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长辫子的情与爱》46

人在旅途汤涌

作者：李中全

网名：田园居士

第四十六章 头发王自述

一年后，向阳县第二幼儿园（简称“县二幼”）从县教育系统里脱颖而出，办得风声水起，所有县城居民、干部子女都想把适龄儿童报到县二幼。大家一致公认，县二幼设备好，规模大，更关健的是有一批专业的幼儿教师。这些年轻的姑娘爱岗敬业，耐心细致，她们朝气蓬勃，能歌善舞，有一种气势，应该说是县教育系统的新鲜血液，特别是涌现出以李佳慧为首的一些精通琴棋书画，业务素质极强的典型幼师代表，和县一幼那种老气横秋、死板教学，形成了鲜明对比。

县二幼一共有五位实习老师。到了正式确定聘用幼儿教师的时候了，大家心里都有些顾虑，按照编制，必须淘汰二名。五名实习老师，其她四名都有点背景，唯有李佳慧凭的是实力，她的业务水平是大家公认的。赵园长对李佳慧可以说是有偏爱的，到了最后确定招聘人选的时候了，由县教育局主管人事的科长、副科长和幼儿园领导班子组成的会议正在激烈的进行辩论，辩论焦点是马华和李佳慧。

人事科长说：“赵园长，据有些人反映你对李佳慧非常偏爱，在定人选时你极力推荐她，其原因就不用我明说吧！她有一位大款养母，据说赞助了幼儿园不少物资，对吧？另外对于马华，她是县卫生局马局长的侄女。文教卫生现在是一家，优先安排系统内子女，这也是符合政策的，你应该多考虑考虑，局里也是这个意思。”

赵园长听了非常不高兴，她说：“我没有对谁有偏爱，我对这些幼儿教师是一视同仁的。至于李佳慧老师，她的业务能力极强，幼儿家长普遍反映良好，平易近人，爱岗敬业，这是大家都公认的。至于马华，我个人觉得她很难胜任幼儿教师一职，她缺乏爱心，思想不纯正，不适合做幼教，这是我的观点，也是我的态度。我这人讲话直观，局里也可以走访幼儿家长，搞一下民意调查嘛！”

人事科长听了说：“赵园长，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们应该避嫌，不能因为某些人赞助过，然后就给她开绿灯吧！”

赵园长听了火了，她甚至有些愤怒，提高嗓门说：“我们开会讲的是公平民主，有意见可以提，我个人工作中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当面提出来，但我在这里表个态，对于人选，我依然坚持我的决定，我们要实事求是。如果说刚一开始我偏爱李佳慧是出于对她养母许雅许董事长的感激，但后来是因为李佳慧工作出色，表现突出，我才对她有偏爱的。就许董事长本人，她不单单是一位有爱心的企业家，更重要的是为我县幼儿教育事业推荐了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李佳慧老师，她学历对口，专业达标，特别是一年多来的一线教育，表现得尤为突出，得到学校和家长的一致好评，我们没有理由不招聘这样的优秀人才，至于许董事长，她确实无偿为我园提供了很多赞助，但这些赞助都全部用于我园建设和教育事业，我个人并没有装入我的腰包，纪委可以对我进行调查，我完全无条件的接受并配合调查。”

赵园长深深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各位领导、同仁，我们都是做老师的，为人师表，但我们更要讲良心，县二幼在短短的一年中能办得这么好，这和外资企业的捐赠是分不开的。我们县穷，教育经费就那么点，而且一直拖欠，拨不下来，如果没有爱心企业的赞助，我们拿什么办教育？又有什么条件提高教学质量？这是实实在在的问题，每年夏天的降温，冬天的取暖费用，这些怎么解决？孩子们坐在冰冷的教室里没有暖气，能上课吗？我们想一想，如果不是李佳慧老师的存在，许董事长会这么大力支持我们县的教育事业吗？说了这么多，我依然坚持我的决定，就是我这个园长不干了，李佳慧也必须聘用。这就是我的态度。”

赵园长斩钉截铁地的说完这一段话，最后气呼呼地坐下，一言不发了。就这样会议最终在副园长的汇报工作后结束了。

一个月后县教育局文件正式下达，李佳慧特聘为向阳县第二幼儿园幼儿教师。

从此后李佳慧开始了正规的朝九晚五上班，单位里有她的单身宿舍，她喜欢孩子，热爱幼师这个职业，母亲的病逝随着时间的推移惭惭的淡化了，佳慧开始变得阳光起来，每逢星期天和假期，她都会回到李家庄，住在窑洞里陪着爸爸。

