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视频拍摄:飞鱼</span></p> <p class="ql-block">又是一个植树节,又一次集体种树。同事说,我们俩要与去年一样再种八棵。其实,这些年我究竟参与种了几棵,真没去留意,但更早些时候的种树事,倒记得清晰…</p> <p class="ql-block">小时候,栽树是一记饱含希望的童趣。不经意间,总能在大树下、水沟旁、山路边、石墙缝,睨到刚露出草丛的稚嫩的树苗,最常见的是油桐树、相思树、苦楝树、番石榴、桃树等。有时我们一起围观那些刚顶裂地缝,绽放出一个个嫩绿色或者粉红色的细小弯萼,那多是枇杷苗、龙眼苗和橄榄苗的雏芽。这种野生苗,长有5—6厘米高,我们就会下手移:土松的,四指当铲就起苗;土硬些的,就借助树枝或者瓦片沿着苗的边缘斜着深插,然后将苗翘起;对那些长有8寸—1尺高的苗,通常就捏住苗杆,拽一拽就拔啦;只有爱长在石壁缝的番石榴苗,时不时的还要借助小挖锄,才能艰难地掏出。至于树苗栽在哪儿,只要不是别人家的地都行。自家旱田的四周、土埕的斜坡缘、闲置的山麓边,偶尔也栽在田埂崩下的土堋上。一双手,随地能借力的任何物品,掏个小洼,把树苗放上,再把把周边的散土拢集在树苗四周,就栽上了。有的干脆就用树枝插个窟窿,直接把嫩苗插入再覆些土,也算栽好了。印象中,浇水是没有的,围档更不可能,好似当时农村的孩子,出世了,就看您自生自灭了,至于能否活下成材,或是被什么牲畜踩了,还是被农人当灌木丛铲了,还真的要靠命运。不过,我与弟弟还是会时不时地去看看自己栽的树,不问那树能长成啥,是否开花结果,乐趣就在栽种的过程,乐趣就在成长的过程:观每一片新萼吐出,赏每一个芯蕊待放。尽管,土埕边坡的油桐树已轰然倒下,后山开荒地沿石围墙基座的那一排苦楝,也老态横秋了…但它们终究都成长过,那些茂盛的相思树、桃树、枇杷树和木瓜树,也总要生死自更,老的去了又还有新的长大…</p> <p class="ql-block">懂事时,栽树已是一份沉甸甸的生计。我上小学低年级时,公社刮起一股栽桉树的风,或许是因为成材快效益好,大队鼓励农户多种桉树,并告知离家六七里外的大队农场有卖便宜的桉树苗。那时的桉树苗连着育苗的土方模,特沉。用畚箕挑,一趟装不下几棵,我记不清与父亲一起挑了多少个来回,才把原来种甘蔗的两块旱地,全栽上了桉树。桉树的确长得快,却也没有靠它过生计的。半个世纪了,尽管有的已自然枯逝,也有的被人砍走的,毕竟多数都长成了参天大树。把栽树当农活干的,是要在高边坡的开荒地上磜层挖坑栽果,栽的主要是柑橘、柚子,少数是余柑和李树。那时,我似乎已经在村小学的附中上初中抑或已在度尾公社住校读高中了,梯田的整理、挖坑、挑农家肥打底等,多数是父亲与我的弟弟他们干的。好在商品化了的柑橘苗、柚子苗和李子苗都象小灌木,没有带土块,一把20株,一捆100株,不及带育苗土座桉树苗5株重,购苗不用肩担,可农技的套路一环也不能少。不过,数十年过去了,除了母亲挑过一担李子吆喝了一整天,卖出不到50斤(当时一斤卖六—八毛)外,我没听说那些曾经以生计目标栽的果树,还有多少能够成为糊口的依托。如今,栽李子的地块早被机制沙场填平,栽栽柑橘、龙眼、余柑的梯田早被芦苇丛和无名灌木覆盖,当年在林地边界争议中,抢栽的成排棕竹丛,如今真的与林场之地融为一体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年更长些,栽树却成为一份情怀。父亲在盖新房时,流露出房前屋后拟选种果树、花卉,或稍些名贵的树。于是,父亲在磜人家宅基时,就顺手带回百香果、九里香、桂花树、葡萄的枝条,扦插成功;我与弟妹就尝试选购了香樟、菩提、花梨木等商品树苗,栽种成林;拾地而长的枇杷、木瓜、番石榴、龙眼时不时就冒出并长高。栽的多少有些许讲究,花化、美化与果化兼得。尽管,菩提树因根系横长影响地基,已被父亲移捐给了龙华寺和塔山寺;成排的花梨让路给排水管道铺设也只剩下一棵;两株桂花树移来挪去,十来年也没见它长高了多少…不过,五棵香樟已经高出楼层,树冠成为马路与厝的隔挡;那株枝桠蔓长的花梨木,也结出了豆荚,并诞出新苗满地;四弟栽的那棵橄榄树高大健壮,跨年时翠绿的树梢还挂满着橄榄串…</p> <p class="ql-block">山无言,树有缘,绿满家国生机浓。栽树何止是童趣,又何止是生计?岁岁年年,这分明是人生、是生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