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门前的那棵杏树

老慢

文字：老慢

图片：网络（谢原创）

音乐：萱草花

01

小白鸡，打嘎嘎，从小就住姥姥家…。再唱小时候的童谣，那是一种思念，是一种幸福，是一种沉醉，同时又是一种心酸。因为現在的一切，已经物是人非。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没有前人，只剩来者，

几次回忆，几次拿笔，又几次搁浅。因文字水平有限，不知从何处着手。突然有一天看到大美家乡群里网友发的姥姥村里的杏花开了。思绪便带回到了姥姥家的石头小屋，姥姥大门口那棵春花雪月的三月，青涩的四到五月，金黄甘甜的六月，绿荫下清凉的夏日，叶落飘零的秋，和那挂满冰凌的冬天，那棵记忆犹新的杏树。

02

姥姥家住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叫水泉溜村，村的阵线拉的特别长，分为南庄、北庄、腰庄，村里住着十几户人家，姥姥家住南庄，姥姥家住的位置，村里人称作崖头上，顾名思义也就是最高处。没有街道，随高就低的房屋，全是石头砌成的。

我家离姥姥家也就四五里地，全是山路，羊肠小道的那种。姥姥家有姥姥姥爷，还有我小姨，小时候最想去的地方姥姥家，最幸福快乐的事是走姥姥家。经常待的地方也是姥姥家，童年时光有一大半是在姥姥家度过的。姥姥家最标志性的记忆符号，就是顺十级台阶而上，有一大大的平台，平台靠边上有一棵大杏树，夏天整个平台都是荫凉，也是我现在也难以忘怀的姥姥大门外的那棵杏树。

03

人总是在季节的变换里寻找着美好记忆。家乡的早春，那是经过了慢长冬季后的希望。向阳的坡坡上长出嫩绿的芽，最早的荠菜，然后就是苦菜、蒲公英、苜蓿芽、曲曲芽、地丁菜、茯子苗等，从四五岁开始就跟在我小姑和小姨屁股后荒野里拾春。特别清明节前后，漫山遍野，叶子上还挂着露珠的嫩绿野菜。顶了多少人的口粮。这半菜半米的日子一直到麦上。不过，最能勾起我童年记忆的还是姥姥家大门外的那棵杏树。每当闲遐之时，或者不眠之夜，有时是在梦里，发生在大杏树下的童年的故事，一幕幕回放，情与景，人与事，让人沉醉的久久不能醒来。这也许就是上了岁数的怀旧吧。

04

记忆里姥姥大门外的那棵杏树就一直那么大，可能到了一定树龄就不长了吧，也没问过姥爷杏树多大岁数了，谁种上的，可能是姥爷的爷爷吧。

在我们老家杏花是春的使者，最早长出花苞，粉粉的红，惹人恋，惹人爱，掐一朵别在发梢，一起玩过家家。有时还折上一枝回家插瓶子里。每次回家数绽放的花朵。赞美春天，少不了先赞杏花，自古至今多少文人诗人曾赠与杏花绝美佳句。数不胜数“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杏花蔬影里，吹笛到天明。林外呜鸠春雨歇，屋头初日杏花繁。风吹梅蕊闹，细雨杏花香”等等，一串串绝美佳句，今人再读，似身临其境。我也用二句诗形容姥姥大门外春上的杏花：

早春二月好风光，

姥姥门前杏花香。

蝶飞蜂舞布谷叫，

又是一年春耕忙。

05

温暖的春风柔柔的把花蕊吹开，又无情的把花瓣吹落。在花瓣的中间孕育出一颗毛绒绒的小杏子，小杏子滋润着春雨，沐浴着阳光，吸吮着大地的养分，退掉白色绒毛，变成杏叶的颜色，葱绿葱绿，一天天见长，每天早晨都瞅着枝头的小杏子又长大了没有，摘一颗咬上一口酸酸的。一天一天，一个月二个月，期实杏子的生长成熟期在北方水果行里算是短的，除了樱桃应该就是杏了。从谢花到成熟也就四个月。看见地里的麦穗黄了，杏子也好熟了。姥姥家门前的大杏树先从朝阳的枝条开始由黄变的一面发红，杏子就不酸了。其实，姥姥家的杏子熟了也不是很甜，那种又面又甜，还离核。从小也不会爬树，每天早上就到树底下拾从树上落下的杏解馋，落下的是熟的最好的，也最好吃。等树上的杏子都熟了，小姨就拿筐上树，把筐把系上绳，摘满了我就在树下接着，一筐筐熟透的杏子可不是让你吃够的，还得挑集上卖钱。也是山里人一年当中最早的一笔小收入。

春蚕抽丝麦炸芒，

姥姥门前杏子黄。

提篮小卖赶集市，

换回咸鱼葱蒜姜。

06

春蚕上完簇，小麦收进仓，大树底下好乘凉。真正意义上的热天开始了。庄稼地的农活主要是锄草了，到了六月嫁出去的闺女就走娘家了，那可真和歌词里唱的，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背着个胖娃娃。再带上一缕麻，带上鞋底鞋帮，娘给看孩子做饭，闺女们捻麻绳，纳鞋底，捻细丝，缝鞋帮。我的三姨还有三姥家的姨，再加上远房的舅妈们，都拿着自已的营生聚在姥姥家的大杏树下，干着手里的活，啦着自家的家长理短，我们这些小孩垫一张草席，大点的哄着小的玩耍，困了在草席就睡着了。到了秋天杏叶黄了，被秋风吹落一地，我们就在树底拾杏叶。到了冬天下雪了，那时冬天的雪都下的很大，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凌。杏树枝上也挂着小冰凌。预示着最后一个季节将结束。春节就要来临，又一个循环将要开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姥爷、姥姥相继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小姨也长大嫁人了。姥姥家就只有那两间石头屋，和大门口那棵杏树了。以后的以后，那个爱走姥姥家的小女孩也长大了，也有了家，有了自已的孩子，我的娘家就成了孩子的姥姥姥爷家，我的孩子比我幸福，有三个亲亲的舅，两个姨。四十多年了，姥姥家已成过去，变成回忆，再也没去过，不知道我熟悉的石头屋还存在吗，崖头上那棵杏树还开花结杏子吗。

07

结束语：慢慢人生路，有一条记忆的长河，曲曲弯弯，虽然没有波澜壮阔，但已流淌在每个人的心里，挥之不去。在人生的每一个节点，都有一段故事，有的精彩，有的平淡，这精彩或平淡的故事，串联在一起，便是每个人的人生。

2024.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