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世界充满爱”的又一部力作

学无止境

　　最近观看的两部电视连续剧，都出现了一个不常见的绝症病例——“渐冻症”（肌萎缩侧索硬化症）。一个患者是湖南卫视播出《江河日上》里面的郑寒江副市长的妻子、心外科主任肖雪；一个患者是中央电视台八频道播出的《谢谢你温暖我》里面的男主角林拓。前一部片子只是附带提了一下，没有展开，也没有结果。后一部片子则是剧情的“焦点”，浓墨重彩地介绍了林拓从患病、检查、蔓延到不治的整个过程，带出了亲人、爱人、朋友、同事对他无微不至的关爱、温暖、帮助的一件件一桩桩感人肺腑、痛彻心扉的故事。全剧共24集，从第14集开始，几乎每一集都是以泪洗面，感动、悲伤得不能自已，心情压抑，“入戏太深”，导演和演员的“努力”，赚足了观众的泪水。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我以为：

　　其一，电视剧的故事情节设定，是每一个人都不能回避的“生与死”问题。“渐冻症”是一种脑和脊髓中的运动神经细胞（神经元）进行性退化导致的“绝症”，表现为手和脚肌肉逐渐无力直至瘫痪，到了后期说话、吞咽和呼吸功能均减退，最后因呼吸衰竭而死亡。当一个人活得好好的，突然被告知生命的“大限”只有3—5年，而且是根本无法治愈的时候，对当事人，对周围的亲朋好友，那是多么大的打击啊！生与死的距离近在咫尺，每一天、每一时，乃至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掐着手指头过的。林拓才刚刚23岁，豆蔻年华的岁月，就被判了绝对“死刑”，不仅将告别充满美好幻想的人生，而且如何面对生身父母，面对至爱女友，面对外公和弟弟……，巨大的身心煎熬，是影片所有故事细节催人泪下的根源。

　　其二，期望越高、失落越多，反差越大、感触越深。在人们的现实生活中，无论是幸福感、成就感，还是挫败感、悲剧感，“对比”往往会产生更强烈的催化效应。电视剧男女主角林拓（林一饰，25岁，沈阳人）、安知雀（李兰迪饰，25岁，北京人），都非常靓丽，正值青春年华。俩个人在饺子店“一见钟情”，又有“机缘巧合”的帮助，很快成为至爱情侣。“若说人间有奇缘，金童玉女此绝配”，并非溢美之辞。林拓187cm的大小伙（饰者北京体育学院国际舞专业毕业），身材超棒，皮肤白皙，更重要的是聪明、乖巧、人缘好，处处为他人着想。安知雀“小家碧玉”美少女（饰者10岁就进影视圈，中央戏剧学院科班毕业），五官秀美，甜蜜可人，端庄大气，属“人见人爱”的那类姑娘。两个人相亲相敬，互相鼓励，憧憬美好的未来。可就是这样一对“神仙眷侣”，却遭遇到令人绝望的沉重一击，恍如从“天堂”直落“地狱”。正可谓“太完美”了就意味着“太遗憾”，喜剧的另一面是悲剧，剧情沿着强烈的“落差”进展，注定会对受众的心理产生猛烈的冲击和痛惜。

　　其三，恶性疾病的“渐进性”是非常折磨人的。“渐冻症”的特点就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好端端的“大活人”演变成全身瘫痪、器官衰竭的“大废人”。而在这个过程中，病人的意识、神志却非常清醒，清醒地意识自己正在快速地走向死亡，清醒地明白至爱亲朋痛心疾首的无可奈何，清醒地看到任何位高权重或家财万贯也无法拯救后奄奄一息的末日时光。这种“渐进性”的“心灵摧残”是相当“残酷”的。剧本同时安排的其他几个患者，一个是年长“乐观”的男性，一个是年轻漂亮的女芭蕾舞演员，一个是家庭贫困的幼童（后来确诊时排除了），每个人都有过“生不如死”的思想过程，甚至有的企图自我“了断”，最后都是社会和亲人的爱给了他们继续生存下去的力量和勇气。林拓大学毕业不久就成为崭露头角的优秀设计师，平时又是热爱体育运动的足球健儿，当得知患此绝症时，怎么也不相信，反复检查，以至出现“希望是癌症”（有的癌症初始症状相似，还有生的可能）的心理状态。确诊后，他在痛苦绝望后作出的第一决定是向亲人朋友同事“隐瞒”（只告诉直接领导设计三组组长），独自承担所有的痛苦。特别是“毫无理由”地与热恋中的小雀断然分手，为其悲剧人生最后的“爱情升华”作了铺垫。随着病情加重恶化，平时最要好的同学、朋友和父母、弟弟，女朋友逐一获悉了“真相”（唯独没有让年事已高的外公知道）。电视剧用了相当大的篇幅，展示亲朋好友乃至单位同事、医生护士全方位、全时空对林拓无微不至的关心、爱护和帮助。每一个人、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细节，都写满了大大的“爱”字，暖意融融，感人肺腑。

