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站在山崖顶上,向远处望去,白云之间,蓝天清澈,婉如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顺着山势往下看,陡峭的悬崖下面,海水深蓝略显发黑。这时,一个巨浪拍在石崖上,向天空撒去无数个白色的浪花,就像在家乡的山坡上,被风吹散的杏花。 </p><p class="ql-block"> 崖壁残留的树木,花草,都一个姿态的后倒,齐唰唰地像是用梳子梳过。</p><p class="ql-block"> 站在高处,迎着从东而来的海风,极目远眺,天与海交汇的地方,一艘满载而归的巨轮,缓缓地航行。</p><p class="ql-block"> 眼前的一片海域, 黑色的,白色的,灰色的,花色的礁石,从柔软的细沙中探出来,像是一群玩闹的孩子。几只海狮在不远的海边时隐时现,随波起伏,显得悠闲自在。</p><p class="ql-block"> 从崖顶,沿着木梯,小心地下到崖底,面对不远处的巨浪,我坐在一块岩石上。不一会儿,爱人下来了,又过了一会儿,孩子们也下来了,她们也各自挑了一块石头坐上。</p><p class="ql-block"> 海风一个劲儿地吹着崖壁,百十来米的悬崖边,成群的海鸥,颤巍巍抖着翅膀,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在头顶盘旋,久久也不离开。对面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最后穿过岩石的缝隙,扑倒在脚下。 </p><p class="ql-block"> 美洲西海岸,正对太平洋,海深,浪高,这里便成了冲浪者的乐园。</p><p class="ql-block"> 在这一片海域,漂浮着数十个滑板,它们就像丢到河里的小树叶,无助地摇晃。趴在板子上的人,就像咬住了树干的蚂蚁,不甘心地挣扎。大浪不时地遮天盖地地扑来,他们有的立刻被白花花的巨浪淹没。有的却被抛出水面,把命运托付给了脚腕上的一条细绳。我的心也被提了起来,揪心地看着这些不要命的人。</p><p class="ql-block"> 儿子看的入了神<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span>知道他已经有了想试试的冲动。我理解。他虽没有冲过浪,但却是滑雪爱好者,他有自己专业的滑雪板。自从3年前滑雪骨折之后,我们都反对冒险的运动。</p><p class="ql-block"> 这时,身后的爱人先开了腔。</p><p class="ql-block"> "真危险,你可不能。”</p><p class="ql-block"> “我研究过,这不难。”儿子轻描淡写地说。</p><p class="ql-block"> 听了这话,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而这时,从我们身边走过了一对儿父子。</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前面,迈着大步,儿子在后面,跟着小步。父亲把冲浪板扛在肩上,儿子把冲浪板夹在腋下。他们东倒西歪地穿过乱石后,一对儿矫健的身影便映在长长的沙滩上。</p><p class="ql-block"> 我不由得羡慕起他们。</p><p class="ql-block"> 儿子三岁的时候,我们在河子西的小河里抓过蝌蚪,儿子12岁的时候,我们在理工大学的校园里打过球。想想也就这么廖廖几次。</p><p class="ql-block"> 此时,那对儿父子,已经爬在了水面上,两只手交替地划着,当游到深处的时候,已经看不清了模样。也 变成了“小树叶”。</p><p class="ql-block"> “小树叶”们在惊涛骇浪中摇着,他们当中有的竞在浪尖上站起来,变成一只飞在浪尖上小鸟。小小的身影裹在巨浪里,就像翱翔在蓝天上。</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怎么好了,我只有看着他们,看着远处,看着远远的蓝天,看着那艘满载的巨轮。</p><p class="ql-block"> 出神。</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4年4月15日 成都</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