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石仙传奇（长篇小说第126回）</p><p class="ql-block">仰望银鹤碧空飞</p><p class="ql-block">春回大地待何时</p><p class="ql-block"> 话说我与石先生在月夜的河边谈至很晚，回客栈的路上石先生嘱咐道：“明早到家里来吃饭。”</p><p class="ql-block"> “好的。”我答应着便回客栈了。翌日清晨在鸟啼声中我来到石先生家。</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正在整理着书籍什么的，见我到来后，肖俊妮便去厨房做饭。</p><p class="ql-block"> 我问：“您还在整理石文化稿子？”</p><p class="ql-block"> “是啊！”石先生将文件夹放进行李箱说：“泰山石文化视频脚本，我带回北京直接交给陈总，他的文创公司将要运作了，拍片时会联系你的。”</p><p class="ql-block"> 我惊诧地问：“怎么？您想回京？”</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说：“昨晚艳艳姑娘过来说：明天进京准备与陈总举办婚礼，请我和俊妮去送亲，正好捎些根石回去。真巧，正想回京办签证。”</p><p class="ql-block"> 我先是一楞接着问：“您们出国看望孩子们吗？”</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点头说：“是的。”</p><p class="ql-block"> 这时肖俊妮端上香喷喷的炝锅面和荷包蛋说：“趁热吃吧！饭后搭便车去后山庄大姐家一趟。”</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解释说：“上次大姐送给一方《红梅报春石》，毕竟是外甥买的石头，刷冼题名配座付出了劳动，我们以朋友搬走的名义给他们留点钱。”</p><p class="ql-block"> 我赞道：“您们真善良啊！用朋友买走的名义补偿老俩口，他们会很有面子地接受。奇石有它的价值，就在于独特的图案和题名的创意上。”</p><p class="ql-block"> “有创意就有知识产权。”石先生说：“石头本是广泛存在于山野上，自古就是任人随意采用的垒墙铺路建材。当你用审美观发现石纹有不同寻常之处，并抢救性收集起来解读出寓意，付出智力劳动后产生了艺术附加值。等于人们把心血和才智注入石头中，使其变废为宝而具有收藏价值，登上大雅之堂完全靠创意。”</p><p class="ql-block"> 我说：“对啊，石农在河床清淤的挖掘机旁竞价买到石头，运到城里奇石集市去卖。从而使好多下岗者靠审美眼力来自谋生路，通过题名配座等投资包装，然后租店展示，化腐朽为神奇，变为艺术成果而交易了。”</p><p class="ql-block"> “是啊！”石先生说：“从业者的这种智力劳动就是赋予知识产权，我国早就实行了《知识产权法》，以保护文学、艺术和科学领域内具有独创性并能以一定形式表现的智力成果。精神文明建设和文化产业的兴起离不开法律保护。”</p><p class="ql-block"> 我说：“石先生，我明白了，千百年来作为建材或刻字的石头仅仅是载体。而赋予它题名以及散文小说和故事，都是附加上的知识产权，以此产生天人合一的文化价值。假设有一天保护不了下岗者的知识产权呢？因为权力很任性，史上多次出过损不足而奉有余的马太效应。”</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说：“那就到了丛林法则横行的时候了，不受制约的权力虽然作威作福，但不大可能拿法律当儿戏。如果下岗者付出智力劳动产生价值，而出现觊觎者那是历史的悲哀。法律上写着：保护文学、艺术和科学作品作者的著作权，以及与著作权有关的权益，鼓励有益于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作品的创作和传播，促进文化与科学事业的繁荣，保护作品的完整权。泰山石文化也是列入优秀文化工程的精神产品啊！”