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作者:王尽芝</b></p><p class="ql-block"><b>整理:陈梦艳</b></p><p class="ql-block"><b>照片、编辑:三 哥</b></p> <h5><b>娘家的百年老宅(2008年5月摄)</b></h5> 我的娘家居住在碾王村中心偏西一条古老胡同左侧前排的一个小四合院内。三间敞亮的堂屋是“中华民国八年(1919年)”(屋门左侧刻有时间。父亲说:这是爷爷留下的印记)修缮的。另有东西屋各三间,院子里有一颗遮天蔽日的大椿树。夏秋的夜晚,姊妹们和邻居家的小孩儿,一字排开睡在巨伞般的椿树下,看月亮数星星,听娘讲孟姜女和花木兰的故事......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回老宅看看,娘和邻居们(2008年1月摄于舞阳县碾王村老宅院)</b></p> <p class="ql-block"> 娘家是村里的“大户人家”。</p><p class="ql-block"> 父亲姊妹四个,父亲是老大,后面有三个姑姑。虽说父亲是家里的唯一男丁,但他有七个堂兄弟,其中四个吃“皇粮”,两个是“脚底板挂铜锣,走到哪响到哪”的村干部。</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村里拜把“八兄弟”的老大。八兄弟中,一个烈士,三个“大军官”,四个是在地方工作的干部。</p><p class="ql-block"> 娘家是村里唯有十多口人的大户。四男五女九子女中,大哥、三姐和五妹是教师;二哥三哥是军官(转业后是机关公务员),大姐二姐和我是农民,弟弟是一名律师。九子女中的八个子女,已经当上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了。</p> <h5><b>图一,大哥与父亲,尾图,作者王尽芝(上图摄于2024年1月15日舞阳县城百寿宴)</b></h5> <p class="ql-block"> 2024年1月15日(农历2023年十二月初五),是老父亲100岁大寿之喜;来自河南、陕西、江苏、上海等地的40多名子孙(代表)欢聚一堂,在河南舞阳县城为父亲举行了百岁大寿庆典,恭祝老寿星生日快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娘家人口多兄妹多,且由两姓组成,但彼此相处得十分和睦,我非常喜欢这个大家庭。时至今日,少年时代的情景还时常萦绕在脑海中。<br></p> <h5><b>父母与五个女儿 左起:桂枝 尽芝 爱枝 金花 花然(2005年元月)</b></h5> <p class="ql-block"> 我叫王尽芝,生于1967年6月4日。家里兄妹排行第七,姐妹排行第四。听娘说:只因为叫尽芝,意思是,已有四个女孩了,女孩不再要了,下次要生个男孩。可是事与愿违,我后面又生了个妹妹;不过,最终还是天随人愿,五妹后面生了个可爱的小弟弟。<br></p> <h5><b>左起:大嫂 大哥 父亲 二哥(1987年5月摄于洛阳牡丹花会)</b></h5> <h5><b>四兄弟 左起:三哥 大哥 二哥 弟弟(2009年1月2 日摄于舞阳)</b></h5> <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一位国家教师。一百年来,他亲历了这个命运多舛社会的风风雨雨、起起伏伏和兴兴衰衰。在风云变幻极其复杂的大环境中,父亲始终秉承正直善良、勤谨不怠的美德,恪尽职守、教书育人。</p><p class="ql-block"> 父亲于1947年在许昌高中毕业。</p><p class="ql-block"> 1948年秋,在驻马店被“抓壮丁”强征入伍,在国军11师山炮营书记室当文书。期间,他经历了淮海战役,负伤被解放军俘虏,后带伤从永城县城讨饭返回故里。冰天雪地中,幸亏一老中医搭救方保住了性命。</p><p class="ql-block"> 1949年2月伤愈后,他报名参加了豫西行政干校。同年7月学习结业被分配到师训班(河南大学行政学院前身)当干事。三个月后因父亲病故,经申请批准转回舞阳县,被分配到尚店完小任教导主任。</p><p class="ql-block"> 1950年春,调舞阳县尹集完小任校长,秋季调孟寨区樊候寺小学(今华店学校)任校长。后又调老王坡治淮工程做政治宣传工作。