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柿子树

古槐

　　在我故乡的老屋前有一株柿子树，离院坝约五十米处，斜坡中间相隔一排竹林，穿出竹林东去的小路就要经过柿子树下。从我记时起，树杆有小盆口那样粗，而且还鼓起不规则的包块。这株树长了好多年我问过父亲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从修房子的时候，那里就有那么一根树，大约有百多年的历史。

整个树有十多米高，三米以下很粗大，像是斧头砍过的痕迹，经过多年的成长，树杆上就鼓起多少包来，正好踩在上面摘柿子容易些。三米以上的树枝四面散开，八方伸展。六米以上的树枝就要小些了。十米以上的柿子从来没有摘到过，因为摘不到，只能用竹杆打，打落在地上的柿子摔得稀烂，而且还粘些泥巴，洗出来后也不能食用，多数时间被放弃，留在树上让鸦雀吃。有一年冬天，我看见树上落光了叶子，最高处的枝头挂着红红的柿子。那是我成年后在外地回家看望父母的时候见到的样子。

我从离开故乡多年一直忘不了童年路过柿子树下的经历，当我听到蟋蟀贴在树上的叫声，赶忙追过去，蟋蟀飞到高处去了，我爬上树去捉，它就飞到另一株树上去了，仿佛在逗我玩似的。树的上端有个鸦雀窝，先前听母亲说过，鸦雀就是喜鹊是吃虫子的益鸟，千万不要捣它们的窝。我近距离看着喜鹊窝，外面是无数根小木棍，横竖交叉重叠的搭在树丫之间，里面是柔软细草丝绕成椭圆形的内层，这就是它们搭建的鸟巢，稳稳的挟在树丫之间，狂风也不会吹掉的。

每当柿子成熟的时候，母亲都要摘些柿子密封在土缸里，等泡好后拿出来给我们吃。泡柿甜润清脆很好吃。把剩余柿子削掉皮用棕叶的细丝拴住挂在楼杆上，等吹干后就可以吃柿饼了。那时候很少有肉吃，等过年的时候用柿饼炒糖肉也算是很好的食材；另一个使我不会忘记的是：在柿子成熟时，会吸引野兽之类的动物来偷吃柿子。那一年柿子刚成熟的时候，父亲发现每天夜里都有野兽光顾的痕迹，于是他从猎人师傅那里学会了拴套子，用棕纯和竹秆拴在树上野兽必过的地方，没过几天，确实套了一只十多斤重的猬子。这一年全家人吃了一顿野兽肉的美味。

如今这棵柿子树不在了，房子也不在了，父母亲去逝很多年了。这株柿子树被承包土地的农户砍掉了，因为它荒了地，柿子只有鸡蛋大小，而且里面还有籽粒，纯属没有好大的经济价值，所以才砍掉了。而使我最难忘的是落光叶子的顶端，枝头上挂着几枚红亮的柿子，仿佛是日月星辰凝聚的光芒，永远照在我行走的路上。

　　注：本文纯属童年的记忆，没有留下老柿树原来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