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江南洼海

南洼海

　　刚刚看到“视频号”上的消息，黑龙江二九O农场段开江了，马上就想起了一件发生在1970年开春时的往事，弹指算来， 整整54年了，那年我20岁。

       北大荒有大半年的封冻期，漫漫寒冬，终于熬到开春。

        一过四月中旬，南洼海水面渐渐开化，大家晚饭后总要溜达到河边去赏风景，偶尔还能从冰水中捡回条受伤的鱼。

        恰逢星期天，看见河里只剩少许冰喳，小时候常看到一些人在什剎海冬泳，我无意中说了句：“应该能游泳了！”身边正好有个扛头，是个上海青年，当众挑逗：“你敢下水吗？ ”   我一时下不来台，游就游，有什么了不起。

       我回宿舍换了泳裤，又向卫生员吴素荣要了些酒精棉，扭头往河边走。卫生员在身后喊：“你不要命了，十三点！” 

       河边聚集了不下二十人，我怕自己下不了决心，几把脱掉外衣，勇士似的小跑几步，跃入水中。刹那间，感觉像跳进了热油锅，无数根针扎在身上，阵阵剧痛。我用力摆臂划水，很快到了河心，身上的疼痛感渐渐消失，开始麻木，有些害怕了，转身回游上岸。 几个弟兄忙着帮我擦身，抹酒精。老职工不住地埋怨：“看等老了，非闹腰腿病”！

       终归止不住刺激和诱惑，十天以后的“五·一”节，几乎所有男生全下水了。

            摘自夲人旧作《消失的南洼海》

2008年，我又回到了南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