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百塔》之富平圣佛寺塔

凯旋

文图 王胜利

　　历史是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历史是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历史是一辆永不停歇的列车，历史是深藏在岁月里的念想，历史是一个存储故事和记忆的U盘，等待后来人聆听和阅读……

　　大唐元和元年（806)，在现富平城关镇尖角村中山塬头建有圣佛寺，唐名灵感寺。寺内有一塔，名为圣佛寺塔，寺塔修建年代亦相近。圣佛寺塔全称圣佛寺释迦如来第十六所真身舍利宝塔。

　　现存古塔为清代八角七层楼阁式空心砖塔·省文物保护单位。唐中和二年(882),都统王铎将两川兴元军屯灵感寺,可见其规模宏大。唐以降,寺院屡有建毁。金大定六年(1166)修复寺院,立有《灵感寺碑》1通。清康熙五年(1666)重修寺院和寺塔,更名为圣佛寺,以塔内瘗藏有佛真身舍利之故;同治三年(1864)遇“陕甘回变”,山门及前殿被焚,后予以修复。20世纪50年代初,寺院尚存山门、前殿、大殿两进院落,有金大定六年八月所立《灵感寺碑》置于前院。该碑高2.15米,宽0.85米,厚0.24米,正背皆有刻文,字迹漫漶。不久,寺院辟为学校,殿宇陆续拆除,仅存寺塔。现塔通高21米,底边长2.23~2.6米。塔基由3层条石砌筑;塔身单壁中空,壁厚1.75米。

　　底层较高,面南辟券门,门宽0.77米,额嵌石匾题刻“释迦如来第十六所真身舍利宝塔”14字,署“康熙五年岁次丙午十二月二十日吉旦,中大夫前偏沅巡抚兵部右侍郎袁廓宇重修,董沐稽首谨题”等字样。

　　二至五层每层辟二券门,逐层上下位置相错(二、四层南北开,三、五层东西开)。第六层南面嵌石阴刻“大乘妙法莲华经法华会上佛菩萨”14字。层间以砖叠涩出檐,施砖雕椽头、额枋、斗栱和菱角牙子。斗栱形式和布置:底层角科为一斗三升出卷云耍头,无平身科;二至七层角科为翼形栱出卷云要头,平身科一攒亦为翼形栱出卷云耍头。第二层下部设砖雕平座钩栏,以两根望柱将每面钩栏析成三等分,形制典雅。

　　塔顶平砖攒尖,叠涩收束为八角覆钵状,置鎏金宝葫芦塔刹。圣佛寺塔层间高度、收分逐层递减，整体线条舒缓、协调。古塔近年来曾被盗，据附近村里的老人讲，塔下有地宫，但已经被盗贼打开并破坏。各棱角有56颗铜铃遇风鸣奏，如仙乐初起，袅袅动人。

　　关于圣佛寺塔有两个传说：一说相传洪武14年，望气者对朱元璋进言，频阳（今富平）之地有“释伽如来真身舍利塔”（也叫圣佛寺唐塔），建在龙头之上，此龙从将军山发脉，蜿蜒南下，塔下有龙气，以白色、黄色多见，六百年后，真龙天子诞生于此。朱元璋听说后很紧张，于是征十万民夫，试图挖断龙脉，不料，五月十四日，太子朱标亡，遂弃！长叹：天亡明也。（注：洪武14年，即1381年，距今636年）

　　又一说唐高宗和武则天以后唐王朝国力日衰。为了挽救风雨飘摇的江山，腐败无能的封建统治者在神州大兴土木修缮寺院。把国泰民安、江山稳固的希望维系在佛祖的保佑上。当时的富平县令自然也不甘落后，他要在中山塬头修座寺院以求吉祥。征集了全县所有的能工巧匠，开工只修了三层就再也修不上去了。后来还是有高人指点，在乔山脚下一位八十多岁的能工巧匠的启示下七层宝塔才如期修成。有人就说有了这座宝塔富平要出三石六斗菜籽官呢。

