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碌碌半生,除了教书育人以挣点养家糊口的碎银子之外,零零碎碎的阅读是我多年坚守的习惯和爱好!细数我读过的数千部林林总总的书籍,曾影响我一生乃至让我感动震撼过的,无非是中国的四大名著及世界级著名作家高尔基、托尔斯泰、福楼拜、果戈里、契诃夫等人的作品!这种美轮美奂的读书之乐却属于二十多年前的过往!</p><p class="ql-block">然而,历经二十多个夜深人静之时,我拜读完李木生先生的新作《民间布衣志》之后,徜徉在斑斓多彩的文学艺术殿堂里的快乐、幸福、充实、惬意之感,油然而生!正如木生先生给我的赠言“相遇多么美好,让我们一起读与写,为这个人间留下点东西”!我顿觉到,读书多么美好,读我仰慕的师者、文友木生先生的大作,更是美好的人生体验!</p><p class="ql-block">记得大约是七八年前,从《木生垦荒》公众号有幸读到木生先生的系列作品,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扑面而来,在这个浮躁喧嚣、利来利往、人心不古的尘世里,竟然还有人在用心血和泪水播撒浇灌如此清澈、震撼、温暖、曼妙的文学种子!拜读完每一篇激情澎湃的文字后,都会清晰地记住一个“李木生”的名字!</p><p class="ql-block">一个年近七旬的垦荒者,他不顾年迈体弱的躯体,攀登在文学的荒山上,展示着愚公移山一样的博大精神,在为这个略显寒凉的人间探寻文明的沙砾和玉石!</p><p class="ql-block">手磨破了多处,他不嫌疼!腿跑断了筋骨,他不嫌累!汗水流成了小溪,浇灌着脚下的草木,他却感到欣喜和满足!惟有跟着他挺立了七十年的腰杆,仍然不屈不挠,刚直挺硬,像矗立山头的那棵棵苍松,俯视着运河岸边的百姓们匆匆而过、颠沛流离的生命!于是他把山顶那棵最高、最粗、最壮的松树,斧凿成顶天立地的大笔,写尽人间沧桑,写好人间正义,写下那些被时代的风雨摧残过、蹂躏过、迫害过却迎难而上、逆光而行、为弘扬家乡的运河文化流淌尽毕生血泪却九死无悔的六十五位民间布衣的传记!</p><p class="ql-block">让这六十五位鲜活闪光的民间布衣的生命,留在史册里,是多么艰难的抉择和挑战啊!这是木生先生担保着一生的荣誉和脆弱的老朽之命去面对乌鸦们聒噪的品头论足和源自阴沟里的苦雨腥风!他何曾没有体验过他最钟情的“大自然”曾经赐予他的“恩惠”呀!但他是军人,是钢铁战士,他手里不仅有赵鹤翔先生赠予的“打狗棍”,还有亮闪闪、明晃晃的钢枪!</p><p class="ql-block">两千多年前司马迁笔下的《史记》中的《三十世家》也曾有陈胜吴广这样的小百姓,他是在受“宫刑”之奇耻大辱之后写下的“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我想,木生先生虽生逢时代之幸运,未曾体验司马公之悲催,却也顶着如雨的“权势”的“砖石”,用瘦弱却坚硬的脑袋抗击着,写成了这部二十六万字的宏篇巨著!</p><p class="ql-block">这部书是写给那些为古运河宏伟蓝图倾尽一生的才俊们,写给那些描绘济宁州锦绣河山的艺术家们,写给那些本来能够为孔孟之乡建功立业、却被时代的风霜雨雪击溃扼杀的可怜生命们!这部大作,有着千钧的份量!有着火热的温度!有着深厚的情怀!更有着“为生民立命”的呐喊和呼唤!</p><p class="ql-block">掩卷深思,感慨万千!可贵的是,木生先生对于众多的人物,描写手法各有不同,各有千秋,绝不千篇一律!这也是作者多年来从事新闻行业练就的“独门绝技”吧!每一个人物形象都在我的眼前跳跃、舞动!都将永驻在这美好的民间永不枯萎! </p><p class="ql-block">六十五位人物形象中,五十一位健在,仍在追赶时代的列车,载运着他们美好的理想,为这个社会奉献着艺术、血泪和躯体,绽放着民间布衣的光辉!可悲可惜的是,其中的十四位再也无缘读到木生先生的《民间布衣志》,再也无法倾听木生先生振聋发聩的呐喊,再也无法体验今朝还算和煦温暖的阳光,再也无法索求那段颠倒黑白的历史曾经亏欠他们的“孽债”!</p><p class="ql-block">正在天国里自由追逐梦想的十四位逝者,他们想不到的是,有一个叫作李木生的72岁的老人,还在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多年后,仍然记起他们,怀念他们,并提着心、吊着胆,用犀利、生动而又温暖、多情的文字祭奠他们,让他们那束曾经微茫、柔弱的光亮照耀在今天春暖花开的大地上,闪烁在运河之都的天空里,镌刻在中华文学史的长廊里!