</p><p class="ql-block"> 饭后肖俊妮收拾着碗筷说：“明白了，承载文化的石头收走了，文化就随之消失了，连下岗者的财产权也没了，谈何保护作品的完整性呢？”</p><p class="ql-block"> 我说：“当下岗者就不了业、看不起病时没人来过问，但自谋生路点石成金后可能会出现觊觎者。因为解读泰山石纹中的蕴含时，感觉其中文化内涵太丰富了。”</p><p class="ql-block"> “是啊！”石先生说：“泰山石的纹理极为豪放，靠审美读出寓意后，能够最大限度地表达人生情感的张力！每方奇石都是大自然的绝版艺术品，而不再复制。赋予文化后卵石就是民俗传统中小文物，具有观赏和辟邪的双重价值。而权力感兴趣的往往是有价值的东西。”</p><p class="ql-block"> 我们边谈边吃早餐，饭后驱车直奔后山村，肖俊妮让我在她大姐吃了午饭再走，我推辞了。</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对我说：“过段时间我给你打电话，还需你再跑趟车。”</p><p class="ql-block"> 我应声道：“招之既来。”</p><p class="ql-block"> 我回来后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似乎预感到石先生有什么警觉而重新规划。终于挨过半个多月后，又接到石先生的电话，他让我到果子峪来。</p><p class="ql-block"> 我猜想他俩签证办好了，趁现在刚刚入冬，他们可能出国探亲并越冬。我带上一件小巧的根石艺术品立马驱车来到果子峪，停车后，石先生立马迎出来：“李馆主来的真及时。”</p><p class="ql-block"> 我问道：“石先生，是不是真想出国？”</p><p class="ql-block"> 这时肖俊妮迎出来说：“是啊！所有手续全办好了，只等明天登机了。”</p><p class="ql-block"> “唉！”我叹气说：“这里是您俩一见钟情的地方，怎么没能留住您们呢？”</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说：“这里确实是传统文化的沃土，因为泰山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是物华天宝和人杰地灵之地！越过漫长的寒冬在春暖花开之际，我们还会回来的！”</p><p class="ql-block"> 我说：“真想让您们一直留在泰山，继续发掘石中文化！因为泰山石曾经启迪过伏羲和大禹道法自然的感悟。领会石纹似能沟通宇宙中的奥妙，您们走了岂不是遗憾？”</p><p class="ql-block"> “李馆主不必伤感，躲过寒冬只待大地回春。”石先生边整理着东西边说：“你说的没错，我们用弃石朽根做成艺术品来承载文化，生活空间里填满艺术气息，这种气息确实通神。自从居住泰山以来我是深有感触的。将来闲暇时，请你把我们这段赏石经历写下来，希望你肩负起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的使命感。”</p><p class="ql-block"> 我说：“只能以小说的形式，可是小说塑造的人物必须各具独特个性，人的个性不好写。”</p><p class="ql-block"> “有弘扬传统文化的主题就行了。再说现实中谁又有独特个性呢？“石先生说：“在权钱纠缠并主导下，所有的个性都磨没了。你到大街上去看看：一副副呆滞焦虑和怪戾外表下，包裹着一颗颗奉权钱为圭臬的心，似乎千人一面。”</p><p class="ql-block"> 我说：“小说中有一条您与俊嫂以石结缘的爱情主线，还交织着一条用现代审美理念创新了赏石文化。因为五千年来的民俗传统有民族的基因，用泰山石为载体来传播中华文明，我保证肩负起这个崇高的使命感！”</p><p class="ql-block"> 肖俊妮过来说：“只要李馆主有使命感准能成。这次回京，老石把视频文稿交给陈总，音乐字幕和配音剪辑等制作方面的事全妥了，你不用付费，只配合出镜就行了。”</p><p class="ql-block"> 我忙问：“花了多少钱？我转给您。”</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笑道：“不要说见外的话。”