　　20世纪80年代末,当地居民于寺址附近取土,发现金代陶棺12具。陶棺形制、大小基本相同。有墨书“白和尚”3字;另一具有墨书“张晏师”3字。其余棺具有“白和尚”“老和尚本师”“惠和尚”等墨书字样。这批陶棺是仿木棺样式做成的骨灰盒,说明当时僧人的丧葬形式既与普通人土葬的形式有别,同时又保留有中国传统元素,且当时的寺院对僧人葬具有统一的制式和管理。

　　按有关佛典记载法门寺佛舍利为第九所，法门寺因为有此真身宝塔及佛指舍利现以蜚声国际。也有学者质疑，作为释迦摩尼第十六所真身舍利宝塔，在所有历史记载的释迦摩尼真身舍利宝塔中，没有找到有此塔的记载和传说。作为释迦摩尼真身舍利宝塔，历史上没有任何佛家事件和大型活动的记录。唐代佛教领袖释道世，利用10年时间，写了长达一百卷的《法苑珠林》。其中，他们就具体列出了阿育王在中国为供奉佛祖释迦摩尼真身舍利相建造的十九座宝塔名，建塔时间与立塔地点。而富平的圣佛寺塔上明标《释迦如来第十六所真身舍利宝塔》，并没有在其列。在唐代佛祖舍利宝塔中，有门额直书佛塔系列的唯此富平圣佛寺，其它为碑记或传说，这也成为佛祖舍利宝塔的个例。

　　富平县是全国著名的“墨玉之乡”、“石刻之乡”、“陶艺之乡”、“奶山羊之乡”、“柿子之乡”、“柿饼之乡”、“琼锅糖之乡”。富平老城是全国唯一一座斩城。还有被网友称为“最牛银行”的中国人民银行富平支行原址。有清代诗赞“南湖一碧本如天，细雨空朦更可怜。石燕衔花叶惊乱，梁鱼出水浪纹圆。高低翠合峰峰隐，还近青浮树树连，最好风吹烟影破，书声遥送过前川”的望湖楼。还有造像敦厚，纯朴，活灵活现、唯妙唯肖、绘形绘色、巧夺天工的金代铁佛。俗话说：“江南的才子山东的将，陕西的黄土埋皇上。在富平这片土地上，就有五座唐陵，分别是唐懿宗简陵，唐代宗元陵，唐文宗章陵，唐中宗定陵，唐顺宗丰陵。有“渭北小华山”之称的金粟山，融华山天险与翠华山苍碧于一体。白里透红、皮脆柔软、清甜芳香的富平柿饼。香酥脆甜、口嚼味美、佐料考究的琼锅糖。外皮黄焦酥脆，内质层次分明，柔软可口，油香不腻的太后饼。耐煮，不断线，韧性好，富含碳水化合物、膳食纤维、蛋白质、烟酸和钙、镁、铁、钾、磷、钠等矿物质的富平粉条。节长尺半，洁白如玉，胖若儿腿，手感沉实，切开九眼，薄如纸翼，生吃熟食，入口无丝，脆嫩香甜，鲜美爽口的九眼莲。

　　圣佛寺为富平老城四景之一，四景风光：南门外望湖水稻子莲花，北门外水长流桥上桥下， 西门外圣佛寺一座宝塔，东门外窦村堡千家万家。岁月更迭，千年沧桑，圣佛寺塔旁的灵感寺已经湮灭，而塔却历经前世今生，依然雄浑挺拨，展示顶级营造的奇迹，彰显高耸云天的骄傲。

　　近处观塔，巍峨高大，在蓝天白云的陪衬下，更显塔之古韵与沧桑，仿佛穿越千年，重回大唐，阅尽盛世繁华。倾听它诉说历史风云，千变万化。岁月的列车不会停下，人间的悲欢离合仍在继续，唯有古塔，虽历尽沧桑，仍波澜不惊，耸立如初，风雨无及，俯瞰人间……就像一位看淡了红尘凡事的老人，不言苦痛，不论风霜，在过往的流年里，依然能保持着安静的初心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