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雁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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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夜访雁湖</p><p class="ql-block">*附:养蜂人</p><p class="ql-block">《 夜访雁湖 》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思,故我在。 —Rene Descartse</p><p class="ql-block">趁着夕阳落山前的余晖,我和w骑单车进北山,赶到了雁湖畔。 </p><p class="ql-block">雁湖是一个人工湖,是长长的大坝在山口拦腰截住了S河,才在北朔三十多华里的山谷中,形成了宽宽窄窄的长湖。 </p><p class="ql-block">隔湖远眺,初夏的山峦在暮色里,紫一层;蓝一层;绿一层的重叠着。暮色中的湖水,清净的空气,寂静的山林,金黄色的天空,如画般的展现在眼前。 </p><p class="ql-block">我和w顾不上观赏这良辰美景,急急的走向湖边那片伸向水面的大岩石,站在上面,向湖对面的山坳方向,高喊着“老谢……”。 </p><p class="ql-block">老谢是山里的养蜂人,还是在前些天,老谢进城办事,并邀我们进山过夜。此时我们如约而至,随着几声呼喊和口哨,只见一条小船已远远的出现在水面上。大约半个时辰,我们便清晰的看见了船上的人影,听见了清朗的浆声。不一会儿,老谢满脸微笑的泊到岸边,迎我们上了船。 </p><p class="ql-block">老谢六十多岁,身材瘦长,动作矫健。眉目和善而奕奕有神。我们早已熟悉这山,这水。此船,此人。没有什么寒暄,说笑之中船就划进了山坳。拴好船,沿着漫漫山坡径直抵达老谢住处。老谢依山缓坡自建了三排板房,板房右侧是他的蜂房,整齐的排放着百十箱蜂。房前搭着凉棚,棚下是一张长桌。四周种的尽是花卉和果树,这其中也有我们多次来这儿帮忙的汗水。晚饭老谢已准备好,都是与蜂产品有关的食物,这也不是新鲜事了。谈笑间,暮色已尽。餐罢,按计划,我和w要划船夜游雁湖了。 </p><p class="ql-block">雁湖那三十余华里的长长的水面,尽在山峦间迂回。若是在白天,湖水在峰谷间回转,水路清晰;而夜晚,它又是一番什么风光,怕是无人知晓了。按时节,看天气,今夜将风清月朗。虑事周到的老谢又给我们带了些蜂蜜,说是路途远,山中夜里凉,饿了可吃上几口,比什么都添体力。W是一个大玩家,胆大,水性好,从没怕过什么。他说,心中无私鬼蜮魍魉都躲着你走。就这样,我们趁着蒙蒙夜色,登船上路了。 </p><p class="ql-block">小船轻轻荡向湖心,湖面平滑如镜。空气中散发着山野的草香,花香,树香。 船划到开阔的水面,已分不清了山水的界限,他们已经融为一色。 行间,水面上渐渐浮起一层淡淡薄雾,幽幽冥冥。藏蓝色的天空与蓝灰色的水面也融为一体。此时此处,流岚如许,天籁如萧。船在其中,仿佛飘游天堂。我们不觉停下浆来,似不忍漏听那水声,平时话多的w也一言不发了。我们心中此时都有同感,那是一种默默的惊奇,这种空冥的感觉,使我们体味着至纯至美的境界,一切都凝在眼前,时光仿佛也凝在了这天堂的寂静之中。我们沉默了好一阵,忽然w大叫了一声:“美…….”,这阿西莫多般的大叫,仿佛是天人合一瞬间的唯一赞叹。随着w的呼喊,时光仿佛又开始了运转,仰望天空,只见第一颗星星闪出来了,那是天琴座的亮星。随着他的出现,天堂的乐音开始了,看他荡起的微飔,吹皱了湖面,湖面轻微的展开了细细的波纹。此时,我们才感到天堂赐下的初露,正在沐浴着我们身心的肌肤。 </p><p class="ql-block">我们再次轻轻荡起双桨,回望东面的山岗,渐渐升起一弯新月。像是天堂夜临时挂起的灯盏,又像一个幽灵,开始了巡夜的脚步。小船行进的很慢,船桨不自觉的轻起轻落着。即使这样,那搅动的水声仍显得清清楚楚,伴着船桨转动的每次轴音,我们的小船似在这寂静中显得那样唯一。别了,天堂般的水域。 </p><p class="ql-block">我们划出了这宽阔的水面,荡过短湾,进入长湾。短湾和长湾是雁湖狭长而弯曲的水面,在白天,可看见湖岸两侧茂密的山林,满山的桃花。