</p><p class="ql-block"> 我转变话题说：“您来到泰山不仅弘扬了传统文化，还帮助许多困境中的人获得新生，善莫大焉！”</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说：“有个事嘱咐一下，达致富电话里说在技校进步很快，除专心学花样设计外，雕刻技能上可以教学员了，留校任教没问题。万一留不了校，你操心帮他建起配座的作坊。”</p><p class="ql-block"> 我说：“好的，一定将您留下的薪火传承下去，还力争写部泰山石文化长篇小说。”</p><p class="ql-block"> 肖俊妮赞道：“好事啊！老石说过：炫耀权钱其实是虚的。著书立说才有传世意义。”</p><p class="ql-block"> “是的。”石先生说：“我年轻时认为能当官发财或有高级职称就是成功。现在发现灵魂的觉醒而能明辨是非，亲近大自然并有所感悟，有文学爱好和变废为宝的艺术创意，以及心身的安宁康健，才是人生的成功！”</p><p class="ql-block"> “成功对您来说是自我价值的实现和灵魂的觉醒。对我们来说是仅仅是谋生谋得顺当。“我说：“在工人下岗大潮中，由于环境得天独厚，下岗者在建材石料和清淤弃石中竞价捡漏，刷洗题名配座然后在奇石市场租房展示，才为自己的生存找到一条门路。”</p><p class="ql-block"> “下岗者不容易啊！”肖俊妮叹道：“还得交市场租金和税费，捡漏中看走眼就亏大了，还害怕产生文创价值后出现觊觎者。”</p><p class="ql-block"> “看走眼的石头很多。“我说：“好在经济发展中不断掀起各类商品的消费大潮，其中居然掀起一股赏石热。当然也是靠人来赋予文化石头才有价值。可是河道弃石变为艺术品后，会不会出现人为的折腾呢？”</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说：“不会的，岂能倒退？多年来媒体上的石文化传播，不但使每方泰山奇石都附加知识产权，也使得亿万年磨砺出的小石头，极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收藏价值。作为大汶口文化发祥地的泰山造化了观赏石，还可印证远古石器时代的历史。赏石活动不仅是传承优秀民俗，也是对中华文化和精神文明的大力弘扬！”</p><p class="ql-block"> 我说：“是的，赏石家通过艺术修炼，激发起灵感赋予泰山石灵魂后，使奇石具有可传世的艺术蕴涵，如此以来赏石家的美学生命力也驻入石中获得永生。”</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说：“垒墙的石头之所以升值，是人们美学投入的智力劳动成果！沉浸于赏石中，放飞一颗有趣心灵，让人充满希望和喜悦。因为我们满怀热情顺着古老的石纹曾到远古去探源过，获得了中华源头上的河洛文化的滋养。我看出来你见我们出国就有些慌神，其实吉人天相，我们一心弘扬中华文化定获人文始祖佑护的。”</p><p class="ql-block"> 我起身说：“对了，我特意给您们带来一件根石艺术品，一直没有题名，经石先生这一说，应该题为《吉人天相》。”我起身从车里捧回这件根石艺术品后放在茶几上。</p><p class="ql-block"> 肖俊妮惊奇地说：“像吉字又像人物啊。”</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笑眯眯地望着根石说：“在传统文化里吉人被解释为善良的人和有福的人。《易经》谦卦初六爻词说：谦谦君子，利涉大川，吉。”</p><p class="ql-block"> 我惊喜地说：“那太好了，您就是谦谦君子，马上远涉重洋，此行必大吉大利！”</p><p class="ql-block"> “太谢谢你了！”石先生拿起奇石说：“小小卵石可在手中把玩，除去中间朽质的根座又可当笔筒使用。”</p><p class="ql-block"> 我说：“笔筒上的小石头也可当镇纸。”</p><p class="ql-block"> 肖俊妮说：“谢谢李馆主的心意，就只带这件根石吧。”</p><p class="ql-block"> “好吧！”石先生见肖俊妮捧着根石去装箱后说：“《吉人天相》好啊！