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细雨蒙蒙打落一地哀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4年4月13日18时55分,母亲满怀着对亲人的眷恋,对自然世界的不舍,走完了她93年的人生旅程。</p><p class="ql-block"> 来日并无方长,一别已是无期。祝愿老母亲一路走好!</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母亲离世的头七,弟弟妹妹、孙男娣女们为其祭奠祈祷,愿她老人家天堂有位,幸福逍遥。</p><p class="ql-block"> 母亲离世之际,老天拉起了细细的雨丝,这或许就是以此为老母亲去天堂而牵线搭桥吧,同时也牵起了我对母亲生前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一生辛劳,生育我们姊妹7人。在那个年代可想而知,母亲是多么的不容易,柴米油盐、吃喝拉撒、缝缝补补,哪一样都是母亲亲力亲为,父亲每月只是拿回有数的工资,家务活基本上不会干,就连小米粥也不会煮,屋里屋外几乎都是母亲一人操持。母亲性子比较急,好面子,干活要质量,也因此落下了双手骨节增生的毛病,经常手痛,特别是一到阴雨天手就痛的更厉害,最后导致双手骨节变形。</p><p class="ql-block"> 母亲的一生有过太多太多的酸甜苦辣,记得父亲被下放到农村,我们从城里往农村搬家的时候对母亲的打击非常之大。</p><p class="ql-block"> 那是1957年的6月,在克-拜公路上,一辆马车正从克山县城载着我们一家人去往双河乡一个叫"迟家店"的屯子安家落户。母亲抱着三弟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眼泪一直在不停的流,我与哥哥在车上不知好歹的兴高采烈地嬉闹着,父亲没有坐车,而是大步的跟在车后面走着,时不时的用袖子擦一下额头上流下的汗水。看得出来,父亲是在有意躲避着母亲那责怪的眼神。</p><p class="ql-block"> 以前的事情不太记得了,只记得这次我们从县城搬往农村,是因为父亲被下放到了农村。父亲是一个六级锻工,俗称铁匠,在县城铁工厂上班。由于父亲性格内向,不善与人交往,更不愿意接近厂领导,所以,成了当时下放农村的第一批人。为此,母亲和父亲大吵一架,但吵归吵,闹归闹,我们还是跟随父亲走向了农村,离开了还算热闹、夜里能用110W电灯照明的城里环境,过起了棉花捻豆油(煤油)灯,熏得鼻孔黒乎乎的农村生活,让母亲好长一段时间以泪洗面,也让我每天都能听到母亲一边干活一边暗自伤感吟吟自唱的解压曲子。</p><p class="ql-block"> 父亲虽然被下放到了农村,可工作仍然听县里有关单位的调度,在1957年底,母亲又跟随父亲调动把家搬到了滨河公社所在地,居住环境稍有改善,可仍然是农村模样,只是母亲的泪水逐渐减少一些而已。</p><p class="ql-block"> 1959年1月,父亲又被调到河南公社工业办铁匠炉,我们家于同年二月搬到了河南公社所在地。刚开始时,是与另一户人家住南北炕,没住多久,那户人家就搬走了,我们独立享受了住房。也就是从我们搬到河南公社起,母亲的眼泪又逐渐少了许多,笑容也渐渐的多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勤俭持家是母亲与生俱来的秉性。从1959-1961年母亲带着我们在农村经历了国家三年困难时期,那时的人们吃穿住行都是难事,特别是吃穿问题,可我们家的生活在母亲的操持下,没有困难着。由于我们家都是吃商品粮的,加之公社办有粮米加工、酒作坊,时不时的分些个可吃的东西,还分给我们不少自留地,种植基本上够年吃年用的农作物,再加上每年母亲带着我们到生产队的地里捡很多庄稼,因此积攒下了一定的粮食储备。