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樊成才

树林

　　樊成才老师，1981—82年，我在中阳社办中学补学时，任我们班语文老师。
　　94年，我从西山地区调回中阳乡中，有幸和樊老师成为同事。
　　去年清明节，边国玺同学在朋友圈发了一段怀念他的姑父，也是我们樊老师的文字，却勾起了我在和樊老师同事期间一些往事的回忆。

　　樊老师，性格和善柔弱，说话语调不高，做事认真细致，善于观察和思考，喜欢探究和实践，颇有现在提倡的创新理念。
　　我们周围有许许多多的野草野花，很多人熟视却不知其名，更不知其功效和药用。而樊老师却能说出大部分这些野生植物的学名、俗名，以及这些植物作为中药材的功效。樊老师有一本不知几时购买的《山西中草药》，他平时就喜欢根据书中的图文介绍，对照现实中的野生植物，从而认识了本地很多的中草药。曾听他说，在大家眼里最普通的狗尾巴草也具有药用功效。
　　
　　

　　记的樊老师说过，他曾经把番茄苗嫁接在马铃薯根苗上，也能成活。当时，我还怀疑，心想桃杏梨等木质枝条可以嫁接成活，但番茄马铃薯都是草本，芽苗脆嫩，不可能嫁接成活吧！后来在电视和一些视频中看到，种植西瓜的农户，常常把西瓜秧苗嫁接在南瓜根苗上，可以证明樊老师说的嫁接成活是事实。再仔细一思考，番茄和马铃薯都属于茄科植物，同科不同种，肯定能嫁接成活。

　　樊老师喜欢探索发现，主动组织学生开展课外科技兴趣活动，经过多年的辛苦和付出，也取得了令他满意和欣喜的一些成绩，但也同时也有令他无法释怀的委屈和无奈。
　　风吹天涯石鼓，如鼓声，似蛙声，樊老师意欲组织学生探究这一成因。可惜当时老师和学生的物理知识浅薄，也没有任何相关资料参考。
　　但，樊老师却通过信件和北京大学的一位教授取得了联系，诚邀教授来原平天涯石鼓实地考察研究。教授要来，必然要有经费的支出，学校和联校的经费有限，樊老师想到了原平科委，他和科委主任不知是同学，还是曾经同事，反正认识，得到了科委的支持。通过信件交流，和教授商定了来原平的日期和车次，并告知原平科委。
　　
　　
　　

　　等到教授来原平的这一日，樊老师一大早从中阳村出发，骑自行车走四十多里路程，来到原平市科委。向工作人员了解后，明白教授和科委领导都在原平二招。
　　樊老师匆忙赶到二招，反复向人打问，知道教授和领导们在某个会议室座谈。他想走进会议室，却被有关人员阻拦，不让进入，只能在门外等候。
　　一直等到中午，教授和领导们又进入餐厅用餐，也没人关注樊老师如何午饭，他只好去大街随便吃了点，又守在餐厅的外面。 等，等，一直在等。
　　后来，领导陪教授坐上汽车去天涯山实地考察，樊老师又骑着自行车，紧紧赶在汽车屁股后面，也想去天涯山，见识一下教授对石鼓的考察现场。
　　当樊老师气喘吁吁地赶到红旗大桥时，他心想自行车怎么能赶上汽车，等他到达天涯石鼓时，说不定人家考察完又走了。无奈，樊老师只能满怀失落，骑车返回中阳村。
　　其实，樊老师和北大教授从未谋面，彼此不识。樊老师一心只想和教授见上一面，谈谈石鼓的有关疑问。他并不想参加人家的座谈会，也不想参加人家的招待宴，更不是想坐人家的汽车。
　　一直到北大教授离开原平，樊老师和北大教授未能见面。
　　后来，还是樊老师通过信件向北大教授了解到风吹石鼓发声的物理原因。最后辅导24班杨俊强同学写成小论文，欣喜的是获得了省级二等奖。
　　以上事情的经过，都是樊老师跟我诉说他的感受时亲口向我讲的。
　　樊老师虽有委屈，但对课外活动辅导一直坚持执着，多次提出想让我和他一起组织课外科技活动，我一直不好意思拒绝，也不明确答应，只是偶尔对他的科技活动提些建议。　　

　　大家都知道，土豆储存到第二年春天，迟早总要发芽。
　　樊老师听人说，西山地区可能气候寒冷，有些地方的土豆窖把土豆储存到入伏天也不生芽。他就问我，西山地区哪里有这样的土豆窖，如果有机会想去看一看。我就明白樊老师又萌发了兴趣，想对土豆发芽的条件进行观察和探究。
　　我说，去西山实地考察因交通经费等原因不现实，也不需要亲自去看，看一下也不会有啥结果。其实，土豆发芽的主要原因是温度和湿度，其次是通风、光照等原因。咱们学校的菜窖很大，可以把土豆分组，分别放在菜窖底部、中部、窖口等部位，有的用东西苫盖，有的不苫盖，创设不同的储存条件。在土豆旁放置温度计和湿度计，每天定时记录示数，并观察土豆发芽状况。如此，肯定能发现土豆发芽的规律。
　　樊老师对我的建议夸奖了一番，马上着手组织了一些有兴趣的学生，成立了研究土豆发芽的课外活动小组。
　　当时，开展课外活动最大的困难就是温度计和湿度计怎么解决！如果有二百元的经费肯定能够解决，问题是经费一分也没有。
　　想到物理实验室里有温度计，可是一个盒子里有十几支温度计，没有两支的示数是一样的，不准确，没法用。
　　土地局楼下有个专门卖化学试剂的门店，如果有钱，合格的温度计不愁买下。可是湿度计哪里有卖的，即使有钱也不知该去哪里购买。
　　最终结果，没有钱，就没有温度计和湿度计。没有温度计和湿度计，课外科技活动小组只能夭折。
　　面对如此结果，恐怕只有樊老师一个人会感到伤感和遗憾，除他之外，再没有一个人会感到伤感和遗憾。
　　
　　

　　如今，樊老师已经离去。离去时，心中是否还有对真知追求的执念，是否带着他的失落、无奈、遗憾。但愿，在另一个世界，具有充足的经费，可以实现他的一切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