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乐的心事（四十一）

洒落人生

霞的这段故事，虽然很揪心，但我还是耐心地听着。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下午的四点多，一阵阵香味从厨房里飘了过来，也不知道表叔表婶是啥时候回来的，她们正在厨房忙着呢。据十七表婶所述，霞这件事又牵扯到我，真是好人难当啊！“真的很佩服十七表叔的想象力，霞在华生厂时，虽然我们天天见面，但我们从没有谈过私人的问题，我跟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怎么就会怀孕了呢？她给我写的信，确实我收过很多封，也承认只回过一封信给她。她为啥而想不开，可能也是因为我没有给她回信，没有给她关爱，她心里越不过那道坎吧。我和阿丽今天冒然闯进你们家，可能是触及到她的伤疤了。她的心情我表示理解，爱得深，恨得切，这道理我懂。既然这事是因我而起的，那我更得见见她。”“好呀。”十七表婶说，“你这里的饭差不多做好了，这次我就不叫你过我家去吃饭啦，等一下你吃完饭后到我家去坐坐，跟十妹聊聊好吗？” “好的。在我去你家之前，我想把我的情况跟你说清楚，你回到家后一定要讲给阿霞听，免得又产生误会。”我很认真地跟她们说，“很多人都以为我还小，还没有结婚的，告诉你们，其实我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大的已经读书啦。”听到我已结婚而且还有三个孩子，她们都感到很惊讶，只有表嫂讽刺地说道：“你这个小朋友，生了三个小娃娃，你是怎么生的呀？是不是用泥巴捏的？”我跟表嫂说：“都是有血有肉的，不信你等阿萍回来时问一问她，她见过我老婆，因为我老婆也在那厂里做过。”十七表婶听了难免有点失落感，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觉得这回空高兴了一场，断定已经是没了希望。但想到这老表要见十妹，应该是想梳理一下他们的事情吧，若是能解开十妹这个心结，让她重新振作起来，那也算好事一件。可要是十妹知道这个消息后，她又会是怎么样呢？十七表婶陷入了沉思。表嫂又问我：“对了，阿萍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可能要等过完年才回来哦。” “有这么忙吗？人家都是回来过年的，她干嘛过完年才回来呢？”表嫂又问道。“是这样的，她准备到她男朋友家里去过春节，到过了春节她就带她男朋友一起回来。”“萍有男朋友啦？”表嫂焦急地问道，“她男朋友是哪里的？”“广东清远的。”“好远哦，那地方会不会很穷啊？”“不知道呢，我也没有到过那。”我接着说，“再穷的地方也有富人，再富有的地方也会有穷人，这个就不要管他了，主要是那个人人品好就行了。”“那你觉得他人怎么样啊？”“挺好的呀，人比我高大，很帅气，性格嘛，还算得是憨厚老实，举止大方，看样子他家里应该也不会太穷，毕竟他这工种的工资也不低。”“他是做什么的呀？”“在五金部做模具的，带有徒弟，也算是师傅级的了。”“我姐又是的，刚读书出来就想嫁人，不为家里想想的。”丽听了并没有感到高兴。“你不要这样说你姐，你姐呀，挺有眼光的。女孩子嘛，出到外面看见好的男生，那就快点下手捡了，不然手慢了就不一定是你的啦。”我接着说，“阿霞也是挺聪明的呀，只是她心太急了点，太小了，还未真正懂得爱。” “你表哥说得对呀，明年你也出去找一个回来。”表嫂跟丽说。“我才不呢，我还小着呐。”丽笑着应道。“四妹（丽排行老四），叫表哥、十七婶和嫂子过来吃饭。”表婶在厨房大声叫道。“我得回去了。”十七表婶听到叫吃饭，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要走出去。“都煮熟了，吃饱了再走吧。”表嫂拉住十七婶，想留她一起吃饭。“谢了，你们吃吧。都这个点了，我得回去煮饭啦。”“不要急嘛，等吃饱了我跟你一起过你家去。”我对十七表婶说。“不用客气，你们慢慢吃，等吃饱了记得来我家坐坐哦。”十七表婶边走边叮嘱我。“好的、好的，你也要记着把我刚才说的话讲给阿霞听啊。”我接着补充了句，“你还要教阿霞，到我到你家时，该怎么骂我，反正骂得越厉害就越好，等她发泄完后就会好啦。”“说，教，就是不知道她听了你的情况后会哭成什么样子呢？” “哭什么哭，事实就是事实，哭要是能哭回来，我都想哭呢！”我接着说，“她要是想哭，就让她大哭一场，大雨过后就更容易看到彩虹啦。”“表哥你真逗。”丽哈哈大笑。以前很多人都是习惯在厨房里吃饭的。表叔家的厨房并不大，一张大约一米宽的方桌摆着满满一桌子的饭菜，有鱼，像是一条大草鱼，有鸡肉，白切的，微黄的鸡皮，看见都得吞口水，做卖肉的当然少不了猪肉啦，更具特色的是那乳白乳白的骨头汤了。刚到饭桌旁边的椅子坐下，表叔就往在我面前的碗里盛烧酒，我忙跟表叔说，我是不会喝酒的。没等我说完，表叔已把碗盛得满满的酒，我只好站起来，把酒端到表叔面前让表叔喝，我说我只是饭桶，有饭吃就行。“不行，不行，表侄来到，我今天高兴，就算你不喝那么多，你就少喝点，但必须要陪我喝一杯。我忙端来一个碗，往碗里盛了半碗骨头汤，站着说：“好吧，我今天以汤代酒陪你喝。”