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二战，鲜血染红的乌克兰战场

袁燕军

乌克兰是个命运多舛的国家，历史上多次惨遭战火的蹂躏。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苏德两国军队在乌克兰这片土地上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撕杀。
整个苏德战场，北起列宁格勒（圣彼德堡），南至高加索高原。乌克兰处在这条漫延千里战线最南端。

乌克兰第聂伯河流域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苏联的重要的粮食产地。这里蕴藏着煤炭，有色金属等丰富的矿产资源，苏联的重工业和军事工业中心在乌克兰东部地区，他近邻高加索产油区，是石油资源进入苏联的重要通道。
由于其重要的战略地位，乌克兰从一开始就成为战争双方争夺的焦点。

第一章 乌克兰绞肉机

二战前，苏联社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大清洗运动，给社会带来巨大的伤害，苏联红军近500名红军元帅和将军被逮捕和处决。超过半数中下级军官被清洗。
战争前夕，为弥补军官的不足，苏军培训了一大批“速成少尉”，中高级军官从中下级军官中火速提拔，这些军官文化低，军事素养可想而知，大批士兵只经过短期培训就上了战场。
反观徳国，一战后徳国签署了屈辱的《凡尔赛和约》，军事发展受到限制，普鲁士的军官阶层对一战失败耿耿于怀，他们保留着军事传统，致力于武器研究，培养军事人才，著书立说研究军事理论。因此，尽管纳粹德国臭名昭著，但仍出现了一批世人公认的军事家。

对比之下，战争初期苏军的失败再所难免。
1941年6月22日，苏联西部漫长的边界线上燃起了熊熊战火，尽管苏军战力孱弱，物资不足，红军战士们仍然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十几天以后，战火向俄国纵深漫延。
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黑色铁流碾过明斯克，斯摩棱斯克扑向莫斯科。
南方集团军群在伦德施泰特元帅率领下越过波兰边境进入乌克兰，在第聂伯河两岸纵横驰骋，乌克兰战场就象一个巨大的绞肉机给苏联红军带来一个又一个恶梦。

乌 曼 陷 井

乌曼战役示意

德军入侵乌克兰，其主力向南进军，试图在基辅以南围歼苏联布琼尼元帅领导的西南方面军。尽管苏军的指挥系统的表现很难让人满意，朝令夕改昏招频出，但红军将士们勇敢无畏的牺牲精神让德军心生敬畏，苏军的顽强抵抗下德军的围歼计划一时难以实现。
希特勒对伦德施泰特迟迟没能围歼苏军极为不满，他忽然心生一计，告诉伦德施泰特说，大包围圈困难， “小型包围圈”也是不错的计划。
于是，德军的钳形攻势再次显现了巨大的威力，德军克莱斯特的第一装甲集团军群，从苏军侧翼直插乌曼与另一支铁钳德军第11集团军汇合，1941年8月1日，苏军三个集团军陷入合围。
苏军不甘束手就擒，一波一波浪潮一般试图冲出包围圈，德军的机枪前面，红军战士像韭菜一样一排排被割倒，德军的一个山炮连四门山炮向突围苏军连续发射了1150发炮弹，这个数字超出了该连在整个法国战役期间发射炮弹的总数。
8月8日，乌曼战役结束，战场上横担着苏德双方士兵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尸体和橡胶燃烧的臭气，一个德军士兵回忆说那里就像“一个巨大坟场”。虽然有一些红军冲出了包围圈但仍有10.3万人被俘，大量军械被缴获。最重要的是乌曼战役苏军有十余名将军被俘，2名军长的6名师长阵亡。
乌曼陷井只是恶梦的开始，更大恶梦还在后面。

