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荣｜电视连续剧本《风雨达拉滩》（上）

捞到幸福的女人

（1） 1941年。春二月的一天。黑土崖村。哈什拉河的川道里。 黑土崖是位于达拉滩和库布齐沙漠之间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村子的东边，是发源于南梁外的哈什拉河，村子的西边，横亘着南北长十几里地、高一百多米的黑土高坡，黑土崖村由此而得名。翻过黑土高坡，就是浩瀚无垠的库布齐沙漠了。 这天中午，一场罕见的沙尘暴铺天盖地而来。飞沙走石，狂风呼啸，天地混沌一片，那大风夹裹着沙石，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如果对面来人，也难以看见。 大风中，有一行五人的队伍，从南而来。他们都骑着马，正行走在哈什拉河的川道里。 风越来越大。这一行人人困马乏，为首的那个首长模样的中年男子对一位的年轻女子说：“小华，风太大了，我们到土崖下避一避吧，如果迷了路，走进沙巴拉儿里，没吃没喝，几天也转不出来，就糟糕了。中午了，我们也吃点干粮，休息休息。” 那个叫小华的姑娘点头同意。她仍旧走在前头，带着一行人马向黑土崖下走去。 黑土崖下。此时也有另一伙人马正在这里避风。他们扎好了帐篷，正埋锅造饭，休息打尖。 帐篷里，为首的一个黑大汉，正在啃着一块干羊肉，他吃一口肉，喝一口锡酒壶里的烧酒，有滋有味地吃喝着。 哨兵突然闯进来报告：“大当家的，有四五个骑马的，正朝我们这里走来，看样子也是来避风的。怎么办？” “呀呵呵，搂草打兔子，不捡白不捡！弟兄们，操家伙，给我拿下！”

那个被称为大当家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彪形大汉。他一声吆喝，二十多个喽罗立马就操起家伙，“哗啦”“哗啦”拉栓推弹上膛，如虎狼一般，一阵风似的冲出大帐篷，向那支小队伍扑去…… 那四五个人等到发现有情况，已经晚了。土匪们一拥而上，把他们团团围住，下了他们的枪，把他们押解进了帐篷。 帐篷里。烟火缭绕。昏暗一片。当土匪们押解着小华等人进了帐篷，站定，就听传来一声如雷的喝问： “来者何人？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快快报来！”毫无疑问，这是被称为大当家的那个黑大汉在发问。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抓人抢人？”那个叫小华的姑娘，也厉声反问。反问的年轻姑娘，她叫石小华，是神府游击队的小队长，他这次负责护送从延安来的首长到大青山抗日根据地，没想到在达拉滩被人俘虏了。她面对土匪头子的问话，毫不畏惧，异常镇定。 “嘿嘿，听你这声音，还是个女人，听你的口音，还是咱的老乡，听着好舒服好亲切！好啊，本司令看看你长得个甚模样。”匪首说着，就凑近石小华，想看个仔细。不看不要紧，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气：“啊呵呵，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哈哈，本司令今天趁着大风抢了一家地主老财，粮食银元都有了，没想到搂草打兔子，还得了个美人，哈哈，真他妈的好运气，痛快！” “废话少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们有公务在身，快快放我们走！”小华的口气，也很强硬。 “走？还想飞了！不要说是人了，就是大雁飞过，本司令也要拔一根翎！”土匪头子冷笑一声，又说：“你问我是谁？说出来吓破你的苦胆！本司令是达拉滩的黑虎，郝大彪！” “奥。原来是黑虎司令啊！早闻大名，小华见过司令。”说着，小华不慌不忙行了一个抱拳礼。 黑虎见这女子面无惧色，举止不凡，猜测到也是非凡人之辈。于是还了礼，仍然凶巴巴地问：“你们是哪路好汉？”

小华早就听说黑虎是达拉滩有名的土匪头子，手下有一百多号人，一百多条枪，是达拉滩最大的一支土匪武装。但黑虎从不打家劫舍，不残害百姓，他专吃大户，甚至遇到灾年，还开仓放粮，赈济穷苦百姓。黑虎的名声，在达拉滩也是大名鼎鼎，威震八方。 小华对此人早有所闻，加上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她心里有底。于是她不卑不亢地回答说：“我们是八路军神府游击队，今天护送首长路过此处，还请黑虎司令寻个方便！” “哼，那我要是不给你寻方便呢？”黑虎冷笑一声说。 “我们早闻你是一条行侠仗义的好汉，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你肯定不会为难我们吧？我们八路军神府游击队，你也不会没听说吧？” “哈哈，本司令就是山西保德州人氏，咱那地方你也知道吧？山西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女人掏苦菜！本司令就是走西口来达拉滩的，刚来就被人抢了个精光，后来没办法才拉起了队伍！”黑虎他乡遇到了老乡，不知为何来了兴致，不由地介绍开了自己的身世。 “啊呵呵，黑虎司令，我的家在陕西府谷县，和你是隔着一条黄河的老乡。亲不亲故乡人，你还是放我们走吧，算我们求你了，今日大恩大德，来日报答！”小华言辞恳切，对黑虎说。

