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家

<p class="ql-block">  家,是一把育树的黄土,是一盏不息的灯光,是一把慈爱的花伞,也是人们心里的港湾。我的亲人,我的家。它是我的后盾,是我的依靠,是这个人世间最值得信赖和珍惜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p> 和谐之家 <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一个叫河南的小山村里,离县城很近,只有二三里的路程。同年出生的一共十人,我是唯一的女子。按母亲当时话却是又生了一个胖闺女。“又”可能代表当时母亲的无奈。我排行老二,上面有一姐姐,大我两岁。那个时代的农村人,意识上还是生儿子有底气,儿子才是家里顶梁柱,是家庭承担责任的做主人。母亲讲我小时候不爱哭闹,只是脾气犟。给我取了小名二旦,有引弟出生的意思。</p><p class="ql-block"> 我生在一个和谐大家。爷爷是家里的权威,是个有本事人,在村里担任过支部书记,为村民大大小小事做了不少,为村里发展做了很多贡献。他也是一把好受角,家里十几亩地都是他一人忙碌,还经常赶大车挣生计。听爷爷讲,王家早年还算殷实。我曾祖母没有生育,花钱买了三个儿子,爷爷本姓付,是从河北临县逃荒过来,被人卖到王家的。</p><p class="ql-block"> 爷爷有两个儿子,四个闺女,两个奶闺女。儿时记忆里家里人总是很多,很热闹。父母与爷爷奶奶住一个大院,没有分家。大爷家都转成了城市户口,大爷大娘在城里上班,他们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平时堂哥堂姐他们都愿意回村来住,姑姑们也经常带她的孩子们回来,所以晚上爷爷屋经常十几口人挤在一盘大土炕上。那时还没有电视,我最向往的就是躺炕上听爷爷讲他那好像亲身经历过的故事。爷爷是个勤快人,经常三更赶驴车进城办事,也会类似于村里值班的情况,需要他在山上羊圈里看羊过夜,从他口里有很多神鬼灵异故事,每次我都是津津有味的开始,到最后的蒙被大汗淋漓,可我每每还是乐此不惫的想到那盘温暖的大炕上去。</p><p class="ql-block"> 爷爷脾气不好,经常对奶奶骂骂叨叨,奶奶却总是一笑了之。劳作之余,爷爷总是一把锡壶二两小酒,跪在炕上,喝的脸红眼咪,然后满足的看着这一大家人。</p><p class="ql-block"> 爷爷眼睫毛内长,扎眼睛,奶奶眼睛也不好,所以总是由母亲给爷爷在日头下拔内翻的睫毛,母亲勤快孝顺,日久天长改变了爷爷骂人的性子。爷爷七十九岁得了食道癌,总是看到母亲跪在炕上一天好几次的喂爷爷吃饭,那时候家里条件稍微好点,母亲给爷爷的小锅饭也很花样,我总惦着那最后一口,生怕别人抢了去。</p> 传承之家 <p class="ql-block">  儿时对父亲的记忆少,因为他在城里工作,经常出差到外地。偶尔回来,总是开着大汽车。村里一直吃水困难,村人吃水都是下井底用小瓢舀。父亲每次回家都用汽车水袋拉一大袋水给村里人,因此我在同龄人眼里也很牛气!村里经常有人找父亲办事,我的老师也找了,莫名我却为此挨了她的打,后来才知道是父亲没有帮她买到盖房子用的木料。父亲对村里人的帮衬没有得到认可,招来的却是多数人的嫉妒与妒忌。</p><p class="ql-block"> 与父亲只是点滴记忆,和母亲的记忆却历历在目。当我深刻了解“母亲”这两个字时,已经是为人母后。母亲,她不仅仅是一个称呼和角色,更是沉甸甸的使命和担当。母亲兄妹八个,三个哥哥,四个姐姐,她是老小,在娘家有那么多哥哥姐姐罩着,没有吃过什么大苦。</p><p class="ql-block"> 爷爷在世时,母亲虽然下地少,可家里的家务实实在在都是母亲在打理。做饭、洗算、喂猪、喂鸡,从不得闲,老老小小都是她照顾。</p><p class="ql-block"> 母亲与人和善,待人接物也很舍得。村里老老少少都说她心善,口碑很好。她家务一把好手,过年过节、打月饼、蒸黄蒸,远亲近邻会聚集我家,母亲都倾心劳力帮忙。