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谈兵法·解三国（70） 荀彧：一个谋高计深的“殉道”者

机器人

题字：方德存，军旅书法家，中国榜书协会会员，山东省书协会员

荀彧是曹操手下的顶尖谋士之一，年轻时被人评价“是个可以辅佐帝王的人才”，投奔曹操后被其称为“我的谋士张良”。

荀彧在曹操崛起的几个关键时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陶谦死后，曹操想趁机夺取徐州，回来再平定吕布。此时，曹操只占据鄄城、范县、卫县三地，荀彧认为，吕布不平，后方难保，等于失去了整个兖州，而一旦徐州攻取不下，曹军将失去根据地。他建议曹操放弃攻打徐州的计划，先收割成熟的麦子，积蓄粮食，接着攻打吕布，待条件成熟时再谋取徐州。曹操按荀彧的建议大举收割了麦子，尔后与吕布作战，分兵平定了各个县城。吕布兵败逃走，兖州因而平定。

建安三年，曹操打败张绣以后，向东擒杀吕布，平定徐州，形成与袁绍对抗之势。孔融对荀彧说：“袁绍地广兵强，田丰、许攸，都是智谋之士，为袁绍出谋划策；审配、逢纪，都是尽忠之臣，在为袁绍做事；颜良、文丑，勇冠三军 ，为袁绍统领军队：恐怕很难打败袁绍啊！”荀彧说：“袁绍兵马虽多却法令不严整。田丰性格刚愎而冒犯上司，许攸贪婪而不检点。审配专权而没有谋略，逢纪独断专行而刚愎自用，这两个人留在袁绍后方主持事务，如果许攸犯了法，必定不能宽容，得不到宽容，许攸必定反叛。颜良、文丑，只不过是匹夫之勇，可一战而擒获二人。”

建安五年，曹操与袁绍连连交战。曹操固守官渡，袁绍围攻曹操。曹军粮食即将吃完，给荀彧写信，商议想回许都来引诱袁绍军深入。荀彧说：“现在我军粮食虽少，但不像刘邦和项羽在荥阳、成皋间相持那样的情况。当时刘邦、项羽没有人肯先退，因为先退的一方必定陷于被动。现在曹公用仅是敌人十分之一的兵力，划地固守，扼住敌人的咽喉使其不能前进，已经坚持了半年。袁绍军气势衰竭的情况已经出现，局势必将有所变化，这正是使用奇谋的时候，不可失去机会。”曹操于是就放弃了还许都的打算，并出奇兵袭击袁绍大本营以外的驻地，斩杀其将淳于琼等人，袁绍败走。审配因为许攸不守法度，逮捕了许攸的妻子儿女，许攸一怒之下叛离袁绍；颜良、文丑在战斗中被杀；田丰因为劝谏触怒袁绍而被杀。一切都像荀彧预料的那样。

荀彧来曹操阵营之前，带领同宗族人前去冀州投奔韩馥，因袁绍取代韩馥而转到袁绍手下，袁绍用上宾之礼接待荀彧。荀彧的弟弟荀谌及同郡人辛评、郭图，都受到袁绍的委任。但荀彧预料到袁绍难成大事。曹操时任奋威将军，驻扎东郡，初平二年，荀彧便离开袁绍投奔了曹操。

荀彧之所以投奔曹操，在他看来曹操不仅能够成就大事，而且是匡扶汉室的希望所在。建安元年，汉献帝回到洛阳，曹操商议奉迎献帝定都许县。有人认为崤山函谷的东西尚未平定，韩暹、杨奉刚把献帝送到洛阳，北面与张扬杨合，不能很快制服他们。荀彧劝曹操说：“从前晋文公接周襄王而诸侯如影跟从，高祖刘邦东伐项羽时为义帝穿丧服而天下归心。自从天子流亡，将军首先兴起义兵，只是因为山东一带纷扰战乱，没能赴长安保驾，然而还是分派将帅冒险与朝廷联系，虽然在外面抵御乱贼，心中却无时不思念王室，这是将军匡扶天下的夙愿啊。如今天子虽然回到洛阳，那里却是一片荒芜，义士有保护朝廷的想法，百姓感怀旧日而对今日更加悲伤。果然能趁此拥戴主上来顺从民众的愿望，这是合乎潮流的；从最大的公心使天下豪杰归服，这是大谋略；匡扶大义来招收天下英杰，这是大德性。天下虽然有不服从的人，必定不能成为大患。万一等到其他人生出此心，再来考虑这些，恐怕就来不及了。”曹操于是把汉献帝迎到许县。

荀彧守“道”，曹操又善于谋“道”、演“道”，二人的合作非常投机。曹操任大将军，荀彧任汉朝侍中，代理尚书令，经常居朝承担重任。曹操虽然在外征战，但军国大事都与荀彧一起筹划。

然而，随着曹操势力的进一步强大，曹操的野心日益暴露出来，在“道”上也不再那么“装”了，所以守“道”的荀彧与犯〝道”的曹操的分歧也浮出水面。建安十七年，董昭等人认为曹操应该进爵位为国公，应得到九锡的赏赐，用以表扬他特殊的功勋，他们就此事秘密请示荀彧。荀彧认为曹操兴起义兵的本意是为了匡扶朝廷、安定国家，怀着忠贞的诚心，保持谦让的品质；君子爱一个人表现在品德的培养上，所以不应该这样做。曹操因此心中对荀彧不满。正好这时在征讨孙权，曹操便上表请荀彧到谯县慰劳军队，趁机把他留下了，让他以侍中光禄大夫的身份持节，参改军事。不久，荀彧就因内心忧郁病死了。第二年，曹操便成为魏公。

《孙子兵法·计篇》曰：“故经之以五事，校之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荀彧因“道”而与曹操走在一起，因“道”同而与其相谋；当发现曹操犯“道”而行，与自己的信仰、价值观大相径庭时，内心的失望便演变成了绝望。似乎荀彧的人生，只能以“殉道”来收场。

（姜海旗题）

老路名片：

路秀儒，军封大校，人封作家，自封学人，时封兵学专家。曾任原济南军区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某基地司令员、军区司令部某部部长，现为山东孙子研究会副会长、专家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孙子研究》杂志主编，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烟台大学客座教授。先后出版著作16部，多部获全国性和山东省奖项。

为文追求：独辟视角，原创深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