记得有一次母亲带着我们捡甜菜旮瘩,由于捡的很多,母亲用口袋一次背起八九十斤,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先后往返二三趟,到家之后清洗,切片,用饭锅熬制了不少糖稀,之后用糖稀沾全麦粉蒸的馒头吃。母亲很会精打细算,加之能干,节俭,使家里的余粮常年保持在四五百斤左右,藏在二口大缸中;养猪,养鸡鸭,每年都能杀上一头200多斤的肥猪,除了吃肉还能耗油,能吃很长一段时间。在母亲的操持下,三年困难时期,我们家过得还算可以。</p><p class="ql-block"> 转眼母亲领着我们跟随父亲先后走了,双河、河南、滨河三个公社,搬了六次家,1966年6月,父亲被调回县城,我们家于同年7月搬回了城里,结束了农村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回顾我们家在农村生活的九年,母亲由愁眉不展到逐渐适应,再到完全融入,让母亲切身经历了什么是酸甜苦辣,什么是悲欢离合。不仅扛起了这个家,而且让我们这个家由下乡时的五口之家,发展壮大到了九口人家的大户。</p><p class="ql-block"> 母亲一生都是干净利落,家里让母亲料理的井井有条,时刻保持窗明几净,子女们衣帽整洁,就是这些让九口之家的母亲辛劳倍增。在那个年代,穿衣戴帽几乎都是手工操作,费工费力,为了让我们这些儿女们衣帽整洁,母亲夜以继日的忙碌着,制作、缝补衣裤,做鞋子,鏠帽子,没完没了的弄,特别是我们哥四个男孩子非常淘气,把衣裤弄得前补后继,尤其是我,母亲纳的千层底的鞋子,我一周时间就把鞋底磨露,母亲还得重新做。</p><p class="ql-block"> 母亲心地善良,与邻为善,对待长辈孝敬有加。家里留有好吃好喝的,尽量拿出来孝敬长辈,特别是对姥姥说话办事百依百顺,让舅舅舅妈们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有样学样。与邻里间和睦相处,与邻为善。不管我们家搬到哪里,用不了多长时间,邻居们都能经常到我家与母亲盘膝而坐唠唠家常,母亲虽然不会抽烟,可供邻居串门来抽的黄烟却准备不少;在三年困难时期到文革前后的那段时间,社会上乞讨的人很多,特别是每年的春节前后,衣衫褴褛,路过我家讨饭的人经常有,每次母亲都把家里最好吃的送给他(她)们,走时还不忘了给盛些小米之类的粮食。记得有一年正月,一个看上去已是古稀的老人,领着一个6、7岁左右的孩子到我们家乞讨,母亲看着他们着实可怜,非要他们进屋吃饭,并拿出了放在锅里给父亲留的粘豆包让他们吃,把乞讨老人感动的热泪盈眶,连声道谢。</p><p class="ql-block"> 母亲经常教诲我们:“人啊三穷三富过到老,不能嫌贫爱富,谁也说不准哪天就落难,因此,穷的可交,富的可维,多积德行善,也是给自己积福积寿,留有后路”。母亲的教诲让我铭记在心,以至于我成家立业之后先后养过两条狗,每次家里来了乞讨之人,都会摇头摆尾的把人家迎到院里或接到屋内,没经我的允许自己擅自改变了看家护院职能,自主转换角色,当上了“迎宾”。</p><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的推移,母亲的年龄越来越大,也逐渐地把我们都培养长大,成家立业,母亲的劳累程度也随之逐渐的减轻了,可母亲的心是一点也没有放松,关心这个,惦记那个,总有一种操不完的心,直到寿终正寝的前夕,冥冥之中还不忘记对子女们的殷切嘱托……</p><p class="ql-block"> 追忆母亲的一生,在别人眼里或许她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妇女,可在子女们的心中她是一位性格刚毅、吃苦耐劳、勤俭持家、贤德兼备、与邻为善的伟大的母亲。</p><p class="ql-block"> 这个世界让我从此失去了最亲的人,我爱我的母亲,我怀念我的母亲,母亲永远活在我的心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4年4月18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