而在夜里,这一切都隐去了,只是在船划过的水面上,看见大片大片散落的花瓣。小船行进在这夜的花海里。 </p><p class="ql-block">我们一边划船,一边开始了讨论,主题是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W的观点:人是自然之子,他同时强调了人的独立性。W崇尚人类的逻辑思维能力,甚至自觉的会同于法国学者梅特里的《人是机器》的观点【La Mettrie L’HOMME MACHINE】。W认为,由于形象思维的体验得不到确切的解释,而对其难以置信;而逻辑思维结果的确定性,使得w认为,只有自然界中有因有果的事物与现象,才能信服。我则立足于人作为最具灵性的生物体;既有感知性,又有形象思维能力。在人类的求索与认知中,逻辑思维与形象思维不仅是相辅相成的,而且是统一的。当w把万千感慨凝聚成一声“美…”的惊叹时,他首先是被感动了,而不是理解了。其实,人类更多的优势在于感悟;激越;灵动。人的生命寓于大自然的生命之中,人的思维寓于大自然的规律之中。最后,我与w达到了一种互补与共识。然后我们又沿着统一的思路,说起了回归自然的必要性。 </p><p class="ql-block">人类是群居的生物体。人类创造了城市,又大多居住其中。人类具有共生性。为了生存,私利性与公利性共生共荣。人类长久的文化传统,形成了观念。崇高是树立的旗帜,真善美是人们追求的目标。但起主导作用的却是差距与竞争。于是才有了人类生存与发展中,人性浊劣一面的存在。那么,回归大自然,便成了重建人性美的有效手段。人类生于自然,又慢慢的背离了自然,走向了自身发展的反面。人类自称伟大,而真的面对大自然,又无不感到自身的渺小,微不足道。对于深化我们摆正人与自然的位置;关系的认识,此燕湖之游将获益匪浅。 </p><p class="ql-block">我们已经投身在大自然的怀抱里,聆听着他的天籁; 接受着他的沐浴;呼吸着他的清新;领略着他的神秘;感受着他的慈悲;享受着他的温馨;看见了他的至纯至美;他的梦之夜;他的天堂;他时光的钟声……。我们的心被感动着;被他的节奏感染着。那种感受无法用言语描述,静静地坐着,无思,无我。唯有一种至高无上的崇敬之情。我们的小船,此时,便随波逐流了。 </p><p class="ql-block">崇尚理性思维的w已好久没了话语,最后,长嘘了一声“好啊……”便站起身来,船晃动了一下,我们才发现,它搁浅了。 原来,随波逐流的小船,自己漂到了离岸很近的浅滩。这时,岸上的灌木丛中,突然飞起一只大鸟,咕咕叫着 飞向树林,被我们到来惊吓飞起的野鸡,反过来又吓了我们一跳。 </p><p class="ql-block">我们恢复了常态,重新启程。此刻环顾四周,北面的群山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而南面的山峦黑里透蓝,水路朦胧。抬头看天,天蝎星座正展示在南天。置初夏时节,可以推测,时光已近午夜。船头对准水路,继续前行。 </p><p class="ql-block">前面,渐渐展开了另一片宽阔的水域,这里是另一处宽阔的山口,却没有筑堤,天然的山谷育着这片宁静的湖水。 但在这里却看见了人间灯火。湖对岸是一片不大的山村,湖面一侧架着长长的石桥,桥头亮着灯盏。水路虽近人间,但此时夜阑人静,我们仿佛进入了人间梦境。 </p><p class="ql-block">宽阔的水面展示着宽阔的宇宙,我们不尽举目环顾,初夏的午夜,是人们目视星星最多的季节,满天数不清的星星组合成形象的星座。银河横跨天穹。天上的世界如此飘渺而又无比精彩;看那飞临银河的天鹅星座,正置当头的武仙座;长蛇座,以及南天的人马座,如此美丽的展示着他们永恒的魅力。而北天的大熊星座,庄严的推动着宇宙的时钟。我们一个个的分辨着,指点着。他们的形象与内容,几千年来给了人们最美的联想和福祉,我们的讨论又从仙女星座大星云开始了。 </p><p class="ql-block">仙女座星云是人们已发现的河外星云之一。关于星云乃至星系的形成,目前最具说服力的是康德-拉普拉斯【 L.Kant, P.S.Laplace】的星云假说。它的依据是经典力学原理;即宇宙中的弥漫物质,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聚合并旋转成星云。星云又形成了自己的发展史。