吉人不仅是逢凶化吉的良知者，还是秉承平等观念的厚德之人。古人说：天道无亲常与善人。顺天道而行者岂有不吉之理？”</p><p class="ql-block"> 装完箱肖俊妮说：“简单吃点饭，李馆主回客栈休息吧，明晨早起早走。”</p><p class="ql-block"> 我回到客栈洗刷后就睡下了。</p><p class="ql-block"> 凌晨听到电话铃声后我忙爬起来，在灿烂的星光中赶到石先生家。吃过肖俊妮做好的大卤面，将行李箱装上车出发时，肖老汉揉着惺忪睡眼送出来，并嘱咐石先生和肖俊妮越过寒冬早点回来。俩人满口答应了。</p><p class="ql-block"> 在东方露出鱼肚白熹微晨光里，公路上空寂无人，车辆快速行驶至机场。停好车，我拉着行李箱送进了候机大厅。</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我说：“李馆主，我说春回大地就回来的，万一不回来的话，麻烦您办好这几件事：一是把我修整好的一些根石艺术品都搬运到你馆里。二是把屋里新买的的家电和家俱送给肖长春。三是将宅院钥匙交还正在租房打工的小张。”</p><p class="ql-block"> 我接过钥匙一怔：“宅院是您买下的呀？”</p><p class="ql-block"> 石先生说：“这笔钱救了一个幼儿，值！”</p><p class="ql-block"> 我不觉鼻头一酸泪水蓦地狂涌出来，哽咽道：“您说过大地回春就回来的，变卦了！”</p><p class="ql-block"> “男儿有泪不轻弹嘛！”石先生紧攥着我的手说：“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p><p class="ql-block"> 我泪眼婆娑地说：“原以为您为了越冬才去探亲的，现在终于明白了！”</p><p class="ql-block"> 肖俊妮掏出纸巾递给我说：“老石说别看你沉默寡言的，却是一个执着和坚强的人，怎么伤心得像孩子似的？”</p><p class="ql-block"> 我用纸巾擦着涕泪道：“这一别，不知何时相见？”</p><p class="ql-block"> “我理解你的心情！“石先生搂着我的肩膀说：“今后的路可能走入坎坷，一定着眼长远多多保重，幸好文学艺术能排解忧思和苦闷！所以你承诺的写长篇小说的事尽快落实。还请你将《泰山奇石奇度理论》完善起来并能实际应用！理论主旨是弘扬古老民俗中创新泰山文化。赏石要结合辟邪传统和现代审美来领悟天然神韵，从而感知大自然赋予泰山石上的五行属性。通过与这种天然信息的沟通，可感受其中的灵性和瑞气，在精神上可神游时空了。同时与石心心相印灵犀相通，达到赋石艺术生命而让其承载我们的意念走向永恒……”</p><p class="ql-block"> 由于心绪烦乱我再也听不进去了，兀自喃喃地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此时我脑海里一片空白，竟然没有与石先生再打招呼，就晕头晕脑地转回身，恍恍惚惚地走出候机厅。</p><p class="ql-block"> 我呆呆地站在停车场空旷的草坪旁，怅然若失地仰望着白云悠悠的蓝天。只见一架客机昂首升空，迎着东方绚丽朝霞直插云霄，像一只银鹤腾入碧空，消失在茫茫天际中。</p><p class="ql-block"> 我泪眼迷离地仰面呆望着呆望着，久久地呆望着，蓦然天空浓云渐渐密布过来，我的眼前一片迷茫……</p><p class="ql-block"> 故事有石诗为证：</p><p class="ql-block">石仙泰山留传奇，感知石纹启伏羲。</p><p class="ql-block">顺着史迹去溯源，尚书记载献大禹。</p><p class="ql-block">始祖画卦参考物，古贤悟道受启迪。</p><p class="ql-block">点石成金废变宝，知识产权大赋予。</p><p class="ql-block">精神文明赏石乐，弘扬文化彰魅力。</p><p class="ql-block">仰望银鹤碧空尽，春回大地待何时？</p><p class="ql-block"> 若知其后如何，待到春暖花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