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家的苦命人（二）

绿树红樱

老刘家的苦命人（二）

———我的大姐

大姐曾经有三个儿子。小儿子出生后不久，也就是过年了。那年，大姐带领三个小孩，回娘家拜年。晚饭后，大姐在娘家住宿一晚。期间，全家人聚在一处，围在火炉边烤火，有说有笑。谁知，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取名叫“建忠”的小外甥，这时又哭了起来。起初家人们也没在意，以为婴幼儿哭闹，定然是要吃奶了，可经过大姐喂养过后，依旧哭的不停，且哭声让人感觉不太正常。

父母建议，到厨房烧点热水，替婴儿洗个澡，会不会感觉舒服一点，再查看身体是否有其他情况。在洗澡及仔细观察过程中，突然发现，小外甥的左手中指被一圈圈的头发丝紧紧地裹缠住，且深深地嵌入细嫩的皮肤肌肉里，造成小手指血液不流通，形成肿胀现象。难怪，小外甥日夜不停的哭泣，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从抽出的头发丝可以判断，头发是大姐的，原因显然是，大姐在喂奶时，小孩的手在不经意的乱抓乱动的过程中，被大姐的头发缠住了，这是大姐的疏忽呀，真是不应该。

在抽出左手头发丝后，以为问题得到了解决。大姐认为，当夜可以放心大胆地睡个安稳觉了，顺便看看了婴儿的右手，谁知这一看，差点把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吓得蹦跳出来了。原来，小外甥的右手中指，同样被细线紧紧地裹缠住了，且深深地嵌入细嫩的皮肤肌肉里，同样造成小手指血液不流通，形成肿胀现象。所不同的是，左手中指是被大姐的头发丝缠住，右手中指是被细线缠住，也就是日常缝补衣服的细线。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细线从何而来，难道是大姐在做针线活时，恰巧又碰上给小孩喂奶，小孩在不经意地乱抓乱动的过程中，被细线给缠住了右手中指？这一切的推理，显得过于牵强，且百思难得其解。

说到这里，也许有人会提出异议，今在这里的这般文字表述，纯属捏造，故弄玄虚，或是杜撰之类的。说实话，由于文中内容涉及本人至亲，拿些捏造的东西来消遣糊弄读者，对于作者来说，于心何忍。

假如以上文字，认为脱离实情，那么接下来的故事，是否认为无法想象。

大姐家居住的房子，属于夫家祖上留存下来的一栋百年老屋，十分简陋，很是破败。大姐夫兄弟六人，每个兄弟各分配一间房，平日里，兄弟难得居住在一起，经济条件好一点的兄弟，或买了别人家的房子；或是在村里租房住。大姐家条件差，只能委屈住下来。百年老屋，居住人少，自然显得凄凉，因而老鼠，壁虎，时常出没；蚊虫，苍蝇，蟑螂，随处可见。

那年的一天下午，大姐在把小儿子喂饱奶熟睡之后，赶往田间，对种植的农作物进行管理，除草，松土，施肥，每一项工序都需要时间。

有过种菜经历的人就明白，水稻种植属于粗放型管理，而蔬菜属于精细化管理。说句透彻的话就是，种植蔬菜，既要耐心，还得小心，不然的话，就是事倍功半的效果。

等大姐忙完农活，回到家门口时，在听到小儿子连续凄惨的哭叫声，顿然感觉到情况不妙，急匆匆地跑进房间，却被眼前的一切，吓得惊慌失措：原来，在小儿子（还是婴儿）睡觉的床铺上，几只老鼠正在活动，其中有一只大的老鼠正对着小儿子的左脸进行撕咬。小儿子的叫声，凄厉无比，脸上、床铺上鲜血淋淋。另外几只窜动的老鼠，看到大姐来了，并不是立刻逃跑，反而露出凶狠的目光，使人看了，心惊肉跳。为何会这样，是婴儿身上的母乳体香招来了饥饿老鼠的觊觎？连人都敢下手。还是某种无法言说的诡异征兆，预示着家人逆将不安的警示。

后来发现，大姐的小儿子，不仅脸上被咬的皮开肉裂，手背上也被咬的斑斑伤痕。

多年过去，大姐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的小外甥，如今已是中年人，但在他的脸上、手上依旧留下被老鼠撕咬的裂痕。

