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2px;"> 耕 读 麻 子 冲</i></p><p class="ql-block"> 文/刘 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高安寨的南边,有一个名字很有意思的小山冲,名叫麻子冲。</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麻子冲的北面山坡属于波落塘,东南面山地属于新屋刘家和槎里桥,与马头桥镇的大井村接界,西边是从鹅梨坳进入麻子冲的平缓地带。冲里大概有二三百亩适宜种植中药材柑橘及花生玉米红薯等农作物的肥沃土地,这就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大队学校的学农基地。</span></p><p class="ql-block"> 四十多年过去了,依然对麻子冲记忆深刻,是因为年少时在这里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耕读经历。</p><p class="ql-block"> 至于为什么还在小学五六级,只有十一二岁的稚嫩年纪,就要每天徒步八九里路程,爬上几百米的高山,去到这个山坳里边学习边劳动,大概是因为文革时期响应毛主席“学生以学为主,也要兼学别样”,“德智体全面发展、锻炼又红又专的革命事业接班人”的号召吧。那些年,城里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们农村学校农民的孩子都有学农基地。据我所知,滩底小学的学农基地在黄龙江,花桥学校的学农基地在千公坝南面的杉树漕,安山公社中学也一样在千秋寨下面和灯芯坳两处学农基地。</p><p class="ql-block"> 当时的麻子冲,本来是大队的农场,后来作为我们学校的学农基地。一座坐北朝南,不太宽敞的木屋,中间就是我们学习的课堂,左边是老师的住房和厨房,右边是农场专职驻守人员养猪和牛的栏舍,屋前屋后有我们几届学生用稚嫩的双手开垦出来的梯土,教室的右下方是农场人工开挖出来的水塘。用来储水灌溉农场的农作物,教室的左边五十米处,有一口方圆几里,唯一汩汩流淌着的清澈山泉水的小水井,这便是我们师生的饮用水源,即便不干渴,也经常来井边捧水嘻戏……</p><p class="ql-block"> 清晨,我们背着书包,扛上锄头,迎着朝阳,三五结伴,一路小跑过车头桥,走三百米泥沙路,再登四百米左右的石级陡坡,到鹅梨坳水库后,路开始平坦宽敞好走一些,至鹅梨坳亭子喘口气稍息,快到上课时间,教室钟声响起,我们新的一天开始了。老师开始布置当天的上课学习时间,劳动的事项安排。天气晴朗,逢庄稼播种、收获季节,劳动时间会多于上课学习时间,阴雨天户外劳动不便,就在教室里上课读书。</p><p class="ql-block"> 记得最辛苦的劳动是挖凼栽柑橘苗,每个凼长宽深都要一米,碰到山坡土质坚硬的地方,可真是费了吃奶的劲哟,要知道那时的我们才十一二岁,1970年代生活还是相当艰苦的,瘦小的身躯就承受了如此繁重的劳动,这是那个时代我们农村孩子真实的生活写照。</p><p class="ql-block"> 尽管劳动很辛苦,但同学们没有一个偷懒的。每次劳动,老师都组织劳动竞赛,变着法调动我们的积极性,最后评出优胜组,奖励一面红纸剪的小红旗。将小红旗贴在课堂的评比栏里,期末看评比栏谁组的红旗最多,该组成员就会得到一本作业本奖励。</p><p class="ql-block"> 劳动虽然辛苦,但也很快乐,尤其到了收获的季节,看着自己亲手播下的种子,经过几个月的除草、松土、施肥,终于结出了累累硕果,老师和同学们都喜形于色。也是在收获药材时,知道了当归是苦的,当年偷尝,知道党参可以生吃,味道是甜的。</p><p class="ql-block"> 年少不识愁滋味,新鲜立解疲劳苦。春天,高安寨下长满肥壮的春笋,吸引了放学途中的我们。大家争先恐后爬上山,扯了一捆又一捆。山中的杜鹃花鲜艳夺目,摘一大把捧在怀里,啊,真是太美啦。秋天,放学后,顺便又去高安寨砍一担棍棍柴,柴比人高,一路颠簸着挑回家。也有放学后可以轻松回家的时候,这时下课铃声一响,走出教室门便是一路狂奔,身轻如燕,几百米陡峭的石级台阶,在我们脚下如蜻蜒点水而过,记得我与李宏考同学是跑得最快的两个,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后怕。</p><p class="ql-block"> 常言道:劳动最光荣,劳动创造世界。那个时代的农村孩子,就是在这种辛勤的劳动中成长,在劳动中不断积累知识,在劳动中解读中国几千年的农耕文化。</p><p class="ql-block"> 四十多年了,麻子冲亦耕亦读的场景历历在目。班组小红旗,奖励的5分钱作业本,让我养成一生爱劳动爱学习的好习惯,不论输赢重在参与的竞争意识,还有在逆境中成长的坚强毅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