基 辅 会 战

1941年8月，莫斯科方向的中央战场，在斯摩棱斯克苏德两军一场血雨腥风的绞杀，苏军三十万人被俘获，通往莫斯科的大门洞开。 德国陆军将领们渴望直取克里姆林宫，征服俄罗斯，结束战争。但那位“奥地利的前下士”却不这么想，他要南北分兵，北上拿下列宁格勒那里是布尔什维克的精神支柱。南下，进攻基辅并占领乌克兰。
希特勒认为占领乌克兰等于扼住苏联的经济命脉，苏联将会无力支撑战争，最终屈服。同时乌克兰丰富的资源将弥补德国的战略储备的不足。
前线的将军们痛心疾首，古德里安将军飞回“狼窝”，面见希特勒希望能收回成命，然而，命令不会更改。希特勒嘲笑说：我们的将军们对战争经济一无所知。
于是，在希特勒主导下震惊世界的基辅会战拉开帷幕。
1941年8月之前，德军在基辅方向进攻艰难，意识到仅凭南方集团军群实力难以完成占领基辅的战略目标。
按照希特勒的分兵命令，古德里军安第二装甲集团放弃莫斯科方向转向南方，跨过诺夫哥罗德进入乌克兰。
在此之前，在判断德军下一步进攻方向时，苏军最高统帅部内部产生了分歧，朱可夫认为，德军下一步目标不是莫斯科而是基辅，应加强南方集团的力量，必要时撤出基辅。斯大林大怒，撤了朱可夫的职。
当古德里安装甲集团军群到达维斯纳河时，苏联西南方面军布琼尼元帅意识到危险，认为西南方面军有被德军围歼的危险，要求撤离基辅。
斯大林冷酷的回答：一步不许后退，坚守基辅。
两军对垒是军事力量的对比，更是双方指挥艺术的较量。坦率说，德军陆军将领的军事素养极高，战役指挥能力对比苏军将领们高出一筹。
1941年7、8月间，伦德施泰特的南方集团军群，从西、南和北面向基辅展开不断的进攻，红军节节败退，不断地向基辅市区退缩。
对于红军来说，基辅以东从维斯纳河向南至第聂伯河有一个近二百公里的缺口，那里是红军退却的战略纵深。
1941年9月初，古德里安的装甲集团军群作为钳形攻势中的一支铁钳正冲向那个缺口。斯大林派出叶廖缅科将军在维斯纳河一线阻击德军，阻击战打的惨烈血腥，狡猾的古德里安在红军的防线上找到了软肋，9月9日，德军突破了维斯纳河防线，毫不犹豫的向罗姆内和洛赫维察挺进，那里是预定的合围的咬合部。
苏军指挥部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由北向南突破的古德里安身上，而完全没有察觉到南方第聂伯河畔有另一支铁钳的存在。
苏军认为第聂伯河是天然屏障，德军难以轻易突破，布置了第38集团军防守第聂伯防线，足以阻止德军渡河，红军似乎也没必要对基辅东南部过于忧虑。
苏军38集团军司令是位出色的坦克兵少将，将防守重心全部集中在渡口城市切尔卡瑟附近。德军开始猛攻切尔卡瑟，坦克兵少将并没有查觉这只是德军的佯攻。
切尔卡瑟下游几十公里处有一座小城克列缅丘格，这里苏军只有一个团的兵力，9月7日，德军轻易突破占领了这座小城。
苏军西南方面军并没有在意这座小城的失守，他们认为不会对苏军南部安全产生威胁。
基辅的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基辅会战示意图

9月11日清晨，德军出动大批工兵和舟桥部队，时至中午12时前，建起了一座200米长载重16吨的军用浮桥。
当天，钳形攻势中的另一支铁钳，德军克莱斯特的第一装甲集团军群出现在桥边并接管了这座浮桥。
9月12日夜里，德第一装甲集群和第17集团军冒着大雨渡过第聂伯河。随后，从克列缅丘格登陆场出发，以坦克部队为先导向北发动进攻，目标是寻求与第二装甲集团军群汇合，完成对基辅苏军的合围。
第一装甲集群突然在克列缅丘格出现，令苏军猝不及防，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事后表明，这是苏军在苏德战场上诸多失误中最要命的失误之一。
苏军布琼尼元帅再次提出放弃基辅，斯大林的答复是立刻把这个老元帅撤了职，而由铁木辛哥接替其职务。同时，他命令：“未经许可不得放弃基辅，不得炸桥。
与此同时，北面的古德里安已经势不可挡，攻下罗姆内和洛赫维察，继续向南推进。
1941年9月14日18点20分， 第二装甲集群的一支坦克小队在洛赫维察郊区搜索前进，在一片果园处，前方传来枪炮声，打一发白色信号弹，对方同样升起白色信号弹，一队坦克奔驰而来，坦克车身上写着大大的英文字母”K”，是克莱斯特的第一装甲集群。
古德里安装甲集群的坦克除去伪装露出醒目的英文字母“G”，两支坦克队伍并靠在一起，坦克兵们站在坦克上伸出手握在了一起。钳形攻势的两支铁钳咬合在一起。
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形成了，苏联红军西南方面军5个集团军陷入重围。
9月17日，斯大林终于清醒了，下令放弃基辅突围，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乌曼突围的一幕再次重演，一波一波的士兵倒下，德军将高射炮平射轰击突围的红军战士，鲜血染红了乌克兰大地，染红了西下的残阳。
最后时刻他们弹尽粮绝，不少战士狂吼着向天空打光所有的弹药，心有不甘的丢下武器成为战俘。
1941年9月26日，基辅会战结束，曾经最强大的战略战役集团西南方面军全军覆没，苏军被俘66.5万人。
战后，德国一些军事历史学家，宣称基辅会战是世界军事史上最大的一次合围战役。
不知道这一结论是否得到世界军事历史学界认可，事实上，军事史上有很多规模巨大，战术运用成功的合围战役，比如二战中的柏林战役，中国解放战争中的辽沈战役和淮海战役，不仅规模大，而且具有的反侵略，反压迫的战争性质是基辅会战无法相比的。
纳粹德国虽然取得了基辅会战的胜利，但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最终的辉煌，而是一步步走向了灭亡。