</p><p class="ql-block"> 1951年春,调舞阳石漫滩水库工地做政治宣传工作。该工程竣工后,调入舞阳县供销合作总社做计划统计工作。之后,调任北舞渡供销社文化教员、北舞渡西街小学校长。</p><p class="ql-block"> 1958年大跃进,担任北舞渡完小副校长。这年腊月初四,其前妻去世。</p><p class="ql-block"> 1961年调到舞阳八中当教师。之后一直在孟寨、马村两地几所中小学任教。</p><p class="ql-block"> 1962年春节,与母亲王妮婉再婚。</p><p class="ql-block"> 1982年9月离休。</p><p class="ql-block"> 在九兄妹心目中,父亲既是慈父又是严师。在每个子女(孙辈)的身上,都倾注着父亲的心血和汗水。他手牵手教我们走路,一口馒一口汤喂我们;他手把手教我们写字,掰着指头教我们算术;他一招一式教我们做家务参加生产劳动,身体力行为人师表地教我们做人做事……使我们一步一步长大成为了自食其力的人!</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父亲辅导弟弟学习(1985年冬摄于百年古宅)</b></p> <h5><b>左至右:五妹桂枝和母亲、三媳妇凤琴(2000年12月30日摄于舞阳县碾王村老宅)</b></h5>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个钢刀沥水的麻利人,说得出做得到,队里的妇女们送她个雅号“拖拉机”。白天,她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晚上,为兄弟姐妹们缝衣服、做针线、补袜子。那年月,做饭烧柴火。凌晨4点钟,母亲就起床收拾柴火,预备燃料,为十多口人做早饭。母亲针线活有一手,纺棉花织布样样都能干。母亲还有腌菜的好手艺,三月份腌萝卜、芥菜,五月腌蒜苔儿、大蒜;暑伏的时候,会腌制豇豆等。母亲腌制的咸菜,用烙馍卷着吃,又香又脆,可口美味。</p><p class="ql-block"> 母亲对子女教育很严格,她有一套不成文的管理办法。小时候,每天放工、放学回到家,她就像指挥打仗一样,给每个人布置安排一趟子活儿。大妮准备柴火烧锅,二妮和三孩儿拿住小匾担水桶,去井上打水回来;三妮扫院子四妮去哄五妮玩,我去和面赶面条,各就各位……有次邻居婶婶串门看到这幅情景,嘻嘻笑了起来。“看你娘,地里(生产队)干活像个拖拉机样儿一遍净,在家里也像拖拉机,大小都不让闲着。”这时,娘也笑起来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在我手下,谁也别想磁旮旯藏马胡躲清闲,槽里吃食柱子挠痒。”也许正是这样,我们九兄妹养成了爱劳动能吃苦传统习惯,做到了脑勤手勤腿勤眼里有活。不像当下一些孩子,油瓶倒了都没人扶。当然,时代不同了,“有人开路虎,岂能让我去吃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是看太阳和风景的,不是来吃苦的”。年轻人的“三观”已发生了变化,不能用五六十年代的标准来要求他们。</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母亲和二哥(右)三哥(1997年5月摄于叶县)</b></p> <p class="ql-block"> 六十年代初,二姐三哥放学(小学一年级)后,在院子里蹦着跳着追逐着大声唱着:“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母亲听到后很不高兴,大声质问道:“毛主席亲,他让你们吃了几次妈儿(这是母亲的原话)!”姐弟俩看到娘生气了,其歌声嘎然停止了。现在想起来,这可能是做母亲的本能反应。那个年代吃上顿没下顿,常用树叶树皮和谷糠充饥。父亲一双袜子补了又补不舍得丢,母亲生了妹妹没奶吃,孩子饿得哇哇哭叫……也许她这样想:“没有父亲给交学费,你们能上学吗?没有母亲一口奶一口奶喂你们,你们能长大吗!”对于一个农村家庭妇女,也许儿女们唱啥她都不会在意。“大救星”也好,“万寿无疆”也罢,但不能昧着良心说爹娘没有别人亲。她听到如此贬损自己的话语,立马感觉到如芒在背,深深地刺痛了那颗疲惫不堪的自尊心!</p><p class="ql-block"> 我七岁那年,父亲在沟陈村任教,教初中三年级3个班级的数学;批改作业一坐几个小时,最后检查出腰间盘突出。