大姐的大儿子，取名“建华”，小时候，我曾把他抱在手上，照顾过一段时间。那时他还小，一岁左右，大姐忙于农务，无暇照顾他，遂送到娘家，因为娘家还有几个弟弟，可以起到帮忙照顾的作用。

建华小时候好聪明，人见人爱。五周岁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依大姐的话说，人变得不够“灵慧”了。什么原因呢？大姐说，大儿子“过麻”时，没有受到好的照顾及爱护，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以前的“过麻”，现代医学称为麻疹，是一种常见的病理现象，这种病症现在很少出现，得益于现代医学的发展成果，现在的小孩子过早的注射疫苗，身体得到免疫。

以前，对于“过麻”病理的出现，农村人是有讲究的。在我的少小时期，就亲眼目睹了这等病症。当时，村里一个小孩在家人的陪护下，坐在墙沿下晒太阳，我走过去，想与小孩说话，在旁的大人，赶紧将我拉到一旁，轻声地对我说，小孩“过麻”了，不要靠近他，也不要和他说话。虽不让说话，但我还是仔细看了看过麻的小孩。小孩的症状表现为：通身疲软无力，脸色红润，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整个人体，就像一只温情脉脉的小绵羊，默默地注视着身边的人。

有经验的老年人，遇此情况，会将小孩保护起来，尽可能的不与外人接触。原因就是担心别人无意之中说错了话；或是语气过大，受到惊吓；尤其担心不吉利的诅咒之类的恶语不能落在小孩的身上。否则很灵验的，后果不可想象。

实际上，过麻期间的小孩只能接受吉祥一类的话语，遇事一定要哄着他，顺着他，依着他。

我不知道，大姐的大儿子在过麻时，是不是受到了不详之类的言语攻击，或是受到诅咒之类的恶语相向。大儿子在一天天的成长，转眼之间，已到了六、七岁的年龄。在农村，这般年龄或多或少地可以帮助大人做一点家务事了。大姐就把他带在身边，起到照应及帮衬作用，还兼顾照看两个弟弟的任务。农村的小孩，不比城里的小孩，娇生惯养，尤其是子女多的家庭，往往是小哥哥带小弟弟，小姐姐带小妹妹的现象比比皆是。大姐的小孩就是在这种“互帮带”的环境下，慢慢成长过来的。大姐有时带大儿子外出做事，也是出于无奈，原因是，我的大姐夫对家庭，没有起到大的作用。对大姐而言，在老公身上得不到帮助，就指望在小孩身上，寻找一点寄托。

有一天，大姐带领大儿子到镇上购买菜籽油，装油的容器是一个玻璃瓶，在装满了油，支付了钱币之后，返家途中，手提上的玻璃瓶，突然底部脱落，也就是装油的玻璃瓶底与瓶身分离，悬停在手上的是一个没有瓶底的玻璃瓶身，造成菜籽油撒布一地，全部流失。这莫名其妙的怪异现象，真是让人无语。有谁经历过这等事情，有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既然流失了，大姐只好回娘家再取一个空的玻璃瓶。谁知道，当第二瓶菜籽油装满后，走出店门不到百米，玻璃瓶又出现落底现象。这该如何解释，该怨天还是怨地？这是杀人的前兆呀，我的天！

如此怪异的现象，在我的大姐身上接二连三的出现，没过多久，大姐前往菜园地里干活，却在菜园地里遇见两条青蛇交缠在一起，这是蛇在交配呀！这等遭遇，村里的老年人说，只有命悬一线的人，才会碰到。可大姐就是碰上了，这就是命呀！你们说，我大姐的命苦不苦。

在我的老家，有这么一种说法，碰见蛇交配的人，即便不死也会病三年。也许有人会说这属于迷信。但村里的一位农民，曾经就因碰见蛇交配后，有着住院三年的沉痛经历。后来，我来到矿山后，了解并亲眼见识了矿里的某位职工，因偶然碰上，目睹了蛇交配后不久，他的妻子，某天突然从楼上摔下来，造成终身残疾，瘫痪在床，外出只能坐轮椅出行的惨痛的人生遭遇，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

我的大姐，生命中是否潜伏着不可预知的环生险象？是不是命中注定的劫难随时盖地突显？我们一直在为大姐及她的孩子们祷告，愿大姐逢凶化吉，家人安康。

2024.0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