“不，不行，这哪行呢！”说完他又往碗柜里拿出了一个很小的小杯子，正想往杯子里面倒酒。 这时表婶站了起来，摁住表叔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表侄他不会喝酒，你就不要勉强他了，就让他以汤代酒意思意思就行了嘛。”“那好吧。”表叔把他那碗酒端了起来，“表侄，我要敬你一杯，是你帮我三妹（萍）找到一份好工作。”“表叔你不用敬我，应该是我敬你才对。阿萍的工作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阿萍主要是得到你们的精心培养，那是她凭实力才拿到的工作。”酒局那些礼数我真的不懂，端起碗来跟表叔的碗碰了一下，“来，喝吧。”“喝。”表叔也喊了一声。接着我又继续说道：“阿萍和阿霞是同时进的厂，为何阿萍能坐办公室，而阿霞却到车间里去做手工活呢？那是因为阿萍有文化，有知识。当时我跟阿霞说，要是你也想坐办公室，你就得回去好好读书。”“ 哼！阿霞自己写的字自己都不会认呢，她会是坐办公室的料吗？”丽插上了一句。 “是呀，我们起早摸黑，目的就是想让他们以后有点出息。只是两个丫头不听话，说怕我们会累坏身体，说一定要帮家里分担，努力供两个弟弟上大学。”表叔叹着气说。“是啊，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我问道，“那阿丽明年去打工吗？”“去呀，表哥你带带我。”丽回答道。“你表哥我明年还要重新去找工作呢，目标都还没有定下来，你还是等你姐回来时跟她商量商量吧。现在你姐这家电子厂也不太行了，说不准明年她还要重新找工作呢。”“三妹说什么时候回来呢？”表婶迫不及待地问道。“阿萍让我转告你们，她要去她男朋友家过年，等过年后才回来，是带男朋友一起回的，大约是年初三、四吧。还有让我带回了一些钱给你们，”我站起来从口袋里陶出了一叠钱递给了表叔，“这里一共是800块钱，是阿萍给你们过年花的。我想这800块钱，差不多是阿萍两三个月的工资，我知道，她每个月都给你们寄了300块钱，因为每次都是我亲自帮阿萍给你们寄钱的。估计呀，这800块钱是她男朋友给的，因为那厂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阿萍身上是没有钱的。” 看着这一大沓钱，表婶的眼泪却禁不住掉了下来：“这个傻闺女呀，嫁那么远，妈想见你一面都好难哦。”表叔见状后连忙说：“前些日子收到三妹寄回来的信，在信里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是广东清远的。她找的男朋友，我们也不敢怎么反对，但是广东清远的确是有点远了啊。”“表叔、表婶，你们也不用太难过，现在嫁外省的人有很多，主要她嫁对了人，过得幸福那就是最好的！现在到处都在修路，到时候路通了，去广东当天来回都可以，所以距离也不算啥问题。”我继续说道，“有些人嫁得近了又怎么样？其他的我都不说，就说我老婆吧，我岳父家并不远，也就八九公里吧，从她嫁过来的第一天算起，应该也有七年整了，到今天为止，她一次都没有回过娘家。所以说嫁远嫁近都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还有她要懂事，经常抽空回家看看就好啦。” “不会吧？”表叔问道，“什么原因那么近都不回娘家？”“是真的，那是我的老婆。”我回答道，“那时我岳父病了，她都没有去看过，再后来听说她父亲去世了，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至于什么原因，我也问过她好几次，但是她每次都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妈，你就不要太过悲观了，表哥说得对，嫁近了，要是她不想回来就算再近又有何用，嫁远了也不代表她以后不会回来呀。”丽对她妈说，“高兴点，快些把钱收起来，今年我们就过个大肥年吧。”“以后到你不准嫁那么远哦。”表婶对丽说。“放心吧，我就嫁隔壁村，到时我天天回来缠着你。”丽作了个鬼脸。“你觉得他人怎么样？”表叔又问我。“身要比阿萍高了一大截，……”“这点我知道，她寄有照片回来，我是想知道他的人品。”丽听说姐寄有照片回来，马上对她父亲说：“爸，你干嘛那么自私，把照片收起来留自己看都不给我看，快去拿来让我看看我未来的姐夫长得怎么样。” “那不是因为太远了嘛，我们都没有把这事情定下来，给你看什么看。”表叔脸色有点严肃。“以我个人的观点来看，他的人品应该算得上是优秀的那种，概括起来说就是憨厚老实，聪明能干，暂时我还没有找到他的缺点。在我回来之前，跟他们俩聊过，据他们透露出来的消息，他可能在年后就会把婚事办了。”“本来我们也不想干涉她的婚事，只是因为太远了，我们不放心，嫁到那里，万一人家欺负她怎么办？”“他男朋友家里的人我就不知道了，如果说她们两个谁欺负谁，我想阿萍没有欺负人家，那算好喽。”“听你这么一说，那我们也就放心了。”表婶说道。“我跟你们说的只是我个人的观点，你们权当我是胡说八道，这婚姻大事最好是等到阿萍和她男朋友回来后，大家互相交流，互相沟通，互相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