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知青歌舞《西风烈》忆记(副本)

🇨🇳 黉 序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蹉跎岁月,亦有难以飘逝的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四十多年前,那是个“文革”风云激荡的年代。我进了一支由北疆边城工人组织的“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臂上一个造反的红袖章,满台劲舞狂歌,情绪颇为昂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那年月,舞台上时兴跳被简称为《敬祝》的歌舞《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还有用伟人诗词歌曲创编的歌舞,如《七律·长征》《西江月·井岗山》和《七律·中国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等。我就曾与人跳过一个《蝶恋花·答李淑一》的双人舞。那是个曲调舒缓又能展示功底的舞蹈,场场都很受“革命群众”欢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然而,两年后,一场上山下乡的大潮高扬千叠,把宣传队里我和韩纯义、丛丽萍、侯丽敏、宁雅贤、卢春义和胡永庆等几个学生无情地席卷出城,天各一方,插队到彼此相隔数百里的荒村。其中的韩纯义是胸前戴着大红花,高高地站在送知青插队的大卡车上,用唢呐吹着《十送红军》,悲喜难以言表地离城的,返城后,成了一个专业歌舞团的副团长,唢呐依旧是他人生的一道靓丽风景线;而其中的以笙演奏为强项的何永久,成为珠海一经常往来于港澳演出的乐团团长;另一位侯丽敏,最终到了歌舞艺术之乡延边,去跳升华版的纯正朝鲜族舞蹈《红太阳照边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28, 128, 128);">  这照片上集体户一班人马,多城里的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出身,与村里的另一集体户联合,组成了方圆百里,叫得响的一个知青文艺宣传队。半个世纪过去了,有两位知青哥哥已经人去天国。最下排左三的徐连成哥哥是宣传队的功勋琴师。他的一曲《江河水》如泣如诉,能拉得台下人继而唱起忆苦思甜的《天上布满星》,左四为陈继勋哥哥。他在快板剧《小红娃挖出老地主变天账》中饰把“变天账”藏在祖坟里的老地主。他藏账本两手刨土的快速动作在乐队有人挠鼓面的配音下演得滑稽可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span><b style="color:rgb(237, 35, 8);">一</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哈!来了城里的知青,过大年时有戏可看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村人们听说知青集体户的陈继勋、徐连成、魏磊明和张志广等人下来时都带了小号、二胡、笛子和小提琴等,就放出这样的风来,也吹活了大队革委会主任任老狗的心。于是,在这个生活靠吃国家返销粮,娱乐靠碍于“革命形势”,压着嗓子唱些“四旧”段子的荒村,成立起了以村里东西两个集体户知青为主的文艺宣传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村人们一家一户地凑足了尺尺寸寸的布票,给宣传队每人做了一身体体面面的、样板戏《红色娘子军》里穿的那种灰布演出服。就这样,“革命歌舞”加样板戏选场、选段三天两头地上了台,开了戏。</span>节目亦可谓“精彩分呈”,如——</p><p class="ql-block"> 歌舞“喜迎知青下乡来”(续维国 、张志广、于凤春等);</p><p class="ql-block"> 表演唱“解放军拉练来到咱村里”(李翠萍、商月兰、丛丽萍等);</p><p class="ql-block"> 样板戏舞蹈“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续维国、张志广、张春友等);</p><p class="ql-block"> 芭蕾舞剧片断“北风吹·漫天风雪·扎红头绳”(丛丽萍、张志广)</p><p class="ql-block"> 二胡独奏“北京有个金太阳”(徐连成)</p><p class="ql-block"> 快板剧“小红娃挖出老地主变天账” (陈继勋、张志广等)</p><p class="ql-block"> 样板戏《红灯记》第五场“痛说革命家史”(续维国、杨莉莉、李翠萍、丛丽萍、张志广、陈继勋等)</p><p class="ql-block"> 样板戏《沙家浜》第八场“奔袭”开场的沙四龙、叶思中侦察舞蹈(张志广、续维国)</p><p class="ql-block"> 小号独奏“我是一个兵”(陈继勋)</p><p class="ql-block"> 舞蹈“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张志广、李翠萍、于凤春等)</p><p class="ql-block"> 舞蹈“蝶恋花·骄杨” (续维国、张志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我几十年后看电视剧《北风那个吹》,生出的感慨是这主人公帅红兵在农村的一段知青文艺宣传队剧情,怎么这么像自己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记得那是个多雪的冬天,由于演出有功、演出要练功,为了排练更新节目还要大白天的耗时费工,所以,老主任一声令下,我们就都不用去顶着雪粒子风刨冻土,“战天斗地学大寨”了,还能记一等的“学大寨工分”,知青哥们儿好不欢喜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28, 128, 128);">  记忆中的村人们有时不叫我们知青,说事儿时常说“城里来的那帮儿能拉会唱的孩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28, 128, 128);">  记忆中,知青许多节目的台词,竟是坐在这集体户屋里的土炕上对熟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  这是我在知青文艺宣传队演样板戏《红灯记》时用的一种红灯。