阳光起来的佳慧变得更漂亮了，幼儿园的工作少哂太阳，这让她皮肤更白更嫩，嫩得像根水葱，脸蛋白里透红，身高一米六八的她显得更加苗条，长长的辫子己经垂到了大腿以下，粗黑油亮，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在秦北乡，佳慧都是惹人注目的美女。

随着时代的变迁，女人的发型也多样化，烫发的，打层次的，超短的，各种造型非常多样，即使还有留辫子的，但也不像以前女人那么粗长，像佳慧这种头发的几乎没有了，因此她的长辫子，就成了亮点，走到那里都会引人注目。

不知从什么时候，女人的长头发成为一种商品，而且价格一路走高，逐渐形成一种产业，这样就造就了一批以收头发辫子为职业的生意人。

小王是山东荷泽鄄城人，他本人非常喜欢女人长发，自己的妻子就是长发女，无奈的是他的家乡就是全国最大的档发生产基地。收头发在当地是一种职业，档发加工是一种产业，所产的假发出口世界各国。小王无奈也从事这种职业，他走村串户，出乡出省。刚开始时头发也便宜，大多收的是别人剪下的，到最后由于价格暴涨，就发展成收头发的真接剪收。小王实在不忍心从女人头上剪长发，他觉得那是一份美丽，不忍下手，因此跟其它同行比起来，他的生意做的一般般，每天收的货最少，收的货质量也很差，唯有他们号称“头发王”的孙某，他收的货最多，质量最好，当然赚的也是最多的。大家在一起做生意，其他人走村串乡是骑自行车收货，而他早就骑上摩托车了。大家结伴而行，到了晚上都会聚在一起休息。

今晚大家都住在向阳县秦北街道，以小王为首的那几个非要说找头发王取取经，看他收货有什么妙招。他们登记好旅馆，特意买了两瓶酒，几样菜，专等头发王回来，因为他是骑摩托车，比谁都跑的远，回来的也晚。

天黑时分，头发王回来了。他满面春风，从摩托车上拿下几十斤货，喜滋滋的，因为这几十斤货就是几万块钱，最起码赚一半，他心里能不高兴吗？

大伙与他打着招呼，拉他喝酒，他其实是想整理自己的货，但架不住人多口多，最后还是被拉入酒场。

大伙你一杯我一杯的敬他，很快一瓶酒见底了，头发王脸色微红，大伙看差不多了，便开始套话了，头发王被人捧得有点飘了，打开了话匣子，他说：“各位兄弟，我们做的这生意是和女人打交道，首先要嘴甜，要有亲和力，只有接近了，才会有生意。如果女人觉得你凶，人坏，拒之千里，那就没戏，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分对象，这可是我多少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女人也分几种，如果想收小姑娘的头发，这个决定权是她妈，所以你的主攻方向是她妈。你要说小孩子留长发不好，影响学习，耽误时间，自己又不会打理，等等，说到她妈心窝里了，这生意就成了。小女孩即使不愿意也没办法，必须服从她妈，哭闹也没用。做年轻媳妇的生意，你瞅一下，如果明显是孕妇，那太好做了，因为她是必剪的，即使卖不了钱她也剪，碰到这样你把价格压低，然后多做婆婆思想工作就成了。婆婆都想抱孙子，是不在乎媳妇一头长发的，民间还有留长发和胎儿争营养之说，所以婆婆是大力支持赞成剪去长发的。女人到了中年以后，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都有点小贪财，只要价格让她心动她是必卖的。这里面最难搞的是姑娘，姑娘家爱漂亮，她不会卖头发，只有那些遇到不顺心事的、受刺激的会拿头发撒气，会剪。只有姑娘和小女孩的发质最好，发量大，碎发少，到了市场能赚得多。只有搞清对象、人群，才能搞到货。”

