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猫的生死之交 ——诗兰

悠悠然然🍁

孤单、失眠、颓废、宅……有一段时间了。 姪女见状，建议我养猫，我不愿，虽喜但不能接受与猫猫狗狗共处一室，也较为反感人畜没有边界感，婉拒之。过了些时日，姪女再次提及，建议试养一下，我心动。 翌日，接回两只纯种美短，湛蓝的眼睛很漂亮，都是雄的，名为大宝和小宝。大宝较为漂亮，灰白相间，已绝育，性温，怕人，忧郁；小宝显猥琐，毛色深灰浅灰如斑马线，灰头土脸，喜近人，似有缘相引，初次见面，便很粘人。但令人不耻厌恶的，是其相当亢奋，同是雄性，小宝却不知疲倦的“发情”于大宝。大宝一脸无辜，急了才拼命反抗，惨叫连声，大多时间则是无奈受虐，满身粘腻湿漉，苦不堪言，生不如死状。我也试图将其强行分开，可小宝一但单处，便嘶叫不停，惹得邻里不宁，纷纷找我说道。更过分的是，小宝到处留尿，骚气冲天，怒赐别名——骚宝。幸而只是放在工作室并未直接接回家，这适应吗，就得先培养一下“感情”喽！可这么麻烦，还是找个时间，归还原主人吧。 来我这儿快一星期了，有必要给俩毛孩子洗个澡，真的太脏太味儿了。可是隔行如隔山，我竟“无知者无畏”地亲力亲为，为其沐浴，大宝瑟瑟发抖，逆来顺受般顺利变香香。我便犹自顺其自然地又抓过小宝准备如法炮制，没成想，刚一触水，小宝就疯狂跃起，锋利的爪子，致我左手虎口受伤，伤口寸余，肉外翻，血流不止。除此之外，腿面有抓伤，肩、脖颈、胸口亦被抓伤，伤口浅，渗血，但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右手食指也被咬伤，大怒，有摔死它的情绪暴涨，怒视而去，却见小宝瑟缩在墙角，满眼恐惧满身戒备，抖若筛糠……终究不忍去伤及它，也罢！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忍痛给小宝清洗完毕。闯了祸的小宝乖乖配合，甚至讨好般地蹭我的脸，仿佛在乞求：“妈妈我错了，原谅我吧，下次真不敢了。”算了！饶过这小畜生吧！这次医药费、狂犬疫苗花了我好几千，还费时受痛的，唉！送走送走坚决送走就在我下定决心，意欲过两日休假就送走它们时，不幸发生了。 怪我。我嫌骚宝的骚味儿重，我把窗户开了两指宽的缝透气，窗户很沉，窗纱也是铁的，我试过劲，想必以其猫力，是不太可能打开的。但出乎意料，大宝“自杀”了。清晨，我上班前，一如往常去工作室给俩宝铲屎添粮。进门就见小宝孤零零地蹲在窗下，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我顺着小宝的目光看去，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连忙上前查看。纱窗从框边挤开，挂满了带血的毛；外窗缝也宽了一倍，窗框亦有带血的爪痕，有一杖猫全甲粘在血渍上，我甚至能脑补出当时的惨烈画面。我再次怒视小宝：“你又强暴大宝了？逼得他自杀了？”我不敢想象后果，这可是30楼，跳下去还能活吗？我呼唤着大宝，满屋子找，没有踪迹，赶紧下楼找。猫不是有九条命，说不定它顺墙爬下去了，我心存一丝侥幸，心跳的呯呯的，两腿发软，怪我都怪我，怎么可以开窗留缝呢，一条命活生生的一条命呀！小区保洁员赵师傅告知，凌晨5点左右，他扫院子时，在我工作室窗户所对应位置的楼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大宝，口鼻眼耳皆出血，只是当时尚有一口气，偶有抽搐。我忙问猫猫现在在哪里，我要带它去抢救。赵师傅称他拎起猫扔出院墙外了。小区北院墙外是一片坟地，杂草树木丛生，垃圾堆积如山，野鼠成群……我慌忙找来梯子翻墙而过，焦急寻找，可大宝的“遗体”竟不见踪影。