当年,三辈人吃“铁路饭”的著名作家郑学仁先生得知小兄弟插队还成了个“角儿”,演李玉和,欣喜地从老宅给我找出。他说:“大哥的这可是原滋原味、浸润过多少铁路人手泽、刚退出现役的信号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span><b style="color:rgb(237, 35, 8);">二</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忽如一夜春风来”。县革委会根据上面的指示精神,要全县过革命化春节,又根据革命的“三结合”领导班子成员军代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35周年的建议,决定组织来自最基层农村的文艺宣传队汇演,竟还选中了我们这个已经扬名百里方圆的草台班子。这消息高兴得知青屋里人人心中都是“千树万树梨花开”啦!我奉老主任要“带钢钢响的新节目”的指令,结合演出服的颜色,编排了一个反映红军长征题材的歌舞,自己还是领舞的小旗手,名《西风烈》。老主任一听汇报,桌子一拍站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这文艺咱不咋懂,名儿可忒不咋地!东风压倒西风嘛!东风咋吹都行,西风咧,咧咧什么?改喽!”</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我告诉他是毛主席率领红军长征途中写的诗词《忆秦娥·娄山关》谱写成了歌曲,这是其中的一句,当歌舞的名儿,又立刻站起,后退两步,唱给他听:</span></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西风烈,</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长空雁叫霜晨月,</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霜晨月,</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马蹄声碎,</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喇叭声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老主任听罢急忙说:“我还知道一首说红军打仗的诗呢!就叫‘战地黄花分外香’吧!晚上先给咱村演演‘分外香’,是‘毒草’,还是革命的‘香花’,那得让咱贫下中农把把关。这两天,都听说了,堵门、围窗户、蹲墙根儿地闹着要看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晚上,在大队俱乐部里,由新旧节目组成的一场演出特别成功,尤其是《战地黄花分外香》。舞台上那“山岗”是用七八个大树墩子钉在一起,又罩上土黄色的、连成片的破麻袋,上面还撒了许多秋天荫干的绿白菜叶碎片儿,以其为“草”。几十朵用桦树皮作好又染色的“战地黄花”插在麻袋的粗纤维网眼上,后台脱粒机的风一吹,像真的一样瑟瑟地动。一铁桶压得实实的茅草点燃后升出一缕细细的烟雾,悄然飘上舞台,营造出战场上硝烟未尽的氛围。最苦的是几个来混“学大寨工分”的知青哥们儿。他们扮成壮烈牺牲的红军战士或躺或卧地在山岗上,还有两个扮成死白匪军的,都不能动,一直要坚持到歌舞的结束。由于这歌舞充满革命的悲壮激情,刚一结束,台下就吼起了“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等口号,喜得老主任等人散了演出后硬是把我们几个知青拉到大队部,在雪窗油灯下吃着干白菜蘸大酱,喝起“开鲁老白干”来。老主任兴奋地说:“告诉你们,咱这地称儿去年来的解放军医疗队里就有个非要下来‘工作’的红军出身的老太太,我还听她唱了个一听就会的歌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一坛酒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一篓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红军长征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开医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洗涮绷带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救伤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再杀白匪军哩哩哩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举铁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哈哈,南方口音,一唱一哩哩,哩完接着唱,好听!”这老主仼说着说着唱起了“红军调儿”,唱完还提了两点想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能不能多上俩红军,忒少了,战斗打得也忒他妈惨了!瞅得人忒揪心!不过,跳功好的也没大啥人了。还有,这舞叫‘战地黄花分外香’也不咋地,革命花,英雄花,是红的呀!