</p><p class="ql-block">对于这部大作的出版,倘若天堂有知,我想,最欣慰、最感动的应是残疾青年董业冰。木生先生用了最大的篇幅30页,约计两万字,以《一个残疾青年的文学人生》为题,分别以三个篇章《上篇:在这个世界上,仅有一个姑娘理解他的文学梦》《中篇:跪着爬着,也要仰望星空》《下篇:泉城,你可曾理会一个残疾人临终时汩汩的泪水?》,饱蘸真情和泪水,倾尽一个作家心底的同情、善良、责任和使命,迸发出这篇最有震撼力、最为感动人的祭文!</p><p class="ql-block">木生先生开篇写到:“这就是我从心底发出的祭文了,为了一位名叫董业冰的残疾青年奇异而又沉痛的文学人生,为了他那徘徊在天堂与炼狱之间、希望而又绝望的生命。作为朋友,在他生前没能给他以实在的帮助,却要在他死后啰嗦这些没用的文字,这既是缘自一种苦苦的追念,也权作一次稍稍减轻心灵重负的忏悔之旅吧。”我在泪目中一口气读完全篇,正如我重拾小学时代拜读李存葆先生的《高山下的花环》的感觉一样,为这个痴爱文学、视文学为生命、却在生存的危机与理想的梦幻之间苦苦挣扎,最终被冷冰冰的现实夺去了年仅四十岁的生命,随之而去的还有他和妻子周银铃坚守一生的文学梦!</p><p class="ql-block">董业冰与木生先生的信中这样写到:“我热爱文学并一直没有停止过走上文学之路的梦!只是现实使我不能专一的去搞文学,因为生存是最重要的。无论怎样,我都得把我的经历写出来,给善良的人们一个欣慰,给弱小的人们一个活着的支柱”!这段话是木生先生收集整理的董业冰洋洋数千言话语里边的一段,却彰显了董业冰深厚的文人情怀!他愿把自己的文学梦想变成一束光,启明别人的前程!他也愿做一支蜡烛,燃尽自己脆弱的身躯,温暖那些如他一样的弱小者、善良者!他更愿做一个身残志坚的励志者,给这世间做着文学梦的人们,更多的激励和启迪!</p><p class="ql-block">但是,他最终带着无尽的遗憾,松开了妻子温暖而沧桑的手,脱开了儿子弱小的怀抱,依依不舍地奔赴天国,去开拓新的文学之旅!</p><p class="ql-block">他生之不幸!却有幸遇到知己和文友木生先生这个有着正义、有着担当、有着同情和怜悯的作家,把他记载到《民间布衣志》中。他没有悄无声息地化为尘灰,而是诞生在另一个文学世界——木生先生的笔下,涅槃重生!</p><p class="ql-block">相对篇幅较长、作者浓墨重彩书写的还有《终生厮守:武氏祠与朱锡禄》。我惊叹于朱锡禄先生为武氏祠的终生守候,甚至把清冷寂寞却镌刻着地方文化和中华文明史的石头看作至高无上,倾尽一生来呵护他们,宣传他们,让他们变成金光闪闪的“文物宝贝”。为了他的宝贝,他舍弃了疼爱自己的妻子,甚至“离婚也不离开石头”。木生先生写道:“他是在心中的美与激情和石头中的美与激情高度契合……我甚至想,这些石头也许有性别吧,朱锡禄是把其当作一位千载难逢、而又相知相慕的女子去爱的啊!”</p><p class="ql-block">与朱锡禄相比,我也是喜爱石头的一个,我喜爱的石头都是家族先祖的墓碑和节孝牌坊石刻。这些无声的石头,曾代表着我家族的无限荣耀,也曾经历“文革”的风暴击溃。一个千年的书香家族,仅剩下几十通冰肌玉肤却又温情脉脉、光宗耀祖的石刻。我个人投资四万多元把他们请到我的祖宅里,走村串户,与各级部门汇报,提请政府保护,也可谓呕心沥血!苍天不负我,终于初见成果。在对石头的钟情上,我和朱锡禄先生确实有缘。</p><p class="ql-block">木生先生在每一个人物身上,都倾注了满满的爱恋和尊敬,尤其是我熟知的赵鹤翔先生。赵老在兖州定居二十余年,直至终老于此。在他依恋热爱的第二故乡里,他是兖州文学的引领者、开拓者,更是兖州文学的一面大旗。同样也具备着木生先生助人为善、教人著书的文学情怀。两个济宁籍的文学巨匠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尽管仅十个月的友谊,却扎根在木生先生的心底,深埋在木生先生丰厚富饶的的文学沃野里。去年有幸在赵老去世一周年追思会暨赵鹤翔先生新书发布会上,我再次遇到从济宁驱车来到兖州博物馆参加活动的李木生先生。木生先生首个发言,他眼里噙着热泪,用颤抖却深情脉脉的声音叙说着与赵老的点点滴滴,让兖州的文学大家们重温赵老在兖州大地上传承了二十多年的文学之旅。