“哈哈，本司令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就是没有个对时对眼的！今天一场大风，给我刮来了一个美人，这不是天配的缘分吗？我黑虎岂能违背了老天爷安排的缘分？哈哈！”黑虎得意地哈哈大笑。 小华这回急了，仍然口气强硬地说：“我们八路军也不是吃素的，你既然是保德州人，也知道当年的红军吧？八路军就是当年的红军！” “闲话少说，我不管你是什么八路军九路军，也不管你是正规军还是游击队，统统带走！”黑虎不由分说，对手下一挥手，下了命令：“拔寨启程，回营地！” 匪徒们拆了帐篷，收拾好东西，就像一阵风，把石小华等一行人席卷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我们下回分解。

（2）

黑虎的大本营，在库布齐沙漠深处一个叫兰四圪卜的小村庄。这里往东，是库布齐沙漠的东段。往南，是绵绵不绝的梁外丘陵山区，往西，是八百里库布齐沙漠的西段，往北二十里，就是海海漫漫的达拉特黄河滩了。 兰四圪卜村子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这里四周都是绵延起伏的高高的沙丘，中间是方圆四五里地的盆地。盆地的中央，有一股常年喷涌不止的泉水。有了这股甘泉，兰四圪卜就形成了一个难得的沙海绿洲。十几户人家靠着这股泉水，耕种着上百亩土地，日子不愁吃不愁穿，好似一处世外桃源。村子民风淳朴，大家和谐相处。虽说那时的达拉滩土匪多如牛毛，但因为是黑虎的大本营，一般谁也不敢来骚扰，人们的小日子过得还是有滋有味。 兰四圪卜虽说距离黄河滩上的树林召王爷府和包头不远，但由于黑虎在四周安放了众多的眼线，一有情况，就有人来报告，人马就立刻转移到更远的沙巴拉儿里，所以这里非常安全，也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理想之所在。 第二天早晨，刮了一天一夜的沙尘暴，停了。 上午，黑虎的营地。黑虎的大本营坐落在村子的中央，是一个占地十多亩的大院子。院子的四周，是一人多高的土围墙。院内四周有十几间营房，居中有一座高大的房子，是黑虎队伍议事的地方，也是黑虎的居所。 这天，黑虎的中央大厅内，荷枪的十几个匪徒，凶神恶煞般地站在大厅四周。黑虎坐在太师椅上，高声吆喝：“带人！” 石小华一行是五个人：首长和夫人，还有两个战士。 不多时，五人就从被关押的房间，带到了大厅。 黑虎盯着看了小华一会儿，说：“本司令无意和共产党八路军神府游击队作对，我和你们共产党历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搞你们的革命，我当我的草头王。”说着，黑虎指了指小华，说：“除了你，别人我都可以放走，而且我还可以派人护送你们安全到达要去的地方。” “为甚除了我？请司令说清楚！”小华问黑虎。 “你嘛，”黑虎摸了摸络腮胡子，哈哈一笑，说：“本司令看你容貌无双，才干出众，是个难得的人才，一句话，本司令看中你了，抬举你做我的压寨夫人二当家！哈哈，你可愿意？”说完，黑虎仰面哈哈大笑，笑得脖子还向椅子后面仰去。众匪徒一齐喝彩叫好，继而一齐跟着黑虎哈哈大笑。

“我不愿意！我是革命战士，现在日本人打到我们家门口了，我要上抗日战场，杀日本鬼子！”小华的话斩钉截铁，落地有声。 “打日本？你一个女娃娃，打什么日本？打日本是大老爷们的事！本司令这么多年来为何没有成家，就是一直没有让本司令满意的女人。这回老天爷有眼，把你给我刮风刮来了，我岂能错过机会？哈哈，天意呀，天意！”黑虎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不行，我不会和你成亲的！不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我石小华不成家，无论谁也不行！”小华口气很强硬，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不愿意？哼，这恐怕由不得你吧？你要知道，这里是达拉滩，不是你们神府游击区，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黑虎冷笑一声，说。 “成亲这事，谁说了也不算，就是父母说了也不能算，那得我同意才行！”小华顿了顿，口气缓和了些，说：“黑虎司令，我佩服你的为人，佩服你不和老百姓作对。这事你不能胡来！” 黑虎听了小华的话，他的脸陡然变色，说：“你这个小女女，油盐不进，不要怪本司令翻脸不认人！你要是不答应和本司令成亲，那本司令就把你们扣在这里，给你们好吃好喝，我倒要看看，究竟看谁着急呀！本司令不着急，打了几十年光棍了，娶老婆也不在乎再迟个几个月，哪怕是几年！来人，把他们押下去，关起来！”