他在那里自己做饭,只有周末能回家。我和母亲经常去探望父亲。姥姥家也是沟陈村的。我和母亲去,既看望了父亲,也看望了姥姥。母亲常常给父亲送些腌制的菜,让他在那里生活好些。父亲很爱母亲。我们一到,父亲就问母亲:身体怎样?家中农活多,吃消吃不消。孩子们惹你生气了没有?母亲说:家里一切安好,孩子们都很懂事。离开的时候,父亲把他的工资交给母亲,供家里生活开支和孩子们交学杂费用。母亲总是再给父亲留一些。她说:你手里不能空空的,一人在外要吃好,不能太迁就自己。</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母亲与弟弟在田间(1985年秋年摄于舞阳老家)</b></p> 我初中毕业那年,母亲种了三亩地的棉花,长势非常好,雪白雪白的一片争相开放。正待采摘的时候,任桥姥爷(父亲前妻的父亲)生病了,母亲去看望。没想到有人钻了空子,地里的棉花被偷摘了一半。在农作物中,棉花是比较娇贵的作物,需要经验丰富的“老农”精耕细作,栽培、整枝打叉、打农药,耗费心血费时费力。辛勤汗水浇灌出来的白生生棉花让人偷了,母亲好心疼呀!但因姥爷病重,母亲让我和三姐把剩下的棉花收回家。自己就像亲女儿一样,一直守护在姥爷的身旁。 初中毕业后,父母原打算让我继续读书的,也许因为棉花被盜摘的因素,我决定不再上学了,执意要留在母亲身边,协助种好管理好自家的庄稼。父母反复问我:“你别后悔!”我说:“不后悔。当农民种庄稼,照样有出息有作为!”<br>在我的童年印象中,大哥已结婚,大姐也出嫁,二哥去当兵了。 <h5><b>大哥和母亲(2006年1月摄于舞阳)</b></h5> 大哥像父亲那样,帮助操持着家里的事情。冬天烧的煤炭,过年蒸馒头,大哥都要亲自操持。小时候,大哥去平顶山拉煤,一去就是两天。晚上,把架子车用棍子支在路边,自己躺在架子车下面睡觉;第二天,再一步一步拉着往家走。有一次,我和二姐去接大哥,走到华店北坡小石桥碰了面。大哥带的馍吃光了,水也喝光了。我和二姐把带的干粮给他,让他歇歇脚、充充饥。然后,我和二姐拿出接车的绳子,和大哥一起把煤拉回了家。 大哥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小女儿。我们和大哥是分开住的。前两年,大哥为了盖新房,自己打土坯子烧砖,我们一家人都帮忙。有一次,夜间狂风大作,眼看暴雨就要来临了;全家人忙拿雨布去把砖盖上,生怕大雨淋坏了,影响大哥建新房。大哥一家搬进新房后,我们住在老院。虽说分开住,可大哥仍关怀着我们兄弟姐妹。尤其三姐、五妹和弟弟的工作的事儿,大哥跑前跑后没少费心。<br> 记得一次骑自行车,我带着小侄女儿晓燕,不小心摔倒了,侄女哇哇地哭,吓得我不知所措,生怕嫂子怪罪我。嫂子说:没事儿,小孩子摔摔跤长得高。嫂子幽默风趣,贤惠能干,母亲和全家人都喜欢她。 <h5><b>爱枝(左)桂枝和母亲(2008年1月摄于舞阳县城)</b></h5> <h5><b>左起:爱枝、大嫂、母亲和孙媳妇</b><b style="color: inherit;">(2008年1月摄于舞阳县城)</b></h5> <p class="ql-block"> 我与二姐和三哥的感情非常好。春天,他们常带我到野外挖野菜,放羊羔,放风筝;夏天拾麦穗,捡柴火;秋季捉蚂蚱……到了田野,我就撒欢跑着玩。</p><p class="ql-block"> 记得五六岁的时候,二姐带我去生产队饲养室,牵了一头驴去邻居家磨面。到磨坊后,二姐把驴子套好,把驴的眼睛蒙上,再把麦子倒到石磨上。接着,她拿鞭子摔打一下驴子的屁股。说“该你干活了。”她的话真灵验,驴立马不停地围着石磨转起圈来,转呀转呀不停地转。一个上午,麦子(麸)顺着磨眼嘟噜噜往下流,再顺着两块石磨中间缝隙,象雪粒雪花一样散落在磨盘上。</p><p class="ql-block"> 二姐实诚心善,做事稳妥,和大姐一样,是母亲料理家务的好助手。她不仅会织布纺花上鞋子,碾米磨面也是一个行家。她说:磨面和做其它事儿一样,要专心不能分心,贪玩起来,弄不好磨就会空转;要手疾眼快,把磨盘上的面糁用簸箕收起来,动作慢了驴会踩住你的脚……就这样,我们一遍遍把面糁收到面柜里。二姐呢?只见她熟练地用箩把面粉筛呀筛呀筛下来。最后,我俩把面粉和肤皮分别收拢起来,装到两个袋子里,一人背一袋背回家去了。同时,磨完面还把驴卸下打打滚儿。姐姐告诉我,这是给驴擦擦汗,把地上的灰尘把汗毛迷住,以免驴中风感冒。一切妥当后,把驴送还给饲养员大伯。