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昵称:谢子</p><p class="ql-block">美篇号:752542</p> <p class="ql-block"> 四月天,春草碧绿,花儿鲜艳。在我上班停车的地方,有一块菜地,黄灿灿的菜花,绿油油的野豌豆苗,总让我眼前一亮。我喜欢把车头对着菜地,停车之际望一眼春色如许就满心欢喜地上班去了。有一天上班去早了,走进菜地,就遇见了童年最爱拔来喂猪的猪草:猪殃殃,球序卷耳,牛繁缕等。</p><p class="ql-block"> 猪殃殃,其实我们老家叫它镰刀草,因为它有点像割猪草的镰刀有轻微割手感。球序卷耳,我唤它为猫耳朵,因为它的叶子状若猫耳朵,胖乎乎,毛绒绒的,感觉很可爱。牛繁缕,村里的人形象的把它叫做鸡肠草,它细长的茎杆简直就和鸡肠一样样的。</p><p class="ql-block"> 看着这些曾经是背篓里背过最熟悉的猪草,如今和我一样随遇而安地在他乡向阳而生,忍不住弯腰触摸着,心里默念:原来你也在这里!假如时光给我一个童年的背篓,我还是会把它们背回家喂猪!春风缓缓,猪草青青。可是,猪呢?猪圈呢?那些和我一块采猪草的小伙伴呢?那些把春天背回家的童年呢……</p> <p class="ql-block"> 曾记得,童年的春天。我们放学了,放下书包,第一件事就是背上背篓,拿起镰刀,呼朋引伴地,奔赴春天的田野。那时,油菜花正金黄;麦苗正葱绿;镰刀草挨挨挤挤。鸡肠草鲜嫩模样。猫耳朵正肥叶白花。</p> <p class="ql-block"> 那时,放学后一块玩耍一块采猪草的有姣,素,信,芬。长得最娇小的我,还是个孩子王。</p><p class="ql-block"> 姣留着男孩一样的短头发,长得也一副男孩痞模样,却很崇拜我,我叫她不和谁玩她下一秒就绝对不和谁玩。芬小时候做游戏,她喜欢扮作我的贴心丫鬟,有一次我们俩闹不愉快,她打酱油从我家门口经过,我们俩白眼相向直到看不见对方为止。后来这件白眼闹剧成了我们俩每次见面必提的笑话。素长得比同龄人高大,我很依赖她,如果有人敢和我动手,她肯定会第一个为我冲锋陷阵。信是对门大娘的小女儿,剪着齐眉刘海的童发。她是我同桌,每次我们一块出去采猪草,背回家的猪草都不相上下。在村里,我俩都是出了名的采猪草快手。她们家不仅养肉猪,也养母猪,我们家每年养两头肉猪出栏。所以吧,田里的猪草大部分是被我们俩背回家的。</p> <p class="ql-block"> 那时没有电话,没有手机。每当放学了,我和姣,素,信,芬五人村口老樟树下集合,钻进油菜花丛,走进绿油油的麦地。你一畦,我一垄。你这头来,我那头去。小伙伴像布阵似的在田里分散开,镰刀草,鸡肠草,猫耳朵,渐渐的都装进了我们的背篓,从油菜花地里钻出来的我们满头满脸一身都是油菜花瓣,我们抖落一身的花瓣经常相视而笑,笑声点亮了四月的风。那时假如有手机可以拍照,那画面真的不知道有多美丽。待背篓里的猪草装到与人头一样高,我们便背着猪草到溪边,把刚采来的猪草浸溪水里去泥去沙去杂物清洗干净再放入背篓。</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溪边青草满地,杨柳依依,也有形状颜色各异的鹅卵石,每当我们洗好猪草等水沥干那段时间,我们就爬到柳树上折些柳枝,编个柳环戴在头上,很是好看。我们也在草地上玩丢手绢的游戏,欢声笑语,嬉闹追逐,总是把溪水里的一群群鸭子惊得扑棱棱地飞起来。有时,我们玩累了,就去溪水里找鸭蛋,那些被惊到的鸭子经常会不知所措地在水里落下白白的鸭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们采猪草时候,也顺便拔些春天的野葱。春天的野葱,我们叫它“细细葱”,细细长长,一丛丛的长在野草里,很好分辨。细细葱蛋炒饭,煎蛋和细细葱组合的香味远远都能闻到,吃起来简直是人间美味。</p> <p class="ql-block"> 待到山花烂漫时,我们就去山上采猪草。春天的山坡满是红通通的杜鹃花。爱美是每个女孩子的天性,等猪草装满了背篓,我们就去采杜鹃花。一束束红艳艳的杜鹃花,插在背篓上,带着山野的芬芳,仿佛整个春天藏在我们的背篓里。</p> <p class="ql-block"> 春天的猪草长得很快,我家两头猪仔也长得很快,有时站在猪圈边看猪仔砸砸砸地吃得津津有味,就会有种自豪感。那时的学费指望在猪身上,过年三姐弟的新衣服也寄托在猪身上呢。所以,我一有空就去采猪草,不停的采猪草,不停的采,一个春天下来,便储存三四大缸的猪草,到了放暑假就可以去外婆家玩了。</p><p class="ql-block"> 猪草采着采着,童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转眼就上初中,然后是高中。初中开始一直住校,采猪草的时间越来越少。曾经一块采猪草的小伙伴也难得在一块玩耍了。姣因为身体一直不好没读几年书,二十多岁就孤零零地走了,想起她来我心里就堵得慌。前段时间不知怎么梦到她了,还是一副男孩痞模样,但愿她在那边一切安好。素在城里做烧饼,在城里买了房,正月里见到她,变胖了,她在等车,我喊了她一声,她跑过来和我聊家常直到中巴车来。信自我来宁波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听大娘说信在衢州大润发上班,也挺忙的。我也一样。无论在哪里上班都不闲。所以,我们碰不上一点也不意外。芬如今是妇产科医生,她几次想组织我们几个小伙伴重温一下童年的美好:走走童年走过的路,爬爬童年爬过的山,跨跨童年跨过的小溪。可几次都因为疫情一拖再拖。今年正月里我到娘家拜年,她刚好傍晚也回娘家,一听说我来了,顾不上吃晚饭,特地跑到我妈家看我,告别时拉着我说,去衢州城里一定去她家玩,我说了一连串好的好的。</p><p class="ql-block"> 时光飞逝,一转眼我们都快老了。现在老家也几乎没人养猪了,田野里的猪草也没人去采了。</p><p class="ql-block"> 我怀念那些采猪草的日子,怀念那种放养在大自然里的快乐。我们曾像风一样奔跑在田野里,带着泥土的芬芳,花儿为我们开放,草儿为我们碧绿,鸟儿为我们啁啾。</p><p class="ql-block"> 春风十里,陌上花开。老家那遍野的猪草应该更绿了吧?杜鹃花也该红遍山坡了吧?想你们的风还是吹到了宁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