众匪徒“呼啦”一声，一拥而上，把小华、首长和夫人以及两个战士围起来，往门外推去。 “慢！”小华知道眼前这个匪首说一不二，说到做到，心想先答应下来，再相机行事。即使牺牲了自己，也要让首长他们平安按时到达大青山抗日根据地。 于是，小华便对黑虎说：“黑虎，你知道和共产党八路军作对的后果吗？” “知道。本司令当然知道！但做我们这一行的，脑袋都随时别在裤腰带上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儿，享乐一天算一天，不管它后果不后果！我黑虎这辈子，啥好吃的都吃过了，啥好穿的都穿过了，就缺个好女人！” 小华说：“好吧，要想让我答应你，你得先答应我的两个条件。” 黑虎嘿嘿一笑说：“美人，还算你聪明，条件？还和我谈条件？奥，那你说说看，甚么条件？” 小华胸有成竹，说：“第一条，你要把我们首长平安送到大青山抗日根据地。” 没等小华说完，黑虎就哈哈大笑，说：“这第一条，本司令不是已经答应了嘛，没问题！你再说第二条。” “第二条，你的队伍要接受共产党八路军的改编，随时开到抗日战场，杀日本鬼子！”小华的口气，好像没有商量的余地。 “啊？你问问我的手下，他们答应吗？你说得倒轻巧，我的队伍，是我花十多年的心血拉起来的，你一句话就要拿去？本司令问你，为什么要接受你们共产党的领导？” 小华不慌不忙，侃侃而谈：“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到处杀人放火，这你该知道吧？现在，全中国人民都起来抵抗日本鬼子，我们共产党八路军都开到了抗日的最前线，领导全国人民抗战，就连蒋介石国民党也跟我们合作共同打日本……” 黑虎听得很不耐烦，他没容小华把话说完，就举起大手再向下一劈，说：“本司令不和你多费口舌，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明天你就和我入洞房！你放心，本司令说话算数，后天，我就派人护送他们走！” 黑虎一使眼色，他的手下不容分说，就把小华他们一行押着走出了大厅，又把他们关押起来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3）

库布齐沙漠。兰四圪卜。黑虎大本营中央大厅。 大厅里张灯结彩。洞房布置一新。结婚喜联是黑虎队伍里一个粗通文墨的土匪撰写的，上联是：黑虎英雄盖世无双，下联是：小华美貌难出其右，横批是：珠联璧合。 从昨天开始，兰四圪卜的十几户人家，听说黑虎要成亲，大伙儿奔走相告，都争着来黑虎的大本营帮忙，要求给他们分派任务。最后，十几户人家都高高兴兴地领受了任务：东家杀猪，西家宰羊，张家蒸糕，李家蒸馍。大伙儿都喜喜乐乐在为黑虎结婚张罗。 达拉滩凡是有点名号的各路土匪，都收到了快马通知：黑虎结婚，大宴宾客，邀请诸位前来吃喜酒。 小华被人强行换上了新娘子的行头。 首长和夫人、两个战士，被人暗中看管监视着，在大厅送亲的位置上坐着。

小华一直在寻找着脱身逃走的机会，无奈黑虎防备严密，没有机会，只能见机行事了。 头天晚上，小华曾提出要见黑虎。看管他们的土匪立马报告了黑虎。不大一阵功夫，黑虎来了。小华对黑虎说：“司令，今晚你连夜派人护送我们首长过黄河，明天我就答应和你成亲。”小华的目的很明显：只要首长平安到达大青山抗日根据地，她就可以以死抗争，即使被杀，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黑虎狡猾地看了一眼小华，说：“送走你们首长，你不和我成亲怎么办？不行！”说完，扭头就走了。 小华的计谋被黑虎识破了。她就像一只困在笼中的老虎，徒唤奈何。 临近中午，兰四圪卜逐渐热闹起来了，各路来贺喜的人马逐次来到。有的提着礼盒，有的驮着猪羊，礼品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大本营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黑虎依陕北的习俗，穿着长袍马褂，头上戴一顶瓜皮帽，胸戴红花，笑嘻嘻地站在中央大厅的门口，拱手抱拳，迎接来宾。 达拉特旗树林召王爷府所在地的日德昌商号的掌柜连升得知消息，也带着伙计提着礼品来了。连升见了黑虎，腰一弓到底，说：“鄙人连升，树林召日德昌商号掌柜，得知司令大婚之喜，特来祝贺！”