作为研究宇宙从原始状态到终结状态的中间历程,康氏学说无疑表达的最为完美,但在上世纪,以英国物理学家霍金【S.W.Hawking】为代表的最卓越的科学家们,提出了一套新理论,较康氏的宇宙物质发展中间学说又深入了一步。霍金研究的是星云乃至宇宙物质的起源;即宇宙中黑洞及奇点大爆炸的问题。这引起了不少现代人的兴趣。所谓黑洞,是指天体演化的最终阶段。所谓奇点,是指再由黑洞演化成无限小的质点;无限大的能量储存。而关于奇点大爆炸的理论,是以现代观测所有天体的红移现象【多普勒效应】;以及宇宙空间能量背景【3k背景】所佐证。但对于这一过程的诠释,已逾越了经典物理学的范畴;又存在着解释不完美的问题,故没有定论。可是,从哲学的认识论角度,引起了我们的思索,到底物质的存在是否是永恒的?如果是,那么其它转化都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不是,也就是说物质从无到有,那就只能说上帝创造物质。这是其一。另外,人类的产生和发展史,相对于宇宙中已知的星系,恒星,尤其是太阳系的演变史,只是极短极暂的瞬间,极具局限性。那么,这有限的人类存在,能否认识无限的宇宙;人类有限的认识,凭什么定义宇宙的无限?人类的认识论,是否存在着自身相悖的怪圈?认识的依据,是否经客观事实所检验;所证明?如果是,例如伽利略,牛顿的经典理论;如果非,例如爱因斯坦乃至霍金的理论。这些命题及延展与思辨,把逻辑思维,形象思维,哲学,融为一体,与人类的存在史相随相伴,成为永恒的课题。那么,今夜,面对苍穹,面对宇宙,在这人间梦境般的深山,湖面,船上,我们的讨论得到的,只是星星好奇的眨眼。它们仿佛在相互说着:看,有人在谈论咱们呐。 </p><p class="ql-block">W又长长的嘘了一声。我们的小船慢慢驶出了梦境,进入最后一段水路。 </p><p class="ql-block">从宽阔的水面划入另一处山口,水面弯而窄;而两侧的山峰, 却高而险了。这里已经没了月色。黑里透蓝的圆圆的苍穹,变成了宽宽窄窄的曲齿型。但星光却分外璀璨,颗颗星星钻石般的镶在宇空的衣襟上,晶莹的闪着。随着前行,已分不清了是山峰在动,还是船儿在动。水面与船头漆黑一片,我和w之间没了影像,只能听见对方嘘嘘的呼吸声。再看头顶的山形,似一个个神话中的形象;有的像高大威猛的力士,有的像亭亭玉立的仙女,有的像跃跃欲试的虎狼,有的又如观音,如宝瓶……。看不尽的神姿仙态,想不尽的古今典故,似乎在这移动的山影中,都现出了真身。人类创造的神话,在这深夜的山水中再现着。出神入画。 </p><p class="ql-block">我和w心中充满着前世与来世的幻觉,惊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慨着人类创造的种种伟大的幻想。世人常说:仁者爱山;智者爱水。我们在这美轮美奂的山水中,感受到了人类想往与寄托于山水之中的大仁大智,原来是上苍赐予我们的;是大自然本身造化于我们的;恩泽于我们的。市井中的人们为什么不常来感恩啊,向大自然感恩,聆听大自然的教诲;接受大自然的洗礼,纯净与升华我们卑微的心灵。 </p><p class="ql-block">随着心灵的感慨,山谷的上空渐渐展宽了。蒙蒙夜色中,我们意识到,即将到达雁湖源头。不一会儿,我们的船终于搁浅了。而神话之谷已在身后,行船到达终点。前面已是浅流了。我们仿佛看见了不远的前方,一片一片的桃花林,那里便是雁湖源头。 </p><p class="ql-block"> 我和w一路观望一路感言,没有丝毫倦意。为了赶路,调转船头,开始了返程。 </p><p class="ql-block">船儿再不是来时的漫游,山峦与星空快速的变换着,我们的船很快便驶出了神话之谷,进入如梦平湖。此时的小山村,传来了第一声鸡鸣。我们仍快速驶船,穿过几道弯弯水域,天色蒙蒙亮了,山色也一层一层亮起来。水面仍朦朦胧胧。当我们进入天堂水域时,一切已清晰可见。山林中不时传来杜鹃的布谷声声,除此以外,一切仍在寂静与凝重之中。 </p><p class="ql-block">突然之间,最高的山峰亮起来了,像是一盏桔红的灯。很快,桔红色便向下扩展着。原来,阳光已初露峰顶。不一会儿,所有的山顶都亮起来了,像是一顶顶燃着的火炬。而山腰至水面,更显得紫里透蓝。环顾四周,此刻,正是群峰叠彩;山水叠翠。湖面清晰而平静,倒映着山峦的彩翠。我们已身在光与影的世界。船又不尽放慢了行速,远远的看见了,晨光初照下的老谢山坡。</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W又大叫起来,满是祝福之辞。