</p><p class="ql-block"> 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很幸福。记得一入深秋,我和姐姐就高兴地跟着母亲到堂门前捡柴火和树叶,回来烧上热炕,热乎乎的吃母亲做的鸡蛋拌汤,还会和母亲捡上砖头,垒成一层层的小窝养兔子,黑的、灰的、白的....,白兔颜值最高,红红的眼睛招人怜惜,所以每次供销社收兔子,也就会有我与母亲一战,那时不知道补贴家用是什么概念,只知日久天长的喂养,对这些小东西很有感情。姐姐没有我性子急,我也就多了个“二蛮”的称呼,常言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儿时的倔犟,以至于以后几十年的人生岁月,感性的个性没有改变。</p><p class="ql-block"> 母亲真正辛苦的日子是在爷爷去世后。爷爷去世,父亲又常年在外,庄家活就全落在了母亲身上,春种秋收,白天踉踉跄跄的耕种,晚上赶着还要做好家务。那时我和姐姐也十多岁了,也能帮衬母亲了,娘仨泡在地里锄地,那感觉至今难忘,真是苦不堪言。我和姐姐经常干一会就扔下母亲逃回家里,总在日晒顶、月升空时,母亲才拖着汗水湿透的身子回家。那时开始,母亲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差,吃那种塑料片装的去疼片经常一买就是好几百个,头发也花白了,老了不少。</p> 共和之家 <p class="ql-block">  儿童时记忆犹新的事很多。五岁时母亲怀孕,具体什么情况我不知晓,我被三姑带到了她家太原,那时候她家条件也不好,四口人住小两间平房,加上我就更挤了。三姑两个女儿,都比我小。至今让我捧腹的就是我们三个都尿床,三姑话讲就是又画了“地图”。当时人虽小,但已有了羞丑心,最怕三姑晾床褥,怕邻家们笑话。三姑说我当时一头自来卷发,大脸盘,胖嘟嘟的很招邻人们喜欢,经常左家进右家出,吃了东家吃西家。直到母亲生下弟弟几个月后,我才又回到村里。姑家住的久了,回家后见了母亲也喊姑。</p><p class="ql-block"> 我在村里上的小学。土泥坯支块木板当课桌,十几个孩子一个教室却是几个年级生,一个老师放下一年级课本,拿起三年级书,复式教学。</p><p class="ql-block"> 我姐当时是整个村小学的骄傲。她是老师口中的三好学生,经常为学校、为老师争光,最轰动的一次是在县里得了什么奖,为学校挣回很多教学用品和当时人们都没有见过的铁皮文件柜,教书的李老师视为珍宝,柜子被她占为己有,放在她吃饭、睡觉、办公为一体的小屋内,村里大人和我们只能爬在窗户上看看这洋柜子,村里人对姐姐的印象也很神话。</p><p class="ql-block"> 我的学习却很一般,总是把写字用的石头黑板打烂,石笔弄断,喜欢用废纸裁成同样大小,用针线装订一下用背面写字,觉得很高级。</p><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出生的我,小时候很盼望过年。虽然这个大家庭也有陈年陋习,就是不让女性上桌吃席,但我依旧很兴奋。每年年根,大爷家人也全部回来了,父亲也会带回很多新奇的吃用物件,大娘负责为我们两家的孩子们缝制新衣,我和三个姐姐共用一块花布,统一服装,只是大小不同而已。母亲负责家里十几口人的过年吃食,整个正月我们都会一起过,我们堂兄妹七个都是正能吃的年纪,母亲总会变着花样让我们吃的很好,很满足。</p><p class="ql-block"> 吃大餐、穿新衣,和哥哥姐姐们疯跑,这都是我盼过年的理由。而这种过年不分家的家庭传承一直延续了现在,相信我们的子孙后辈还会继续和睦、幸福的传承下去。</p><p class="ql-block"> 我生于一个烟火人家。父母给我一个温暖的家,他们给我生命,护我成长,扶我走路,育我成人,是我大半生的靠山。他们毫不藏私,对儿女们倾尽全部,任劳任怨,今生亏欠,唯有父母。现为人母的我,更身同感受到父母这角色到底有多难。青山常绿,碧水常流。唯愿我的家人,和谐美满!岁月静好!安暖相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