“欢迎欢迎，同喜同喜。”黑虎双手抱拳，还礼。 马场壕寨子的匪首李二罗，带着他的军师和四五个喽罗，也来了。他在大门外下马，大踏步走进院子，朝黑虎行抱拳礼，说：“恭喜大哥，贺喜大哥！小弟特备薄礼，前来祝贺。” “二罗兄弟，你我是多年的弟兄，不必客气。老弟亲自出马，哥我感激不尽。”黑虎还礼，满脸堆笑。 看看前来祝贺的人来得差不多了，黑虎走进大厅坐了首位，吩咐主持人开始。主持人就是那个撰写婚联的人称二先生的土匪。只见他清了清嗓子，拱手，抱拳，大声说：“各路神仙诸侯，大家静一静。今天，是我们郝司令的大婚之喜，诸位前来赏光，我代表我们司令，对大家表示感谢！” 众人鼓掌喝彩。 二先生继续说：“我们司令夫人身子有点不舒服，拜堂鞠躬叩头那一套就免了，待一会儿出来给大家敬酒。现在酒宴开始，大家尽情吃喝，不醉不散。” 主持人一声号令，大厅里十几桌客人，开始海吃海喝。众人吆五喝六，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八路军首长一行四人，单独坐了一桌，有四五个彪形大汉全副武装陪着。他们哪里有吃喝的心情，那几个陪客一个劲儿地劝酒劝吃，他们虚与委蛇，静观事态的发展。他们为小华捏了一把汗，担心小华难以渡过这一险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开始起哄，纷纷离席，向黑虎敬酒。黑虎来者不拒，对大伙儿说：“各位弟兄，本人三十多岁了，一直没有正式娶妻，原因是一直没遇到可心之人。这回我算是走了鸿运了，找到了一个才貌双全的穆桂英！” 众人齐喝一声彩。李二罗带头高声说：“大哥，你别金屋藏娇了，快让嫂夫人出来，我们也见识见识这位女英雄穆桂英！” 众人齐声应和，都嚷着要见嫂夫人。黑虎吩咐手下：“快请夫人出来！” 不大一阵子功夫，新娘子一身新娘打扮，袅袅婷婷，头上盖着红盖头，被村里来帮忙的两个年轻女子搀扶着出来了。 众人只看了看那身段，就喝一声彩，掌声如潮。 小华被人推到了黑虎跟前，有人叫喊说：“司令，快揭开盖头，让我们看看嫂夫人的风采！” 黑虎身旁的李二罗，也是迫不及待了，他也催促黑虎，让黑虎掀起新娘子盖头。 黑虎喜不自禁，哈哈大笑，猛地用手掀起了小华的红盖头！ 众人的目光，都“唰”的一下集中到了新娘子身上。但见那新娘子茵红四白，水嫩水嫩，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口，黑丁丁头发，活脱脱一个穆桂英女英雄！

众人看得呆了，大厅里好一阵没反应，静的出奇。小华和李二罗，更是吃惊得楞在那里，神情呆滞，嘴张开，互相眼瞅着对方，半天说不出话。 “哗哗”，大厅里滚过一阵如雷般的掌声。 掌声惊醒了小华，她马上恢复了常态，目光转向四周的客人，脸上毫无表情。 此时的李二罗，酒也醒了一大半，他招呼他的军师和喽罗围在他的身边，他上前一把揪住黑虎的领口，厉声喝问：“郝振彪，你干的好事！” 满大厅前来贺喜吃酒席的人，也都被李二罗的举动惊呆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俩身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黑虎也被李二罗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问：“二，二罗兄弟，怎么了？这是？你，你是喝醉了说胡话了哇？” 李二罗指着小华，对黑虎和满大厅的人说：“她，她是我的媳妇，她叫石小华！”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4）

