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中国西沙之旅

亲水闻笛

　　只对七十岁以下中国大陆居民开放的南海西沙群岛，是普通观光者目前所能到达的祖国最南端旅游目的地。

位于南海西北部的西沙群岛由四十多个岛屿、沙洲和暗礁组成，主要集中在东部的宣德群岛和西部的永乐群岛。在永乐环礁的东北边缘，有三个小岛曾经对公众开放。一场台风使得其中的鸭公岛因设施受损而处于生态修复状态，目前开放的只有全富岛和银屿岛。

（以上两幅图片修改自网络）

　　我对西沙的朦胧耳闻远在少年时代，而五十多年后能够身临其境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对于今生可能仅此一次的西沙之行，我自然格外珍惜并希望能够把难得的见闻本真地分享给朋友们。

驶往西沙的“南海之梦”邮轮，都是按照“四天三晚”的固定行程安排的。今年3月23日下午两点，我们和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开始在三亚凤凰岛国际邮轮码头集合，分组办理登船手续，4点10分登上邮轮。在六人海景7214号房间安顿后，小组领队前来和大家认识，随后带领全组人员参观并介绍了邮轮上就餐、洗漱等生活设施和注意事项。

　　下午五时许，承载着四百余位旅客的邮轮缓缓离开码头，开启了充满期待的西沙之旅。经过大约12个小时的航行，“南海之梦”在永乐环礁的中心部位水域中停航抛锚。人们迎来了在西沙的第一个清晨。

　　大约早上七点开始，人们按照广播通知的顺序陆续前往餐厅就餐。上午八点半左右，领队到房间提醒大家做好登岛准备，大厅集合后到五层甲板穿好救生衣，然后排队等待接驳的快艇。来往穿梭的冲锋舟把人们分批送往永乐环礁北缘的全富岛，午饭前再把人们接回邮轮上用餐并休息。

　　下午两点半前后，人们按照和上午相同的程序乘快艇登上永乐环礁东北面边缘的银屿岛。两三个小时后，大家根据自己的意愿先后乘冲锋舟回邮轮休息。

第三天的行程安排是重温前一天的登岛活动，以弥补前次登岛体验和拍照中的遗憾。当晚七点半左右，“南海之梦”起锚告别西沙，开启了返航行程。3月26日清晨，“南海之梦”徐徐驶入三亚港湾，四天三晚的西沙之行就此结束。

　　西沙行程是短促的，但留给人们的记忆将终生不会消退。

有人说，西沙归来不看海，从此马代是路人。在西沙两天的上、下午交替登上全富岛和银屿岛，使人们充分领略了那里沙的洁白、水的多彩以及海洋生物的奇特。全富岛和银屿岛既看似雷同又各具特色。

　　全富岛位于西沙永乐环礁北缘，东西长360米，南北宽240米，远远望去宛如盘卧在碧海中的一条银龙。该岛整体为一牛轭形小沙洲，南侧洁白沙体间的一处浅蓝色水湾给这里平添了几分梦幻之感，其北高南低的地势使人们能够从沙洲南部顺着逐渐降低的沙滩走近大海。除了一尊石质岛碑、一根飘扬着国旗的旗台、一处收发救生衣的简易棚子、一根平放的朽木和一副供游人拍照的秋千架，整个小岛全是洁白的珊瑚沙。

　　全富岛上无人居住，因而目之所及更显洁净。这里的海沙洁白得如同瑞雪，纯净得像是清水洗过一般，细软得如触上乘面粉。这里的海水，不论近处的乳白还是远处的淡蓝，都清澈得若有若无；如果不是涟漪偶尔晃动，你可能会忽略那贝壳珊瑚残骸上面还覆盖着数米乃至数十米的水体；若遇一叶扁舟，你很难断定它是漂浮在水面还是悬浮在空中。看来，人们把这里称作玻璃海并没有丝毫的夸张。

　　我顺手捡来一个珊瑚块体放在清澈水体的前端，竟成了取景框中的点睛之笔。

　　银屿岛在全富岛之东4.5海里处，那里常年有人居住守岛。银屿岛南侧立着两座石碑，一座上刻银屿岛的名称和经纬度位置，另一座刻着“永兴边防派出所银屿岛警务区”。后面有一座三层小楼，那是三沙市银屿岛社区居民委员会办公室。办公楼旁边一栋矮些的建筑应该是岛民居住的地方。不远处的一片简易棚，是一处小型海产品市场。