</p> <h5><b>三哥抱着侄女看小说(1982年春摄于湖北黄冈)</b></h5>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三哥有两个嗜好,一是爱看小说,二是喜欢钓鱼。</p><p class="ql-block"> 小学一年级,三哥就抱着《烈火金刚》、《林海雪原》、《野火春风斗古城》等一大堆小说看。他常边吃饭边给姐妹们讲书中的故事。什么史更新、丁尚武,少剑波、杨子荣,金环银环杨晓东,一连串的英雄形象讲得活灵活现。事实证明,爱看书的人,尤其爱看文学书籍的人,文章写得好。三哥小学四年级有篇《记一次有意义的劳动》的作文,竞然得了100分。老师的批语是“写得很好!”</p><p class="ql-block"> 村子西头有一个西长坑,从南到北绕着村庄转。坑边有一片片芦苇,下边有很多的石头,三哥常在那里钓鱼,我坐在一遍观看。钓钩是用母亲的针自己做的。他把针在煤油灯上烧红,再用钳子把针握弯,一个个钓钩就做成了。在一条吊线上,三哥绑好几个钓钩,这样一次就会有几条鱼上钩,让我不停地在一边捡鱼。记得大哥刚结婚的时候,我俩钓了一脸盆半尺多长的红鱼。回家途中休息,邻居一位老嫂子看到了,连连夸奖三哥:“这孩子真聪明,知道大哥结婚里,就钓这多红鱼。”</p><p class="ql-block"> 三哥钓鱼是小有名气的。他上初中的时候,在课堂上用大头针捏了个鱼钩,用从家里带的线拴牢拴好浮子。下课后,他蹲到校门口坑边,先用棍子挖了一条蚯蚓,把它串到打头针捏的鱼钩上。随之站起身来,躬着腰,一手拉着绳子的一头,另只手把鱼钩那头用力扔到一丈多远的水中。不一会儿,一群饥饿的鱼儿争相前往抢食吃。哈哈,“上钩了!”他老练地不紧不慢地拉动手中绳子,一条一尺多长的草鱼驯服地到了手中。这时,上课的钟声响了,他提着鱼往教室跑去。数学老师看着他手里掂了条鱼的怪模样,问:“那来的?”三哥答:“在校门口坑里钓的!”老师鼻子使劲儿哼了一声,不知道是批评还是赞赏,说了三个字:“你真能!”</p> <h5><b>1986年,</b><b style="font-size:15px;">王尽芝结婚照(作者提供)</b></h5> 我们长大后,各自建立了自己的家庭。我的男朋友是表嫂介绍的,是个忠厚诚实能干的小伙子。结婚前,二哥工作调动,母亲让他去叶县二哥那里,把旧的桌椅板凳拉回家用。那天,他赶着一个骡子车,穿着一条喇叭裤,红色皮鞋,显得时尚潇洒又帅气。我们结婚的时候,父亲给买了一辆自行车,母亲为我置办了嫁衣,还有亲手纺织制作的单子被子等物品。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左起:作者尽芝和母亲,右为三儿媳凤琴(2005年5月摄于舞阳县沟陈村家中)</b></p> <p class="ql-block"> 老公话虽不多,但爱动脑子,心里有数,是个踏实能干的人。用父亲给买的那辆自行车,他焊了两个大铁篓挂在两边,每天走村串户卖凉粉。下午,在家用铁锅制作凉粉,第二天早晨出门销售。每次带六盆凉粉,卖完后才回家。在他精心经营下,我们积蓄了一些钱。接着,他嫌这生意太小,想找一个大的生意来干。于是,我们又借了些钱,买了一辆机动三轮车。他用这辆车,先是收废品、卖苹果,后来又收粮食。就像圣经上所讲的那样,给他30元赚60元。那年,他又与人合作,从甘肃拉回来一汽车苹果,然后用三轮车往外拉着销售。只要动脑筋,挣钱的门路会越来越多。</p><p class="ql-block"> 我们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大女儿黄河科技学院学毕业,学的艺术设计专业,现在南京一家私企工作。儿子和他爸爸一样,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十五岁学厨师开饭店,先当伙计后当老板。结婚后,小俩口夫伴妻随去到西安,成为了多家蛋糕店原材料的供应商。时间过得好快呀!眨眼间,我们已是爷爷奶奶了。</p> <h5><b>上图为作者及家人们(王尽芝提供)</b></h5> <p class="ql-block"> 几十年来,我们在父亲母亲的教导下,发扬和继承父母热爱劳动,勤俭持家的好传统,日子过得挺舒适的。2015年,在县城买了商品房,与大哥大姐和五妹相距不远。过去兄妹们住在一个院子里,现在兄妹们住在一个城里。有事儿没事儿,彼此开车串串门儿,和百岁老父亲说说话拉拉家常,一家人感到非常温馨和快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