李二罗的话，不啻一声惊雷，在大厅里炸响，炸得众人目瞪口呆！ 短暂的寂静之后，便是人群的骚乱。大家都停止吃酒，大眼看小眼，不知事态如何发展。 黑虎先是懵了，后是吃惊，他结结巴巴地说：“兄弟，这是从何说起？别是兄弟喝醉了酒，和大哥开玩笑吧？” 李二罗指着新娘子说：“你问问她？” 小华也是一脸惊愕，她万万没想到，今天在这样的场合和二罗不期而遇！她的心情很复杂，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如此复杂的场面，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坐在送亲席上的首长和夫人以及两个战士，也是一脸惊愕。他们也万万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出现这么一种情况。 黑虎回过神来，不相信眼前的发生的事实。他问李二罗：“你说她是你的媳妇，有何凭证？” 二罗一把扯开衣领，掏出脖子上戴着的一块玉佩，说：“这就是凭证！如若不信，你看看她的脖子里有没有和我一样的玉佩？” 只见小华也从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大厅里的人群，看看李二罗的玉佩，又看看小华的玉佩。那两块玉佩，一模一样。众人看得呆了，黑虎也是一脸惊讶。

婚礼主持人二先生，看得也是一头雾水。他很快惊醒过来，对二罗说：“世上有很多凑巧的事情，单凭这个玉佩，这也不一定证明她就是你媳妇吧？你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对，对对，你要是再能拿出凭证来，我就信你！”黑虎也急忙追问。 二罗胸有成竹，不假思索地说：“她的手臂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众人的目光，都“唰”的一下集中到了新娘子身上。只见小华不慌不忙，绾起袖口，小臂上就露出铜钱大小的一块红色胎记！ 大厅里的空气，瞬间就像凝固一般。众人看了，都心服口服。黑虎和二先生也是一时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首长和夫人以及两个战士，也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前的这出戏，太突然了，也让他们始料不及。 黑虎此时却镇定异常。他一抱拳，大度地对李二罗说：“兄弟呀，我信，我信，我信你说的是真的。这世界上的事，真他妈的奇了怪了，真有这么巧的事？这回我才真正知道什么叫无巧不成书了！这样吧兄弟，你给大伙儿细细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二罗不慌不忙地给四周的众人行了抱拳礼，说：“各位弟兄，本人老家在陕北神木县靠近黄河边，村子叫马真村，她叫石小华，和我是一个村子的。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两家大人就给我们订了娃娃亲。我俩也是情投意合，相亲相爱。五年前，我和我父亲来达拉滩跑青牛犋，春天耕种，夏天锄耧，秋后收割打场，老秋后拉上粮食回家，半路遇到土匪，辛辛苦苦收获的粮食，被土匪抢了个净光。我父亲和土匪厮打，被土匪活活打死了。我一气之下，加入了另一伙土匪，发誓要报杀父之仇！经过几年的打打杀杀，我终于报了仇，也当了我们马场壕寨子的寨主。说实话，当了土匪，名声不好听，我就一直没敢回家，也没给家里去信。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我和小华会在这个场合见面！”

“二罗哥！”小华泪流满面，说：“你让我们找得好苦，家里都以为你不在人世了！”小华说着说着，就掩面痛哭。 黑虎面对众人，说：“今天的场面，诸位也都看见了吧？我黑虎在江湖上也混了多年，也算是个做事仗义的五八尺汉子。既然我的二罗兄弟和石小华是早就订了亲的一对，那我就不能强娶人家，不然我在江湖上还怎么混？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今天我就当着大伙儿的面，宣布我黑虎的婚事作罢，权当是我黑虎请大伙儿来我这里聚会聚会了！来来来，大伙儿继续吃，继续喝，吃饱喝足后，各自回家！我黑虎谢谢诸位了！” 大厅里骤然响起了掌声，众人无不佩服黑虎的义气，大家纷纷上前给他敬酒，黑虎来者不拒，都一饮而尽。 小华和李二罗久别重逢，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今天这个场合，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了。 李二罗端着一碗酒，来到黑虎跟前，单膝跪地，说：“大哥，我向来敬佩你的为人，今天的事，你又让我感恩不尽！这一碗酒，我敬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遇事只要大哥招呼一声，兄弟当鞍前马后，冲锋陷阵，为哥哥效命，在所不辞！”

“哈哈，兄弟言重了！你我都是江湖上行走之人，都讲究个义气二字！今后我们彼此关照，一旦有个马高镫短，我们兄弟一定风雨同舟！” 太阳落山时分，大伙儿酒足饭饱，纷纷起身告辞离去。 日昌升大掌柜连升，一直注视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临走，他上茅房，趁人不注意，给一个也来上茅房的土匪塞了几块银元，说：“小兄弟，今天是咋的一回事儿呀？那个新娘子和那四个客人是咋的个来路呀？” 那个土匪也喝得二潮潮了，压低声音说：“那几个是红军，共产党，被我们大当家的逮住了。那女的漂亮，大当家的想娶她做压寨夫人。” “奥！”连升二话没说，带人急匆匆离开了。 大厅里，众人都告辞走了，只剩了黑虎和小华以及李二罗等人。李二罗看看天色已晚，对黑虎说：“大哥，我，我准备带小华和我一起走，你看……” 黑虎看了看小华，说：“兄弟呀，我没意见，让小华自己作主吧！” 小华因有重任在身，对李二罗说：“二罗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等我办完事，就去找你。” 二罗狐疑地看了看众人，带着人马走了。 黑虎对小华一行人说：“今天晚了，早点休息，明天我派人送你们走。”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5）