</p><p class="ql-block">赵老在《并蒂莲花:给王良与木生》写道:“不着急互相粉滟/当莲子被鸟雀啄尽/心眼却谁都不离注视/一根打狗棍/咱兄弟俩用/狗咬你你用/狗咬我我用/两条狗一起上/咱就喀嚓两断//有动听的交响/我割掉一只耳朵快递给你。”这是一位近九十岁的文学泰斗写给一位古稀之年的著名作家的一首精美绝妙的短诗,文人相惜、相知及深厚的友谊,堪称当代文学史上的典范!</p><p class="ql-block">木生先生为赵老写道:“他在时代里有过长时间的坎坷。但他不改一个知识分子的本色,从百姓处找到自己语言的源泉,也汲取到生存的力量。他不恋机关,硬要转投清冷的编辑岗位。他是《大众日报》丰收副刊最早的创始人之一,“丰收”二字定名,就是他的创意。而他帮助与发现的基层文学与文化的人,更是可以排成一个长队。”</p><p class="ql-block">我忽然感觉到,这段文字里,流淌的不仅是赵老的血脉,也正是木生先生自己的真实写照呀!</p><p class="ql-block">在作者笔下,有文学泰斗,有艺术精英;有期颐老人,也有学龄顽童;有行业领军人物,也有贩夫走卒;有身边的亲人,也有一面之缘的朋友。一部书,可说是整个社会的缩影,也写尽了一个时代的民间布衣们的悲欢离合!特别触动我的是作者写到的《渔鼓父女》。木生先生长期关注黎民百姓,同情弱者,也通过各种途径让社会关爱弱势群体,给每一位活着的人生存的空间和必需的温暖。五十多岁的人,特别是农村里走出来的这个年龄阶段的人,都会是听着“渔鼓艺术”长大的,我也是亲历者之一。然而,能把这些社会的最底层、生活最艰难者搬入文坛的,木生先生是先驱者!</p><p class="ql-block">反观中国瀚如烟海的文学史,能让百姓喜爱、称赞、活在百姓心田里的文学大家或者文学作品,无不反映着民间的话题和布衣的声音。从屈原的《离骚》中的“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到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从田园诗人储光羲的《效古二首》“老幼相别离,哭泣无昏早。稼穑既殄绝,川泽复枯槁。”,到鲁迅先生《一件小事》中的车夫…………这些名垂青史的作者作品,正因为扎根民间百姓,人民才会“永远记住他”!</p><p class="ql-block">一个作家,从不高高在上,不乐于拍马逢迎,不甘心做“犬儒”,却瞪大眼睛紧盯着苦难的民间和怀才不遇的布衣们,这是真正的作家的使命和担当使然!这是文人的骨气和傲气使然! </p><p class="ql-block">木生先生正是这样一位作家,他名正言顺,当之无愧! </p><p class="ql-block">认识木生先生四年有余,这一千多个美好的日子,我们多是从文字上“神交”,也有几次语音通话,所以与木生先生有了亦师亦友的情谊。因为他与我的恩师姜葆夫教授是好友,是至交,所以我对木生先生感到分外亲切,他瘦削却笔直刚挺的身躯,绽放着诸多恩师的光辉!特别让我感动的是去年我撰写的拙著《储氏春秋》,需要请位名家为本书作序。姜光炎师弟给木生先生电话沟通,不料木生先生慨然应允,在百忙之中如期完成,让《储氏春秋》借着木生先生的光亮又增添了诸多的光彩。木生先生不仅为拙作书序,还冒着一年里最冷的寒气亲自驾车来兖州参加《储氏春秋》新书发布会,令我们储氏族人和到场的文化名家们赞叹不已!</p><p class="ql-block">木生先生的温度、热度和对后学者的关爱,一定会融化一座小城的寒冰的!他是一束光,有他的身影,总会有明亮和正能量围绕!</p><p class="ql-block">不然,这六十多位大多被历史湮灭的民间布衣,如何能在今天闪亮着,灵动着,让每一位读者透过这洋洋洒洒的二十六万文字感动着!</p><p class="ql-block">“有先生在,不敢言诗”!拜读完吕家乡教授、王海青文友的感悟之作,我犹豫再三,担忧我的拙作也许会让这洁白无瑕的美玉沾上泥点,但是木生先生的赠言和我们还算深厚的交往,特别是木生先生对我“文友、知音”的激励和鞭策,让我提笔斗胆写下以上心里话,毕竟,面对这部大作,作为一个读者,不吐不快!</p><p class="ql-block">倘有不妥之处,敬请木生先生和诸多文友斧正!</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