　　银屿岛西侧是平缓的礁石浅滩，向东覆以细软的珊瑚沙。长势良好的椰子树和多种花草使这里焕发着勃勃生机。银屿岛西北面的浅滩上有一座废弃的码头，小岛四周的海水里搁浅着若干只小船，这些都已成为观光者拍照留念的背景和象征。小岛西南百米左右的海水中屹立着一座灯塔，上面写着“中国三沙”。这是全富岛、银屿岛和鸭公岛上唯一的灯塔，它像一位默默守护的老人见证了祖国的沧桑过往。

　　最吸引人的应该是这里的海水了。当你站在沙滩以合适的角度极目远眺，那清澈的海水便呈现出界限分明的条带或深浅镶嵌的彩斑。上午九时许，我曾在沙洲北侧向东眺望，目之所及是一汪清纯的果冻绿。转换角度由近及远，随着深度和底质的变化，那海水便相应由乳白到浅绿、浅蓝，以致最后成为深邃的宝石蓝。此番情景如果再配以冲锋舟溅起的浪花或者掠过水面而后腾飞的水鸟，该是一副怎样绝美的自然画卷！因而，这里被誉为七色海恰如其分。

　　丰富的海洋生物是西沙的又一大亮点。我早已知道那里有五彩斑斓的珊瑚、种类繁多的鱼类以及水母、海胆之类。据说，如果有些潜水的功夫，你完全可以欣赏到一个生动神奇的海底世界。遗憾的是，这次西沙行程没有潜水培训的安排，以往乘坐玻璃船观赏珊瑚的项目也早已取消。银屿岛上那个小型海产品市场的一番浏览，看到了一些新奇的鱼蟹海胆之类，或多或少弥补了没能饱览西沙海洋生物的缺憾。

　　如果说盘桓沙洲、观赏海景是西沙之行的怡情享受，那么两天八次快艇往返则算是中等强度的探险了。上午八点半和下午两点半左右，小组领队都会准时召集组员到大厅集合，一番行装穿戴检查之后，便带领大家由邮轮的七层甲板赶往和海面平齐的五层甲板，穿好救生衣，排队等待前来接驳的冲锋舟。

每艘冲锋舟靠近并索牢邮轮后，便有十七名游客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保护下有序入座。接下来的大约十五分钟里，你会在一路的劈波斩浪中横穿七色海、玻璃海到幽蓝深水的各个条带。 邮轮停锚在深水区，一望无际的海水是深邃的墨蓝，给人一种肃穆幽森的感觉。随着冲锋舟不断加速，两边开始泛起浪花，有时甚至是扑面而来的巨浪，洒得人们一身一脸，引得一声声惊叫。

　　随着小岛越来越近，冲锋舟驶入浅水区，海水颜色由单一的深蓝渐渐变成浅蓝、翠绿、淡绿、鹅黄、乳白。那五彩斑斓的水团和深浅不一的条带宛如翡翠又恰似绸缎。天空中层次分明的蓝天白云与多彩的海水交织相连，犹如一幅悬在天际的三维图案。由于冲锋舟的快速行进，许多精美的画面往往一闪而过，难以定格和尽述。

　　实际上，西沙之行的乐趣并不限于悠闲观景，这种免费的海上冲浪何尝不是一种生动的体验？由此我想到了另外一种人。他们把邮轮和海岛之间的乘风破浪看成一种负担，身上溅有一滴水便口出怨言。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大海里的浪花，难道算是遭遇了天大的不公或者灾难吗？这种娇滴滴的出游心态让人无法理解，当然也难以博得别人的赞同。

　　每当夜幕垂空，顶层十层的甲板上灯火通明，精心布置的舞台上或回顾经典影片或举行歌舞晚会。你可以在宽敞的甲板上和着节拍翩翩起舞，也可以选一个心仪的位置坐下，在海风拂面中静静观景或与好友闲聊说笑。

　　与别处旅游观光不同，西沙之行不仅缘于爱好驱使，更是情怀所系。这种情怀的最充分表达莫过于参加这里的主权宣示活动和升国旗仪式了。

上午十点，全富岛上的升国旗仪式准时开始。全岛所有人员都会自发地来到旗台前，摘下太阳帽和太阳镜，面对国旗肃立，在主持人的领读下齐声发出雄浑激荡的宣誓声。

　　当国歌声响起，随着五星红旗在洁白的沙洲上徐徐上升，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唱起国歌。那高亢嘹亮的歌声震撼着岛屿，回荡在白浪碧水的上空。

　　初到西沙，你很可能会觉得它既熟悉而又陌生。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它作为祖国领土的一部分早已刻在人们的心灵深处，成为一个令人魂牵梦绕的地方；之所以陌生，是因为它的沙之纯净、水之灵秀、空气之清新，不身临其境是无法感受的。前往之时，人们对它心驰神往；离开之际，人们是那样地迟迟吾行。我想，这次西沙之旅的经历见闻一定会频频重现在日后的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