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故乡

海岛夜归人

​

                      ——老家的饭菜

    上世纪1982年，乡村没有分田到户前，一直是吃不饱饭半饥饿的状态。

    今天那些爱说，那时的水是甜的，瓜果香的，蔬菜是不打农药的，纯粹是瞎掰，至于高调唱的，翻身当家做主人，更扯犊子。

    远的我不记事，就说说1970年后吧。

    红薯汤红薯馍，离开红薯不能活。幼年吃红薯的经历，让我今天看到大街上的烤红薯，满街飘香，可我一点点胃口没有。

    从记事起，春夏的主食，就是红薯面做的窝窝头或者饼。刚蒸熟的红薯面窝窝头，粘地粘手，中间窝窝里倒一勺辣椒，这就是早餐。

    秋冬，新鲜的红薯应季。母亲早晨蒸一大锅红薯，锅边贴几个红薯面饼，再熬一小锅红薯汤喝。

    中午，母亲有时会用红薯面，做成蝌蚪状的小疙瘩，煮熟过凉水，浇点蒜泥辣椒，就算改善生活。

    秋天，生产队把收获的红薯，分给各户，趁着阳光充沛的天气，切片晾晒。中午的太阳正辣，哥哥和我都是十岁不到的孩子，要帮父母把湿红薯片，一片片分开，摆放在准备种麦的大田里。

    又热又饿的太阳下，我和哥哥把刚切的红薯片，中间咬去一口，晒干的红薯片，有许多月牙状的。

    那时，没有现今天气预报，遇到半夜打雷，慌里慌张的起来，摸黑捡红薯片是常事。

    晒干的红薯片，被生产队的“一风吹”机器制成粉，就是红薯面，常年的主食。

  能有个白面馒头吃，是幼年的奢望。生产队分粮，成人能分三四十斤小麦，儿童减半，我们全家也分不到200斤小麦，全家一年的细粮，平常哪里舍得吃，过年才能吃点。

    冬天，公社组织民兵训练，我的姐姐也就十六七岁，早晨去，傍晚回来。有白面馒头吃，姐姐都是带回一两个，下午放学，我和哥哥坐在村头的石磙上盼姐姐快回来。姐姐都是说她吃不完，好多年后我才知道，姐姐舍不得吃，想给弟弟带回来。

    过年吃饺子，是最开心的事。队里会分到几斤肉，一半煮熟留着待客，一半多掺点萝卜丝包饺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母亲忙活半天，包两大锅拍饺子，我们兄弟一顿吃完。

    说到饺子，又想起我的二奶奶。二爷爷是抗战老兵，我有俩堂姑。我喜欢大年初一去二爷爷家，能吃点饺子，顺便得一毛钱压岁钱。

    二爷爷早晨起来，准备煮饺子，可是放在灶台上的锅拍，一个饺子没有。二奶奶一听，急的歪着小脚喊，能长腿啦？二奶奶趴床底下一看，墙角处一堆，原来老鼠拉的。二奶奶捡起来，吹吹土，下到锅里煮熟，我也吃了十几个。

    至于说那时瓜果香之类话，也是“抗日神剧”，十三岁前，我根本不知道苹果香蕉为何物，更别说菠萝菠萝蜜这类水果。

    还有说蔬菜不打药，你就听我慢慢说说那些陈年往事吧！

                                     2024.4.21

查看原文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