　　其四，演员的精湛表演成功诠释了“大爱无疆”的剧情主题。电视剧中每一个演员的选定都没有“滥竽充数”，无论是林拓的父亲、母亲、外公、弟弟和安知雀的父亲（单亲家庭，母亲早逝），还是好朋友陈光普、何欣笛，学长江楚成、组长魏海洋，乃至“花尾咖啡店”员工阿宝等，都表演得很“生活”。尤其是林拓大学同学陈光普、安知雀闺蜜何欣笛，性格开朗、热情奔放、情真意切（后来也成一对），与林拓、安知雀的内敛、知性、挚爱、高颜值形成很大的“互补性”。毫无疑问，最出彩的还是男女主角的“感情戏”。虽然林一不是影视专业出来的，但“镜头感”的拿捏很好，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收一放，都很自然、到位，真实表现了绝症患者的内心情感世界。李兰迪影视专业的功底深厚，又有丰富的表演实践经验，把一个漂亮、懂事、聪明、体贴、担当、无私的姑娘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男友突然“分手”，她百思不得其解，要求对方作出解释未果，没有哭哭啼啼，纠缠不休，把痛苦埋在心底。当了解到事情原委后，义无反顾回到林拓身边，全身心承担起“照顾”病人的重责。其中几段二人对话，不仅语言表达字正腔圆、句句入心，而且面部表情细腻，眼眶充盈，嘴角抽动，极其“扣人心弦”，直捣观众“泪囊”。

　　一部电视剧能够不断地拨动受众的心弦，无疑彰显了其独特艺术魅力的成功所在。虽然“悲悯戚戚，泪眼婆娑”，但“爱意绵绵，阳光灿烂”，强力奏响了“让世界充满爱”的时代音符，患者的心声是“谢谢”，社会的标识是“温暖”。文学、艺术是人类文明的瑰宝，与“深刻批判”能够警醒思维愚昧一样，“热情讴歌”则能够激发人间大爱，二者对于社会进步的助推功能是“互补”的，而非“对立”的，当然前提都必须“实事求是”。据相关资料，“渐冻症”（ALS）在多数国家的患病率为十万分之五至七，高的可达十万分之四十。发病年龄（成人型）20～80岁，平均57岁（还有幼儿型），男患者数量成倍于女患者。患病的原因至今没有定论。许多名人、有钱人也未能幸免，如著名英国科学家斯蒂芬·威廉·霍金（21岁患病，长期在轮椅上生活，76岁去世，算是极个别特例），中国民营企业的领军人物蔡磊（2019年患病，顽强与病魔抗争，现病情恶化）等。世界卫生组织将“渐冻症”列为人类五大疑难杂症之一，还没有找到能够根本治愈的有效手段和特效药。2000年开始，每年6月21日为世界“渐冻人”日。保守估计，我国目前至少有5万名“渐冻症”患者，如果包括诊断尚不明确的类似患者，人数将超过20万。如何积极有效应对这一严重危害人类健康的致命杀手，如何在全社会营造关心、帮助患病者及其家庭与疾病作斗争的“爱心”氛围，正是《谢谢你温暖我》的拍摄初衷。电视剧最后一部分内容，安排林拓回到学校作报告时模仿了霍金歪着脑袋坐在轮椅上的形象和语言表达方式取得强烈反响；大家伙积极策划成立“渐冻人”基金会和康复护理中心，给更多的“不幸人”提供“针对性”的帮助和心灵慰藉的“港湾”；林拓父母辞去医院工作投入药研和康复服务，弟弟退学报考医学院立志攻关疑难杂症。还有安知雀偷偷到医院学习重症患者护理业务，与光普、欣笛精心策划去户外“踏青”、“观雪”，别开生面过生日，千方百计让林拓生命的最后时光过得开心、温暖，有“质量”。林拓的病有没有出现“奇迹”（像霍金那样），电视剧没有作明确交代，画面上显示“两年后”，安知雀从外面回来，对着屋里说，“林拓我回来了”，没有任何回应，就终剧了。末了镜头是一段移动的字幕，大意是，国家已经把国际上最先进的治疗“渐冻症”药品列入了医保目录。究竟“故事”的结局是什么？相信观众会有自己的判断和思考。可以肯定的是，“渐冻症”迄今仍然是未被攻克的“绝症”，但战胜病魔已经看到了更多的希望，前景是可期的，光明的！2024.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