得很有意思,也很卖力气,从一地到另一地从不耽误,演出的效果还是蛮好的。我感觉为老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很有意义的事。<br data-filtered="filtered"> 1954年底,我初中毕业,时16周岁多一点。在东安中学的三年,从学习而论,虽不是名列前矛,但也总是处在第一集团的学习好的行列,更由于我的爱好广泛,什么都可以来两下,书读的活、成绩又好,属于那种化的时间少,学习效果好的那类学生,所以深得老师的喜欢。 <br data-filtered="filtered"> 也有些同学对我却不以为然,曾不时给我出一些难题,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使我难忘,临近毕业时一次总结会上,一位来自新宁县的同学,在小组会上批评我,大意是“樊开意学习不大用功,有时上自习时干别的事,另外就是爱吃零食,经常看到嘴里总是吃个不停”,并坚持将爱吃零食当成缺点写进我的评语里。这个话,后来真的出现在我的毕业评语里。<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当时,全国都实行地是学校春季招生制度,却就在我即将毕业的1954年底时,国家对招生考试制度进行了重大的改革,从1955年开始实行全国夏季招生,因此我们毕业后就没有学校可上,只好回家一边种田一边等待机会。<br data-filtered="filtered"> 1955年春天,东安县政府办公室给我发来通知,要求1954年底毕业的初21、22班的学生到县政府报到,进行工作培训。<br data-filtered="filtered">我以为这是可以参加工作了,我的父母也以为我要参加工作了,远离家里,远离父母了,我的父母都表现出非常难舍难分的情感,特别是母亲在我去县里时,依依不舍,热泪洗面,现在想起来也是非常感人的。<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这次在县里学习了三天,我的理解是工作前的培训,或是录取参加工作人员的选拔。培训后都回家等待通知,我怎么等也没有等来我想要的通知。后来我才得知参加工作的人员早已去报到工作了,我的好几个同学也都参加工作了,其中一个学习比较好,离我家很近的同学叫陈保初,被分配到了县公安局,听说文革后被调到省公安厅去了,而我却落选了。原因是我的出身不好,是富农,属于剥削阶级,当然是不能录取了,学习好,有再大的能耐也没有用,这就是那时侯党的政策。我只有在劳动中等待,等待着机会的到来,最终什么也没有等来。</div> 勤劳辛苦 幸福一家<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在参加工作无望的情况下,只有老老实实地参加农业生产劳动。不过我当时好象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打击,思想上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心中只想等待考高中上大学,还想着有朝一日当工程师。<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和大多数农村的孩子,特别是南方孩子一样,在农村过的生活是非常单调、辛苦,甚至是十分艰苦的。不过,对我而言,现在回忆起来,还是非常有趣,还感觉到是有点多彩,有声有色的。<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大概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干农活,大约是6、7岁,从我记事起,就知道我的父母是非常勤劳,非常辛苦、受苦受难,也坚韧不拔,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没有歇息的时候,父母的行动,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从小就热爱劳动,成为了一种责任。<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开始的时候,从帮助家里放牛,打打猪草,喂喂鸡鸭什么的,再大一点就是学着插田(插水稻秧苗),割禾(割水稻子)、耗田撒灰(为水稻除草)、施肥等。我十来岁就成为了我们那里插田、割禾(稻)的一把好手了。我插田的速度很快,而且直,插得稳,不会浮秧,在同小伙伴的插秧比赛时,从没有输过;割禾时既要快,更要安全,镰刀如锯子,如果把手割到了那不是玩的。<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插田、割禾都是种稻田劳动中最主要的农活,也是最累、最难承受的农活,因为插田、割禾都需要弯腰,而且弯腰地时间很长,特别是割禾,一般是在天气十分炎热的夏天,在稻田里,又闷又热,天上太阳晒着,口干舌躁,腰更痛,十分难受。