头发王边喝酒边说，兴致很高，在酒精的做用下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小A提问说：“孙哥，我们做的这生意越来越难了，赚钱是赚点，可货源越来越少，这又不是庄稼一年收一茬，一个女人，三十公分以上的长发最少要三年才能产生，而现在我们有些人的剪发太厉害，一缕一缕贴着头皮剪，剪完后就是极短的男式头，这些妇女由于被剪的太很以后再难留成长发的，这样给别人整得难看，而我们的资源也没有了，以后怕是没生意做了。”

头发王抿了一口酒，喷着酒气说：“这种现象是实际存在的，我们大家都知道，头发越长越有价值，剪下后可算是寸发寸金，谁都想利益最大化，这个行业就这样，生意特殊。我常在这片跑，每个村我都熟悉，也管不了那么多，赚钱是目的，反正这些女人，一辈子能卖几次头发，她们没经验但我们有。有时候女人舍不得头发，犹豫不决时，你下手快点，咔嚓剪一刀，她后悔也晚了。再者你给前面稍留长一点，刘海看起来还好，后脑勺你能剪多短就多短，反正她看不见。有些妇女剪后扎又扎不起来，炸毛的，翻卷的真的不好看，咱也顾不得。现在这生意能做就做，万一国内货源少，就去越南，印度搞，反正世界很大，饿不死咱们。”

头发王眼睛红红的，喷着酒气又神秘地说：“你们不知道吧？我们做这生意，不光是面对女人，同时也要盯紧男人，而且赚男人的钱比女人更容易，利润更大。”

头发王一句话惊到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小王也很诧异，这事还能挣男人的钱？他赶紧再给头发王倒满酒，敬听下文。

头发王依然一饮而尽，开腔道：“你们不要奇怪，据我观察总结，男人喜欢女人，大多数人是喜欢身材、脸蛋，其次就是特殊爱好，比如有喜欢大胸的、大屁股的，当然也有喜欢头发的。像喜欢头发的有一个雅号，叫‘恋发避’，这种男人他是把女性长发放在第一位。女性一头浓黑丰厚的长发在视觉上更刺激他，让他冲动，陷到里面不能自拨。而且这一类人还不在少数，只是不公开罢了，那么就出现一个问题，超级喜欢但又不能拥有那该怎么办？两种办法解决，一是找一个长发女满足，二是买一把长发收藏，因此只要头发好，超长丰厚，这绝对能卖个好价钱。我但凡碰到好货，都卖这种渠道，一把头发就能挣几倍，甚至更多。有的人为求得一把好头发会花好几万购买，不过现在像这种好头发不多，在李家庄最北头那一家有一个姑娘，头发特好，上下一样粗，前几年我就看上了，但被她对象搅和了，我今天见时那头发都到大腿以下，就这一把绝对卖上万块，你们谁有本事去拿下，我出五千。你们平日应该学会用电脑上网，与时俱进，这样才不会被社会淘汰。”

小王静静听着，思索着，难怪人家会做生意，原来他懂的太多了，研究了方方面面。现在好头发的女人太少，李家庄那位姑娘被他盯上了，迟早都是他的菜，自己应该保护这位姑娘的这份美丽，尽量让她知道家乡的人发风情节，让她参加长发聚会，这样才能逃脱被剪的命远。小王想着，看他们还在劝酒，自己也觉得困了，悄悄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出去收货了，小王直接来到李家庄村北，他没有喊叫，因为他怕引起哪位长发姑娘的反感，他静静等着，守株待兔，只要能传递出信息就好，他的目的是想让这位没见过面的姑娘像自己的妻子一样，永远长发飘飘。

佳慧假期有个习惯，吃过早饭会出去散步，偶尔还会去她和石头哥约会过的山沟。

今天她走出大门，老远就看到一个人，旁边放着自行车，上面各种东西，像是收头发的，但这人面善，看着不坏，正朝自己张望。

小王看到大门口出来一位身材苗条的姑娘，转身的一瞬间，背后那长至小腿的大辫子让他确认这就是头发王所说的那位姑娘，他急步走上前搭讪说：“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山东鄄城的，我们县城在明年将举办国际人发风情节，有名次，有奖项，像你这种长发应该去参加。看姑娘也是知识分子，你可以上网搜索，这是政府举办的，不骗人。”

佳慧今天心情好，跟小王客气地微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心想这人真好笑，萍水相逢说了这句话。

小王觉得自己像完成了一项什么神圣使命一样，他轻快的骑上自行车，边骑边喊：“收头发，收头发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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