哈 尔 科 夫 的 灾 难

哈尔科夫，位于乌克兰东北部，是苏联重要的工业中心，特别是军事工业由其是重中之重，著名的T34坦克就是哈尔科夫拖拉机厂研制生产的。
希特勒在1941年8月发出的南北分兵的命令中特别指出，首先要占领基辅和哈尔科夫工业区。

哈尔科夫由于其重要的战略地位，围绕这座工业城市苏德双方进行多次争夺战，一次比一次惨烈。
基辅会战结束后，德军急不可耐的直取哈尔科夫，基辅会战令苏军元气大伤，虽然经过顽强的抵抗，仍没能顶住德军凌厉的攻势，哈尔科夫被德军占领。
1941年严冬中，苏联全国人民击溃了德军的围攻，取得了莫斯科保卫战的胜利，是整个欧洲反法西斯战场上第一次取得的胜利，打破了德军不战胜的神话，西方各国开始对苏联刮目相看。
莫斯科保卫战的胜利，让斯大林和一些苏军将领们滋长了乐观情绪，一度认为可以反攻了，可以从德军手中夺回失去的城市了。1942年5月铁木辛哥元帅就是在这种情绪指导下制定的收复哈尔科夫的计划。
铁木辛哥计划分兵南北两路合围哈尔科夫，苏军的进攻方向前方是德军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而苏军的侧后则是克莱斯特的装甲集群虎视眈眈，形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铁木辛哥被乐观情绪冲昏了头脑，忽视了克莱斯特这只“黄雀”，甚至连必要的预备队都没有准备。
5月12日，铁木辛哥元帅的攻势开始了。红军开始几天的进攻进展顺利，突进德军防线20至50公里，告急电报频频飞向远在“狼窝”，的希特勒，希特勒告诉第六集团军，沉住气，守住阵地。德军在等待，等待给予苏军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激战中苏军再次暴露战术运用能力很差的弱点，没有遵循坦克集中使用的原则，最大限度给予敌方压力。坦克与步兵协同太差，各自为战，被德军各个击破，进攻效率大打折扣。
5月15、16日，苏军持续进攻第六集团军的防线。铁木辛哥将最后两支坦克军调往前线，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势。苏军战线拉长，后方空虚，德军等待的机会来了。
5月17日，克莱斯特装甲集团执行希特勒的命令从伊久姆发动进攻，给予红军侧翼沉重的打击。苏军陷入被动，德军全线反击，灾难降临了，苏军被德军分割包围。
包围圈内德军的围歼开始了，1941年乌曼和基辅的情景再现，大批红军被屠杀。5月29日，战斗终于结束了，苏军损失22个师，被俘23.9万人。同时有十余名苏军将军战死，4名将军被俘。
然而，哈尔科夫的争夺没有结束，哈尔科夫的灾难也没有结束。
1943年2月，斯大林格勒战役之后，苏联领导人又错误地估计形势，再次发起哈尔科夫战役，这一次是苏军瓦图京元帅和有战术大师之称的德军元帅曼因施坦的之间的对决，苏军仍然败下阵来。
面对苏军的进攻，德军没有固守城池，主动放弃哈尔科夫，在一系列运动战中围歼红军，时隔一个月后，再次夺回哈尔科夫，苏军损失10多个师，战死10万余人，被俘9000余人。
这次战役是在斯大林格勒惨败之后，让德军在失败阴云笼罩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纳粹德国似乎又看到一丝胜利的希望，它被记载在东线作战史上，成为重要的一笔。
这场战役也是曼因施坦指挥生涯中经典之役，展现了曼施坦因对战场态势的精准把握和高超的指挥艺术，作战中多次与希特勒发生争执，但战局发展证明曼因施坦是正确的。
德国陆军中有许多优秀将才，但最终也无法挽救纳粹德国失败的命运。

第二章 进 攻，反 击

乌克兰的解放之路是从库尔斯克战役之后开始的。库尔斯克战役是苏德战场上苏军从防御转为进攻的转折之战。从库尔斯克战役开始，红军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变得成熟起来，步坦协同，步炮协同，各级指挥员指挥能力有了很大的提升。红军有计划的防御，有条不紊的抵御了德军疯狂的进攻。