<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再大一些我就学会了犁田、耙田等全套种水稻的农活,而且都很漂亮,得到父亲和乡亲们的赞扬。我除了干这些种水稻的农活以外,还要砍柴、种甘蔗、砍甘蔗、锄草、挖红薯、砍灰柴和烧石灰、烧砖瓦、挑担子等等什么都能干。<div> 有些农活在我们那里也不是每个成年人都干过的,如种甘蔗、榨甘蔗、烧砖瓦等并不是每家都干的,可在我家是必干,因为只有干才能得到我们所需的东西,在我家只能由我及父母和一起干。<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农村的农活确实很苦、很累。但是这种累和苦,却能换来欢乐,也可换来实实在在的收获。事实证明,我们家确实是一个自给自足经济的最好诠释,有付出才有收获,才能换来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家的生活过得有濨有味,让人羡慕。<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的父亲母亲非常勤劳,辛勤劳动,吃苦耐劳,比一般人家付出得更多,甚至多付出几倍的劳力和辛苦,凡是有利于改善生活的经济作物都要种,都要拥有。</div> 青少年时侯的我,已经掌握了全部水稻种植农活,如犁田、耙田、插秧、收割等等。为了还原一些劳动场景,我收集到有关劳动照片,这些照片和当时我的劳动情景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水田插秧,我们当时的比这个场面火热,长时间弯腰,最难受就是腰痛。 割稻子,用的是镰刀很锋利,不小心就会割到小指头,烈日炎炎,酷热口干,再加上长时间弯腰,非常辛苦。 我们小时候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放牛、砍柴,把牛放进山,我们的小伙伴们都进山砍柴,就是砍这样的棍棍柴,晒干了后火力足。每人一担柴砍好了,牛也吃饱了,这样我们一队人挑着柴赶着牛,浩浩荡荡往家回,真是一付靓丽的风景! 初冬时节甘蔗要收割送入榨糖场,这是砍甘蔗的情景,我家人手不够,我的叔叔们及家人一齐出动,大家有说有笑,丰收的喜悦感染所有人。 我家常年养猪,有肉吃有油吃,腊肉有滋有味;常年养鸡养鸭,就有鸡鸭肉和鸡蛋鸭蛋吃,而且常年不断;在自己的稻田里养荷花鲤鱼,有鱼吃,父亲和乡亲合伙下河捕鱼,父亲还在别人休息的时候,顶着烈日去河里撒网捕鱼,我也经常和小伙伴们一起捕鱼,使得我家的鲜鱼、干鱼、淹鱼常年不断,母亲做的淹干鱼、淹湿鱼别具一格美味之极。<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家每年都种有相当的甘蔗。虽然种甘蔗有甘蔗吃有糖吃,而且榨糖的废料,如泡沫、碎渣等还可以酿成酒。但种甘蔗是非常艰苦的活,需要有好的田间管理,最难的是除草,一般在盛夏,又闷又热,甘蔗有一米左右高,特别是甘蔗叶子如锯子,不小心身上就是一道口子,所以我父母为了保护自己,都穿上长袖衣服就更加热了,有时父亲对人说,这是最不是人干地事,所以从不让去锄草。<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每年都种有红薯,可以吃蒸红薯,做成红薯片、红薯丝、红薯粉常年有粉吃,可以喂猪催肥;种了糯谷,可以作醪糟、可以打粑粑;种了花生常年有吃,还可以榨油,可以卖;种有糯高粱,做成粑粑是很好吃;还种包谷、绿豆、黄豆、芝麻等等应有尽有。<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家房屋后面还有一块菜地,母亲种有各种蔬菜,吃菜可以不出门,种有芋头,特别是香芋特别美味,小芋头也是经常吃菜品。所以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可以说是有滋有味,过得幸福,感觉满足。关键是勤付出,需勤劳。<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小时侯,就知道父母亲辛苦劳累,天不亮就出工干活,快到中午才回来,这时候我放牛回来,就学着做饭,切菜、做菜,那时非常简单,只要做熟了,可以吃就行了,随着实践的次数多了,也就慢慢摸索出一些经验,做菜的质量也在慢慢提高。小时侯干的这些活,在后来都用上了,对我的帮助是很大的。 坚持自信 成全理想<br data-filtered="filtered"> 1955年的秋季升学考试,是废除春季招生,实行秋季招生的第一次,也是我初中毕业后第一次参加升高中的考试。考上高中是我的理想和愿望。但当时对考试并没有足够的重视,以为我的学习基础是牢靠的,只要梢加复习,考上高中是稳拿的。所以只是在劳动之余,抽了一些时间看了看书,在最后不到一个月时间里,没有干农活,但仍然并没有全身心的投入,便匆忙、草率地踏上了去东安中学参加升学考试之路。