还是叫你们那‘西风烈’吧!”他说着抿进了一盅儿酒,“烈呀,这可不是烈女的‘烈’, 我老狗也明白,是长征路上,牺牲红军革命先烈的‘烈’,真惨烈,唉!一仗打下来牺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西风烈,从天边吹来,一屋子人停下话,侧耳倾听,如闻当年红军留于漫长岁月中行将飘逝的军号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span><b style="color:rgb(237, 35, 8);">三</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汇演。沉重的大幕徐徐拉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0, 0, 0);">  鏖战刚休,一道象征血色残阳的红光打在舞台正中的山岗上,弥漫的硝烟被照上火一样燃烧的光彩。风声响起,“西风烈烈”,吹得一片黄花凄凄如诉,颤颤含悲。山风吹醒了昏迷中的三个小红军战士。一个旗手艰难地忍着伤痛站起,挣扎着抖开了浴火重生、弹洞满布的战旗;一个小号手醒来,开始用系在号上那被战火烧灼掉半截的红绸擦拭号上的战尘。接着,他们寻声急急扑向山岗下,又扶起一个身材瘦小,遍身血迹的女卫生员。卫生员站稳后,立刻去为小号手系前额上脱落下来的带血绷带……他们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红军战士。战旗飘飘,小旗手以旗为标识向远山挥起,一道挟红旗而动的串翻身急骤如旋风一般。他希望听到“马蹄声碎”,看到见红旗而奔来、寻找负伤战士的红军骑兵。</span>军号嘹嘹,小号手凌空越然而起,吹起“喇叭声咽”的凄怆集结号。他们要寻找长征远去的红军队伍。眺望连连,小卫生员一声呼喊,引来了千山万壑的回声,凄厉如“霜晨月”下的长空雁叫:</p><p class="ql-block"> “我的红军兄弟姐妹们,你们在哪里啊……”</p><p class="ql-block">  记得当年在舞台上,我和两个十七岁的小知青表演得特别入戏。那一声喊凄绝伤神,差点让人迸溅出泪来。知青哥们儿在后台模仿的山谷回声被悲壮至极的音乐衬托得效果格外好, 特别是那“在哪里啊”“在哪里啊”,越来越弱,逼真渐散的尾音震撼了在场所有观众的心。我还记得当自己不再高举,而是失望地扛着旗,拉着小号手和卫生员又一次登上山岗,要最后再吹一次集结号时,乐队用小号加弱音器奏起了《忆秦娥·娄山关》的乐曲,抑扬顿挫的朗诵声响起:</p><p class="ql-block">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28, 128, 128);">  雁叫长空,霜晨月明。一群衣着满是补丁的小知青,接受着“一辈子扎根农村”的宣传教育,僦着咸菜、啃着窝头,却无怨无悔,磨练中敞开了弘扬红军精神的心扉,“野菜充饥志越坚”地用自己创作的舞蹈,演绎着来自伟人诗词,来自于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红色史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font-size:15px;">  记得那一年年终,我因排演“样板戏”勇挑重担,“学大寨工分”被贫下中农社员评为知青中唯一的“一等”……</span></p> <p class="ql-block">  歌舞点燃了那一年代观众特有的激情。歌舞在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中结束,三个小红军屹立在山岗上眺望远方、寻找远去红军长征队伍的造型,在一道红光中雕像一般……</p> <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记得我们当时享受这演出成功赢得的掌声时,深怕又有“不忘阶级苦”类的口号打断掌声。可是,万万没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坐在场下前排的一个精神矍铄的秃头老汉因为看得太进入剧情了,呼地站起来朝台上大声喊道:</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不对了,应该是四个人,这个事儿该有四人……”</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更没想到是接着他的话又站起来一位满嘴“哩哩”的白发老太太:</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对得哩!后来,来哩!一阵残敌哩,打过的枪弹哩!又牺牲了哩!两个,两个哩!剩下哩……我们,现在成了一家子的两个……哩!”</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这一喊一“哩哩”,使全场先是一静,继而气氛活跃起来。陪同他们的县革委会主任(军代表)站起来了。当观众弄清这是一对不远千里,来看驻地部队里战友的老红军夫妇,并弄清了台上的歌舞竟与这对老红军的经历有如此巧合时,全场掌声响起,喊起的口号变成了“向解放军学习!”“发扬红军长征精神!”“向老红军致敬!”这时,有人不失时机地跑过来敬献造反派组织的红袖章。红军老汉审视着来者没有“哩”,来了一声“哼!”引出一个被拒绝的尴尬场面。</span></p> <p class="ql-block">  接着,这红军老汉一扭头朝台上喊: “那个打旗儿、领头儿、蹦得最高的瘦孩子,仨就仨吧!仨,也是演的四个人战场上的真事儿!仨,是仨火星儿呀!星星之火,哈!能大燎原呀!我替当年牺牲的和现已离世的战友敬个军礼,求你们台子上的穿红军军装的‘红小鬼’,再演上一遍!”</p> <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全场响起的“再演一遍”的喊声。此时,被这意外发生的情况搞得不知所措,一直在红光中坚持造型等大幕拉合的三个小红军活起来。