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抽烟

月

欧阳文娜对鬼话连篇先生说的鬼话系列之《再次抽烟》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再次抽烟

昨天，和她一起。突然，她拿出一包花贵，抽了一支。就问我：“你抽不？”我说：“不抽。”又想，还是抽一支。就说：“给我一支。”抽着烟，就跟她说起我一次抽烟的事。

十多年前，雨季的某天，第一次去某办公室，帮着审稿，剪辑。领导拿出烟，自己抽。我说：“给我来一支。”领导非常坦率，就扔了一支在办公桌上。我就点了！当然，没吞烟子，我怕上瘾。

我问她，你吞烟子吗？她说，吞。又补充说，和你认识时就抽烟的，你知道不？我说，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她还是隐藏得深。

关于我抽烟的事，想起来，我说，老的时候大概率要抽点的。

衔着老赤黄镶金边的过滤嘴、雪白带细横纹的裹烟纸、灰色的灰烬中，吸时，鲜红的烟，袅袅腾起的丝丝缕缕分散开来的烟子，青青的，逐渐弥散在空气中。那时，燃着烟就是有生命的。岳老师给我们说过，烟里含有多种成分，香味，复烤厂的烟，再次处理。为研制出更高品味的烟，还要加香精。好烟里面，还混合有硝酸钾，点燃的过程中，硝酸钾分解，能为燃着烟丝提供氧气，所以，烟丝燃着时，颜色特别鲜红，诱人。就算没有吸它，它也会缓慢的鲜红的燃着，燃着的烟丝是鲜红的，一闪一闪的，每一次闪亮都是硝酸钾分解，供了一次氧。

抽烟的境界，好构思写文章，我想做过幸福的业余创作者。

我又给他继续说下面的故事。

那天在领导的办公室，又遇到某印刷厂女厂长来联系洽谈印刷事宜，我正在吞云吐雾。她谈了会，就走了。我继续办公，领导继续看文件、打电话，安排收集资料和下一步编纂期刊的事。

有天，在楼下私立医院里，孩子感冒输液，我看护。孩子父亲也在。这时，一个女的看了看我，就很奇怪的说：“我遇到过你。”我抬头看了看她，就知道是那次遇到的厂长。我嘴巴疼，就多溜出一句话，“你最多看见我喝酒。”

是的，我审稿时，以酒代茶提神醒脑。她补一句：“我还看见你抽烟。”我没辩驳。

回到家，孩子的父亲特别不高兴，我喝酒，他是知道的，都不特别反对。那天，他非常生气的问我：“你为啥要在外面抽烟？”我说：“在办公室，大家问我，假如今天你不抽着支烟，我们就不相信《会抽烟的女人》是你写的，所以，我就抽了。”

他没再说话。心里肯定再次觉得我又离他更远了。实话，我们都没有伤害对方的心思，却总不通融，所以，心略隔。比如，他长期爱陪几个女人打麻将，我也很厌烦。我爱看书，他反而说我是看书看坏的。我一点也不坏，反而是优点比较多的那种女人。他不懂我！他永远也读不懂我。

关于在办公室的那次抽烟，情境是真的。不过，“假如今天，我们就”这个结构的原话，是在某次结婚宴席上，与几个朋友初遇，其中一个说的。迁移在此，仅仅为了圆谎，孩子小，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真的是在圆谎，父母肯定没见过我抽烟。幸好，目前为止，还才是第二十四支吧！最多。前十七支烟，连续不断的抽了。丢了三支。后来，几年一支。

昨天这支，算我和她，几十年后再次相遇，又一次剖开心，让对方看得见。以至于后来，她需要抽烟时，还问我，“你抽吗？”我还是拒绝了。

看着释放缕缕青烟的卷烟，又想起奶奶和她的好朋友一起摆龙门阵一起抽卷烟的情景。长夏，不用到田地里劳动的老人们，下午显得漫长又郁闷。两个积古的老太太，摆着龙门阵，时间就要混得快些。各自衣兜里都有烟，有火柴。静静的下午，就坐着抽烟，你一支我一支。相互敬着烟，边抽边聊着重复过几遍的许多话题，就害怕忘记了龙门阵摆到哪里了，不记得了，据说叫做不能断话把。我是跟着奶奶串门的尾巴根。有时候，奶奶没有火柴了，就拿出烟让我帮她在小火炉上点燃……小小的我，肯定要弯下头，对着火炉，必须拔一口。如此，懂得了吸烟的第一个基本动作。

对了，侄女，和她是同仁。按照她的说法，虽然是独生女，却很亲和，做工作非常务实，没有很多独生女常见的骄娇气。她主动提到某人，笑着说：“那鬼老者，搞笑得很。”怎样搞笑，她没说，我没问。

因为奶奶会抽烟，父亲就学会了用木板扣合机关，制作了手工裹烟的机械，算尽孝。听我说起父亲的孝顺，老运就敞开话匣子，讲他小时候不懂事，就觉得大人抽烟的时候特别潇洒，大人们的表情都很放松，亲朋好友开心的交谈，简直羡慕得不得了，于是，玩得好的几个朋友就开始了制烟之举。用白酒喷在金黄色烟叶上，用砂锅炒过，切成烟丝，用白纸卷好，就可以抽了。于是，也把自己培养成烟民。

我女儿的叔叔说，他们最初抽的是地炉烟，太呛人。那时，不知道可以当肥料放田，一般都是聚拢来放火烧。一群小孩子，居然发明了地炉，把最劣质的那种枯黑烟片，俗称核桃叶的放进地炉。再用竹管大口大口的去抽那毒气……如此几次，那群小孩又变成了烟民。

我不是烟民，却写着与烟有关的一些人、一些事。

2024年1月30日，农历腊月廿日，夜，二十二点二十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