<br> 然而,由于缺乏重视,准备不充分,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能力,我的这一次升学考试失败了,名落孙山,上高中读大学的梦想一时破灭了,我的表哥陈旺先也没有考上。<br> 没有考上高中,对我而言这是非常遗憾的事,但也是没有办法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没有充分准备,只好等待明年再来,一定要考上高中,实现自己的理想上大学。 <div> 1956年在完成了稻田的插秧任务后,在步入水稻田间管理期间,我没有忘记我的重要使命,那就是要准备复习功课,为考高中做准备。为了吸收上一年的教训,不打无把握之仗,我与表哥陈旺先商量,提前去他家一同复习功课,他非常赞同这样做,可以互相帮助。<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表哥陈旺先的家,在大庙口杨江河上游的杉木坳,离我的家约20多里地的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上,他们家有两栋木质住房非常宽敞。他家在大片大片树林和大片竹林的环抱下,气候和环境非常优美、寂静,吃的水是山泉水没有污染,没有城市中地喧嚣,只能听到鸟儿的歌唱,特别是夏天非常凉爽,绝对是个绝好的避暑胜地,当然也是非常清静的读书的好地方,我去的时候带去了30、40斤大米,在他家安安心心地复习了约2、3个多月后,我们一同高高兴兴踏上了赴东安中学参加中考去了。<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这一次我没有辜负父母亲对我的期望,也没有辜负自己的付出,很快就收到了被零陵一中(是当时的地区)录取的通知书。不久我和同样考上零陵一中的黄力子同学,一起去零陵作体格检查,准备入学零陵一中读书。<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在我从零陵回到家,得知表哥陈旺先,已接到北京618厂的通知书,已经赴北京参加工作去了。几乎在表哥收到北京通知地同时,我和黄力子也同样收到了石油工业部,青海石油勘探局西宁职工学校地通知,参加柴达木盆地的油气勘探会战。<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考虑再三,虽然我家靠父母的辛勤劳动,大概可以支撑我读高中上大学,但毕竟是十分困难,而且让父母亲肯定更需要艰苦奋斗。所以还不如我去柴达木工作,当一个石油工人,不仅不需父母承受太大的经济压力,还可以为父母减轻经济负担,所以我下决心远赴青海参加石油勘探工作的学习。<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和黄力子相约一起赴青海,一起去衡阳青海石油勘探局报名处报名。黄力子同学考虑到这么大的事,应该经求父亲的意见。黄力子的父亲黄松龄老师,是东安中学的总务主任,这时正在衡阳进行教师的暑期培训,我陪同黄力子去见他的父亲,结果他父亲坚决不同意他去青海,原因有三,一是太远,二是风沙大、太冷,条件太艰苦,三是还是要读高中上大学。 </div><div>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得只身前往大西北青海省西宁市,投入到了石油勘探事业中去。后来知道离我家不远,我的最好同学李中元等三人,也到了青海省西宁市,因吃不了那里的艰苦生活,不到一个月就自动离开西宁市,返回湖南老家资溪荷叶塘,在家结婚生子,一辈子没有离开老家,2017年9月我回乡有幸分别后的第一次在东安相聚,十分难得。<br data-filtered="filtered"> 黄力子返回家后,则去零陵一中上学去了,毕业后考入西安某军医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天津市的461空军医院。1965年冬通过他的父亲,我和他取得了联系,有幸我和爱人一起去看望过他,我们真是有缘又一次相会,这也成了一段佳话。<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这次参加中考,完全改变了我人生。有了这次中考,才有我的今天,才有了我这一辈子的石油情结,也成全了我当工程师,而且还是高级工程师的理想。<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 </div> 1956年8月放弃上零陵一中,只身前往青海石油勘探局西宁职工学校,成为石油部青海石油勘探局的职工,这是56年冬于西宁市的照片,青海石油勘探局的统一着装。 这是一张东安中学同学的合影,左起第三人就是与我同去青海又返回老家的李中元,右起第一则是白沙书院的同学郑美松。右起第二的是好友陈凤元,2017年9月我回东安时的合影。 大庙口杨江河上游的杉木坳进舜皇山的风景-1 大庙口杨江河上游的杉木坳进舜皇山的风景-2 大庙口杨江河上游的杉木坳进舜皇山的风景-3,茂密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