当天晚上。树林召。日德昌商号密室内。连升正在给包头特务机关长发报。电报纸上的一行文字是：黑虎营地有八路军大官。…… 包头。日本驻军司令部。日本特务机关长龟田，向小岛司令官报告说：“据达拉特旗我情报人员报告，黑虎近日意外俘获了中共派往大青山八路军的指挥官，正关押在黑虎营地。” “太好了，我马上派出部队捉拿此人！”日本司令官立刻下达了命令，一个小队的鬼子骑兵，连夜悄无声息地出了包头城，过了黄河，向库布齐沙漠进发…… 马场壕寨子。昏黄的油灯下，李二罗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炕上出神。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今天那个场面太蹊跷了，事情咋就那么巧？如果不是自己到了黑虎婚礼现场，此刻小华，岂不是做了别人的老婆？今天晚上，又将会发生什么事啊？左思右想，李二罗还是有点心里不托底。为什么我要带小华走，小华不跟我走？莫非他们……李二罗实在不敢往下想了。 最后，李二罗做出了一个决定：带人偷偷潜入黑虎营地，暗中窥探有何动静！ 半夜。距离黑虎营地五里之遥的地方，有两支队伍在暗夜中运动。…… 一支队伍有五十多人，是包头小岛部队派出的一个小分队，要突袭黑虎营地，捕捉八路军首长。他们行动敏捷，由日本特务连升派人引路，快速向兰四圪卜扑去。 另一支五六个人的小分队，由李二罗带领，也向兰四圪卜摸去。

两支队伍在距离兰四圪卜五里远的地方相遇了。 最先发现对方的，是李二罗的队伍。他们熟悉当地的地形地物，他们发现沙巴拉儿里有一支队伍诡秘地开向黑虎营地。李二罗也不知道这支队伍的来历，于是就偷偷地跟在后面，想看个究竟。 距离兰四圪卜只有三里地了，那支队伍停下，叽里咕噜说了一阵话后，就分成两股，从东西两头包抄而去。 “不好，这是日本人！”李二罗立刻就从说话声，判断出这支队伍是日本鬼子。他立即招手让他的手下围过来，他对大家说：“日本人偷袭黑虎，黑虎肯定要吃亏，我们不能不管！派人通知已经来不及了，我们也分成两队，分别在屁股后面打他狗日的吧！枪声一响，就等于给黑虎报了信。”大家点头称是。 李二罗的人马，“噼里啪啦”就在日本人的屁股后面开了枪。土匪们的枪法好，有几个日本人就栽下马来，躺在了沙丘上。 此时的黑虎营地，已经是人去营空。原来黑虎安放在黄河沿滩的眼线，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快马前来通报了敌情，说有一队从包头开来的日本兵，由树林召日德昌商号的特务带领，正向兰四圪卜扑来。 黑虎得知情况，一边立即组织人马转移，准备转移到更远的沙巴拉儿深处的老营。一边派人骑马绕兰四圪卜村子跑了一圈，通知老乡们鬼子要来了，让大家立刻转移到沙巴拉儿里躲藏。 老乡们得知日本鬼子要来了，家家户户立刻扶老携幼，拿着值钱的东西，开始紧急向沙巴拉儿里转移。黑虎等老乡们都走了，才命令队伍开拔。

小华快马加鞭，追上行进在队伍前头的黑虎，对黑虎建议说：“司令，我们在明处，日本人在暗处，我们何不打他的伏击呢？也好教训教训日本人，摸清他们来的目的。” 黑虎听了小华的建议，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说：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狗日的平时不来，今晚怎么就突然来了呢？那这样吧，我给你留下三十人，由你指挥打日本人，其余人马由我带领去老营。” 对黑虎的安排，小华很惊讶！她说：“黑虎司令，你咋就这么信任我？” 黑虎嘿嘿一笑，说：“你们共产党，虽然我以前没有和你们打过交道，但我也有所耳闻。你们是穷人的队伍。这几天我也看出来了，你们值得我黑虎信赖！” 小华调皮地说：“黑司令，你就不怕我逃跑？” 黑虎也冲小华笑了笑，说：“哈哈，你跑呀，你们的人还在我的手里，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那好，情况紧急，我们就分头行动吧！”小华说完，就带着黑虎留给她的人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小华带领人马刚出了村庄，西北方向就传来了枪声。那是李二罗在鬼子屁股后面开的枪。根据枪声，小华就判断出了日本人来的方向。她迅速布置人马，要在日本人回撤的路上打伏击。