目 标， 哈 尔 科 夫

1943年的8月，德军强弩之末，停止了进攻，开始后撤，跟随德军撤退的脚步，红军剑指哈尔科夫。
收复哈尔科夫战役是苏联红军科涅夫大将指挥。斯大林出于政治考虑急于收复哈尔科夫，不断要求科涅夫尽快发起哈尔科夫战役。苏军从上到下被急于求成的心态左右，忙中出错被老辣的德军抓住机会制造了一些局部的围歼战，给红军造成一些不小的损失。好在并未影响战役大局。
几经波折，红军包围了哈尔科夫德军第11集团军6个师。希特勒命令曼施坦因：哈尔科夫必须守住。

曼施坦因清楚，这里不能成为第二个斯大林格勒，他说：“我宁愿失去一座城市，而不是一个集团军！”

但希特勒明确要求守住哈尔科夫。“这座城市的失陷会造成严重的政治影响，”
但曼施泰因的态度仍很坚决。“我不打算为某些可疑的政治考虑而牺牲掉六个师。”
最后，曼施泰因无耐说“我的元首，我要求得到自主行事权。”
8月10日，科涅夫下达了攻占哈尔科夫的命令。精明的科涅夫清楚，把德军重兵集团消灭在城内并非易事，苏军不具备压倒性优势歼灭德军，还会让苏军陷入长期的城市攻坚战造成大量人员伤亡。最好将德军从城内赶出去，然后在野战中加以分割歼灭。
因此，科涅夫的包围圈并不严密，在西南方向有一条狭窄的通道。
8月22日，曼施泰因下令撤离哈尔科夫，为争夺这座重要的大城市所进行的激战就此结束，22个月中，这座城市已是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易手。
虽然没有大量歼灭德军， 但达到了战役目标总是另人欣喜的。这座工业大都市，经过无情战火的摧残，变得破败凋零，但毕竟还是回到了红军的手中。
8月23日黄昏，莫斯科以224门礼炮鸣放20响来庆祝这一胜利！

目 标，基 辅

1943年10月，德军从库尔斯克大规模撤退，忙于建立第聂伯防线，红军在朱可夫和瓦图京指挥下，趁势向基辅集结，在基辅南北分别夺取了柳捷日和布克林登陆场。
苏38集团军进入基辅以北的柳捷日登陆场时，先遇到了杰斯纳河。坦克军没有渡河器材如何解决坦克渡河问题？苏军到处勘查地形，寻找合适的渡口。

10月3日，他们发现列特基地区，河宽有280米，水最深处只有1米多。于是他们打算尝试一次潜渡。使用各种手段对战车进行了防水处理，把排气管接出水面，渡河路线两侧以标杆显示。

10月4日晨，苏军坦克“潜水“渡过了杰斯纳河进入战役集结地。
夺取基辅的第一次进攻是从基辅以南的布克林登陆场发起的。
10月16日上午6时30分，首先是长达2小时铺天盖地的炮击。每公里防线平均遭到了290门火炮轰击，空中轰炸机犁地般轰炸每一寸阵地。参战的德军将领梅伦廷形容这是“令人畏惧的场面……”。

进攻虽然声势浩大，但红军损失惨重，被迫停止了进攻。

红军指挥员们在战争中学会了怎样赢得战争，苏军决定将主攻方向改在柳捷日登陆场。25日，庞大的红军坦克集团军开始调动，距离约160公里，需要多次横渡河流。沿途道路泥泞，为防止德军发现，只能在夜间进行，同时在原来进攻方向上设置了很多假炮和坦克用来欺骗德军。
欺骗成功达成了，德军完全没有料到苏军更换了主攻方向。1943年11月3日，一个阴沉而多雨的早晨，红军2000门火炮、500门火箭炮突然轰鸣，在柳捷日登陆场汇集成了火海风暴！

斯大林致电瓦图京，11月5-6日占领基辅。瓦图京将第3近卫坦克集团军投入战斗。红军坦克前灯大开，拉着刺耳的警报器，以机枪和大炮一路狂扫着快速推进！这一招，给德军士兵带来极大的心理恐慌，防线迅速瓦解。
11月5日，苏军步兵集团冲入基辅城，11月6日，凌晨0时30分，被占领778天的基辅城上空升起了红旗。
上午九时，朱可夫和瓦图京乘吉普车驶入基辅，但见断壁残垣满目硝烟。
与此同时，莫斯科以空前的324门火炮齐射24响，庆祝基辅的胜利！
苏联人民太需要这样的胜利了。
从1941年6月德军入侵以来整个苏联不仅失去了大片的土地，更经历残酷的死亡，两年来苏联人民似乎习惯了与死亡相伴的生活。1943年的这个秋天之后，从库尔斯克到哈尔科夫再到基辅，苏军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开始夺回失去的土地，开始让纳粹德国偿还血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