是赵师傅发现其是名贵品种据为己有了？是负伤逃走了？是被群鼠啃食了？我的心难受极了，猫抓心一般，竟一时鼻酸落泪了，我与大宝，仅有七日之缘！ 回到工作室，看着孤单的小宝，自责而内疚，唉！回家吧！这一天，小宝正式融入我的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是相依为命的。小宝依赖我，不再乱尿，乖乖洗澡，乖乖趴窝，乖乖等我下班投喂。晚上相拥而眠，一人一猫，呼噜声此起彼伏，相随相和！我积极工作，动力竟是给我的猫孩儿挣“奶粉罐头钱”，嘿嘿，知道就是个借口，猫孩子也用不了多少钱的，但我的工作及生活状态，的确因其改变了，非常好。我脸上的笑容多了，性格柔润了，连说话都嗲了不少，慢声细语的，一改往日的雷厉风行，慢节奏的生活着，恬静娴雅，或琴棋书画，或诗酒花茶，小资得很，就是更宅了，好友也不常见。一晃数年，弹指而过，小宝有了妻儿，爱妻名为虎妞，是邻家萌宠，育有一子，名曰王子，小宝猫生也算是圆满了。 宝鸡的外甥女领养了王子。又寻思一猫孤单，拜托我找二哥又要了一只纯种暹罗猫，已做过绝育手术，毛色黑，颈腹、小爪呈黄咖色，起名焦糖。蓝眼酒红瞳，夜间极美，如红宝石般。性格温顺，叫声甜腻，特别粘人。后因疫情被封，只能暂为代养，小宝屡次征服焦糖未果，到处留尿。我也因不堪忍受小宝发情期满屋子滋尿骚气冲天的困扰，两害相权取其轻，几欲为其绝育，但医生告知小宝因肾功不全，风险很大，不能手术。外甥女特别喜欢焦糖，我趁机想让小宝与儿子团聚，就将焦糖小宝一起送给她。疫情再次严峻，这次接连被封控数月。外甥女告急，称小宝不吃不喝看来快挂掉了，怎么也是一条生命。我听了也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的团团转，焦虑不安！好不容易解封了，迫不及待接回小宝。一见面，小宝状如幼崽，走的时候八九斤重的大肥猫，这回来就剩三斤多了，皮包骨头的，心疼死了。抱起小宝，它两只前爪死死搂住我的脖子，扯也扯不开，眼泪都流到胡子边儿，嘴里清晰地发出“妈妈”的叫声，我的眼也湿润了，只是强忍了泪水，怕人笑话。回家乖乖地洗完澡，就狼吞虎咽吃到吐。猫粮是从宝鸡带回来，品牌也从未换过，在人家家不吃不喝，铅床下不见人，回家就暴食暴饮，粘人占怀，这几个意思？ 说实在的，小宝走的这段日子，我的状态也不好，要么忙于工作，要么整天不离床，再度颓废状。现在一人一猫，又开始“相依为命”了，生活又恢复了原状。焦糖自小宝走后，也进入“疯狂加绝食”期。但焦糖不会藏起来不见人，它会开门，会开水笼头，稍不留意，便水漫房间，要么就开门溜之大吉，让外甥女全家多次出动，从楼梯间一层一层地找，在业主群里发图片找……我姐说，半夜解手，竟发现入户门大敞着，还以为进贼了呢。于是，焦糖也被送了回来，唉！真是哭笑不得！焦糖一回，小宝又复骚宝，疯了！宠物不易食，宁可饿死，不吃代食。即使换猫粮，也是一点一点徐徐图之，慢慢替换。所以，送养不成，放养则九死一生，自己养吧，这发情尿骚得让人难以忍受。心一横，对小宝说，绝育吧，允你置之死地而后生，听天由命。你若大难不死，我必不离不弃！ 小宝终是逃过死劫，没了蛋蛋，彻底失去了“往日雄风”，变得安静了，腼腆了，也更粘人了，最惬意的，是听小宝糯糯地似真非真地叫“妈妈”。哦！忘了说，焦糖也会叫“妈妈”呢，哈哈！至此，家里也终于干净了，不，只是味儿基本没了，但是猫毛到处乱飞，我只能与其划清界限，阳台归它俩。 也许，以后的我和我的毛孩儿们会渐渐地没了边界感，也许以后，我窝即你俩的窝，你俩的窝我卧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