狡猾的日本人，知道在他们屁股后面打冷枪的队伍人数不会多，鬼子也就没有和李二罗他们纠缠，快速向黑虎营地扑去。 到了黑虎营地，鬼子却扑了一个空。黑虎的营地和附近的住户，都不见人影，只剩空荡荡的营房。日本人恼羞成怒，放了一把火，烧了黑虎的营房。大火冲天而起，映红了半个天空。 “狗日的日本人，真不是人！”黑虎的手下，个个摩拳擦掌，发誓要狠狠地教训教训日本鬼子。 日本人扑了空，放火后撤退了。他们哪里想到，沙巴拉里，红柳丛中，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在他们的来路上等着他们！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6）

后半夜，库布齐沙漠。沙巴拉儿里风尘不动，静得出奇。一座座沙丘，就像馒头一样摆放在那里。沙丘与沙丘之间，夹杂着一丛丛草滩和红柳。一弯上弦月，高高地挂在天空。 小华带着黑虎交给她的人马，悄悄地埋伏在鬼子必经之地的红柳丛中。 当鬼子走进了小华的伏击地，小华一声令下，举起手中的驳壳枪，一枪就撂倒了走在最前头的那个鬼子。众人一齐开枪，枪声就像爆炒豆子一样，打得鬼子惊慌失措，乱作一团。但鬼子是训练有素的队伍，他们很快就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沙巴拉儿的夜色里，双方的枪声响成一片。子弹就像流萤一般飞来飞去。 鬼子一还击，小华就指挥队伍马上撤退，眨眼之间，他们就在沙巴拉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鬼子胡乱放枪，打了半天看见没人还击，也不见人影。只好停止射击，重新整理队伍，成战斗队形撤退。当他们翻过一座沙丘，进入沙丘底下的红柳林，突然一排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呼啸着又穿透了五六个鬼子的胸膛。鬼子刚要组织抵抗，小华他们又撤退得无影无踪了。 小华是神府游击队员，自然善于打游击战。黑虎的手下，又都是善于在沙巴拉儿里和敌手玩捉迷藏的高手。他们的这种打法，让鬼子吃尽了苦头。不到两个时辰，鬼子就丢下十几具尸体。夜里打仗，鬼子心虚胆却，不敢恋战，也不敢搬运回同伴的尸体，就逃之夭夭了。而小华带的队伍，却无一人伤亡。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发亮，小华带领众人开始打扫战场。 再说李二罗。李二罗和他的手下，就在小华带领队伍和鬼子交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撤退走远，而是悄悄地躲在后面，等鬼子一撤退，他们就从鬼子丢弃的尸体上捡枪弹，发洋财。等到小华和鬼子的战斗结束，二罗他们已经每人捡了两三支三八大盖。 小华他们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了二罗的人马。双方为争夺战利品发生了冲突。

黑虎的人马看见李二罗的人抢了他们的战利品，岂能善罢甘休，他们团团围住李二罗等人，要他们交出枪弹。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的时候，小华赶到了。她站在人群中间，高举驳壳枪，朝天打了一枪，高喊：“都不要动！都不要动！咋回事儿？” 黑虎队伍的一个小头目对小华说：“他们，他们是李二罗的人，他们不杀鬼子，专门跟在我们后面捡枪捡子弹。他们凭什么捞洋财？” 二罗的一个手下不服气，说：“如果不是我们发现鬼子，打枪给你们报信，你们早就让鬼子包了饺子了！洋财也有我们的份！” 小华见状，知道自己初来乍到，没有建立起威信，也没有好办法说服双方，就说：“这样吧，大伙儿也别争了！李二罗的人马也开枪打鬼子了，我们没有理由再互相打起来。依我看，就按咱们的老规矩，见面分一半。咱们点点数，双方各得一半，如何？” 李二罗一直故意躲在众人后面不露面，此时站出来，阴阳怪气地说：“嗬嗬，石小华，咋？我半黑夜没见你的面，你就成了黑虎的二当家？还带上队伍啦？恭喜恭喜！” 小华知道二罗误会了，不急不恼，说：“二罗，你误会了，我是暂时替黑虎带队打鬼子！我有我的任务，我们回去就走。” “走，往哪走？”李二罗紧紧追问。 小华也不便告诉李二罗，只好不再理会李二罗的纠缠。她将战利品一分为二，留下一份，带着一份，带领人马向兰四圪卜走了。 李二罗望着小华的背影，也没再说什么。他带着他的人马，恼悻悻地收兵回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7）