其中的我更是如大梦初醒,偷看了一眼台下为我们助阵站起来鼓掌的任老狗,来了精神,因为演出完回村,老主任肯定还会请我们喝庆功的“一坛酒哩”!于是,在掌声中,在欢呼声中,在又一次响起的音乐声中,我们的眼前因为这对老红军夫妇强调是“真事儿”的话语,竟然如同浮现出一组红军长征的英雄群像,令人英姿飒爽,再演歌舞《西风烈》 ……</span></p> <p>  汇演结束,我们意外得知的是老红军夫妇要看的战友正是任老狗主任见过的那唱“一碗酒哩”的解放军医疗队里的红军老太太。这位老红军已先他们到来半个月与世长辞。实为不得聚的一桩憾事……</p><p> 后来,我被选调到一家歌舞团当了专业舞蹈演员,终结了“知青岁月”。不过,伴随着舞台生涯难以忘怀的却是那让连演两遍歌舞《西风烈》的老红军夫妇,想来,皆早巳是年逾百岁的老人……</p> <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span><b style="color: rgb(237, 35, 8);">四</b></p><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多少年过去了。我们知青宣传队成员每逢相聚时都会热烈异常地谈起歌舞《西风烈》。记得当年在吉林省艺校学习和内蒙古艺校进修时,我曾两次产生过再排《西风烈》的强烈念头……我作为歌舞的编导,那领舞的小旗手,那个当年十七岁的小知青,长忆《西风烈》,长忆任老狗主任讲的红军老太太唱“一坛酒哩”的故事,长忆那喊“再演上一遍”的老红军夫妇。每每忆起,仍颇为激动,有时在公园里看着晨练的人们,甚至还要发神经地来个《西风烈》里的舞蹈动作,老胳膊老腿的,一个横飞燕惹得游人“呀呀”地惊叫。</span></p> <p class="ql-block">  记得二〇〇六年秋,时逢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我在娄山关第一次看到“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的景色,又想起了知青歌舞《西风烈》,又吟起了伟人在长征途中写的那首光辉诗词,又因联想多多,叹在手中没有祭奠红军先烈的“一坛酒哩”!</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  伟人走笔“西风烈”,西风台下西风烈,西风烈烈伴讴吟,长忆歌舞《西风烈》。</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  当年红军歌舞的扮像,今日红军打扮的着装,演义着整整五十年的“红军情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  应是茅台镇的酒。看到这传说为“红军菩萨”的铜雕像,让我想起当年的任老狗主任唱的一支红军歌曲:“一坛酒哩,一篓盐,红军长征哩,开医院,洗涮绷带哩,救伤员,再杀白匪军哩哩哩哩——举铁拳……”</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  想来,知青歌舞《西风烈》中的“小旗手”,应是经历了这样一场惨烈的血战……</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  娄山关的这把山间军号,知青歌舞《西风烈》中的小号手是否吹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  默吟伟人诗篇,姿势也是很重要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  “雄关漫道真如铁”。这当年知青歌舞中的“小旗手”,手中不再有战火中举起的军旗,也要体会娄山关一战红军大捷,“而今迈步从头越”的感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每逢看到舞台上激动人心的、反映红军长征主题的歌舞,我便想起了《西风烈》,那是我当知青时创作的第一个舞蹈作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  读史有文字记载:“明熹宗天启元年,奢寅周起兵反明,陷重庆,夺娄山关,占遵义”,遂想到即便把将帅铠甲披挂上,穿越时空,在娄山关获得长征第一捷的红军英雄老前辈面前,都没有资格成为排在未尾的“红小鬼”,因为他们创造了四渡赤水、“而今迈步从头越”的战争传奇……</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不过,置身伴有烈烈西风的景中,景催情起,情促心动,化作居高一呼——“西风烈”,引出乱云飞渡的崇山峻岭间悠悠远远、徐徐缓缓,因人之长忆而天地同作、经久不息的回声……</span></p> <p>  时至今日,又逢举国上下开展纪念红军长征胜利八十周年活动。我人已六十有三,仍然是忆起了四十五年前知青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排演的歌舞《西风烈》,于是,在游览草原时举红绸为帜,拼着气力凌空一越,为弘扬红军长征精神,又当了一次挥舞红旗的“小旗手”。同行的友人大惊,拍摄下这花甲老人以志纪念的“举动”。</p> <p><span style="color: rgb(0, 0, 0);">  就在那骤然而起、扬绸一跳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一面当年知青歌舞《西风烈》中的红旗,耳边还有十年前在娄山关居高一呼,而让万水千山皆响应的回声……</span></p>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2016年10月12日</font></h3>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  注:红军歌舞图片选自网上,特在此向作者致谢!🙏</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