小华带领人马回到兰四圪卜。营地已是一片火海，营地附近有几处老乡的房子也被鬼子烧了，大火映红了兰四圪卜的半个天空。小华一边组织人扑灭鬼子烧起的大火，一边打发人去老营给黑虎报信。 一个时辰后，黑虎带着人马回来了。小华拉着首长夫人的手，好像久别重逢，嘻嘻哈哈像个孩子。首长和战友也上来祝贺小华打了一个胜仗。黑虎更是喜不自禁，夸小华：“哈哈，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看出你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我没看错吧？你们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连个毫毛也没伤着，还白白缴获了七八条好枪，真正捡了个大便宜啊！” 黑虎顿了顿，又对首长说：“首长，你们共产党里真有人才！说心里话，我真不想让小华走，想让她留下来，当我的二当家，帮我带兵打仗，杀日本鬼子！” 首长见黑虎说得真诚，回答说：“黑虎司令，我这几天观察，发现你是一条为人仗义，豪爽耿直，不糟害老百姓的好汉。现在日本鬼子打到我们家门口了，全国人人都有责任抗日杀敌。你如果真的想让小华帮你带兵杀敌，我们共产党还真的应该好好考虑考虑你的意见！”

“真的？首长？不瞞你说，咱黑虎是个大老粗，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打仗就没个章法，瞎打瞎撞，这能有啥出息？我也是陕北人，我早就知道陕北出了个刘志丹，带领穷人翻身闹革命。我想好了，你们共产党能文能武有人才，如果能把小华派过来，我真的感激不尽！” 首长握住黑虎的手，说：“黑虎兄弟，你的想法，我们会考虑的。你有抗日杀敌的决心，难能可贵啊！我们支持你。” “感谢首长。我当土匪也十多年了，成天打打杀杀，你吃我我吃你，没意思，都是中国人，哪来的那么大的仇？现在日本鬼子来了，我亲眼看见日本人把咱达拉滩的王爱召一把大火烧了个净光，把好东西抢了几十汽车，小日本真不是个东西！我黑虎虽然是个土匪，但我也是中国人，保卫国家也有我的份呀！” 首长攥紧黑虎的手，说：“说得好！我们一起杀鬼子，把侵略者赶出中国去！” 中午，黑虎安排小华一行人在兰四圪卜老乡家吃了饭，马匹也喂了草料饮了水。太阳落山时分，黑虎派了十几个人，护送小华和首长一行人上路。 黑虎对小华说：“你们出了沙漠，经过达拉滩，就到了黄河边。黄河现在还没开河，踏冰就能过河。过了黄河，就到了你们要去的大青山了。路上如果遇到麻烦，只要提我的名字，没有人不给我面子！”

“好，谢谢你，黑虎。”首长和黑虎抱拳施礼告别，小华就带领一行人马离开了兰四圪卜。 临近天黑时分，一行人翻过一座沙梁，来到了沙漠与黄河滩交界的一个小村庄。 小华他们刚一进村子，突然一阵呼啸，几十匹快马就把他们团团围住。小华他们刚要准备抵抗，对方为首的一个头头 哈哈一笑，说：“不必害怕，我们是李二罗的人马，我们大当家的让我们在此专门迎候你们，请你们到我们寨子做客！” 一场虚惊。众人放了心。那个为首的头头说：“黑虎司令的人，你们可以回去了。客人，请跟我们走吧？” 小华抱拳施礼，对来人说：“谢谢你们大当家的好意了！我们有重任在身，今天就不打扰了。你们回去转告你们大当家的，就说我们今晚要过黄河，改日一定登门拜访！”说罢，小华拍马要走。 为首的那人拦住小华的马头，说：“我们也是有命在身，不敢违抗我们大当家的命令。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请吧？”

小华知道来者不善，看来今天不去李二罗的寨子是不行了。她和首长耳语了几句，就吩咐黑虎的人马回去，对来人说：“好吧，前边带路。” 来人把小华一行人夹在中间，快马加鞭，一泡黄尘，裹挟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王振荣，网名鄂尔多斯山羊，资深记者，鄂尔多斯作家协会名誉主席，鄂尔多斯诗词学会顾问，鄂尔多斯山羊文学平台主编。出版小说散文诗歌集多部，代表作有中篇小说《二河和他的女人》、电视连续剧本《风雨达拉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