而回答他的,是远胜于他的声声回音;一层一片,由远而近。大自然是多么慷慨啊,你的一声祝福之辞,换来的却是多么丰厚的回报之声。它展示给我们的,岂止是无限的风光美景,它的给予,是无限的启示与教诲;它的恩泽,是生命的雨露与阳光;是空气与山林;是宽广的草原与河流;是培育我们身心与思想的源泉。我们向他索取而无以回报。我们只有怀着感恩,挚爱之情,面对着苍天祈祷;许愿。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阳光已洒满山林;湖面。山坡上的老谢,远远的向我们招手。我们满载而归,已不是出发前的期盼与激动。远远的看老谢,他那修长而挺拔的身材;那勤劳而灵巧的双手;那慈善而温和的微笑……,他对这山林与湖水的依恋与理解,怕是远胜于我们。 </p><p class="ql-block">晨光下的老谢,远远的迎着我们,笑着。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 END] </p><p class="ql-block">附:【养蜂人】</p><p class="ql-block">【养蜂人】</p><p class="ql-block"> 以前在〔夜访雁湖〕一文中,提到过山里的养蜂人老谢。那还是多年前的往事。</p><p class="ql-block">北山雁湖三道湾畔,真可谓湖畔林中静,水岸舟自横。天然的小港湾,岸上漫坡百米,即可見林中隐着的上下两间小屋。那就是老谢的家。</p><p class="ql-block">说起老谢,50多岁,原本不是山民,年轻时是学果树林木的院校生,在东北搞自己的专业,祖籍关內,后因娶了此地的媳妇,方才落户本地,自学了养蜂。传统养蜂是跟着花开的季节走,可老谢却不然,选了此山林水旁,自盖了住处,自制了家当,一年四季在这儿养蜂为生。</p><p class="ql-block">我们认识老谢也是出于偶然,那是一个隆冬季节,几个好友进山游玩,走在湖面冰上,忽見W踩破冰面掉进水中。虽很快被拉上岸,但衣服全部湿透,很快就结成冰,可見是多么狼狈。此刻,寂静无人的山林突现一猎手跑过来,二话沒说,脱下大衣穿于落水者身上,拉着就走。我等急就跟上,过一小山坡,就进了他的家,问他何人,答曰老谢。闲话少叙,老谢自已的里外冬衣就穿到了难者身上。大家围坐火旁,老谢给大伙儿每人倒了一碗热蜂蜜水喝下暖身。从此,我们就成了朋友。</p><p class="ql-block">‌沒过多久,便春暖花开了,雁湖复映山林,一片山清水秀。</p><p class="ql-block">‌为了报答老谢,也是为了看望老友,我等趁这大好春光,再次进山。</p><p class="ql-block">‌但湖面早己水波微澜,又沒渡船,只好绕走山路,山路要绕过半个湖面,且湖边无路,满是绝壁山崖,绕水走必上山,横在峭壁中间有条小路,宽不过一米,且很少有人走,杂草丛生,路面凹凸不平,走此路大约七八里路。但,凡有路即可行,无非就是高于水面百米,一路峭壁而已。我等野游习惯了,也沒当回事,近两个小时顺利通过,前面即进入漫坡树林,很快抵达了老谢家。</p><p class="ql-block">‌中午老谢又是满招待,一半的吃喝都和蜂品有关,一半又是湖魚和山珍,酒足饭饱后,开始帮老谢干活儿,摇脾取蜜。养蜂这活儿除了山花季节放蜂釆花蕊酿蜜之外,冬季均靠人喂,白糖蜂蜜水熬成粥状,外加盐水喂食,以维持蜜蜂的生息,而春夏秋三季山中不断的草树花卉,就不用人喂了。但取蜜取浆割脾取胶等全靠人工。在老谢的指导下,我们分工合作,一个下午替老谢干了三天的活儿。后来都成了行家里手。</p><p class="ql-block">‌老谢爱笑,瘦高精干的外表,走山路如履平地,而且不论干什么都行动迅速,身手矫健。他夫妻俩口在山坡上摆了百十箱蜂房,住房前种满了蔬莱瓜果,房高的果架上长满了各种瓜类,山中多见的松鼠和各种小鸟,在他的房前屋后均可見到窝巢,他一天忙到晚,很少休息,虽辛苦,但这山林湖水取之不尽,这青山茂林湖边水畔,真成了世外桃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忙了一天,天色己临黄昏,这次来是第一次,以后就方便了,老谢领我们来到坡下水边,見他自备了一条舢舨,划船到对岸很是方便,这也成了我们后来进山的工具。</p><p class="ql-block">‌我等一行数人坐在船上,老谢一直送我们到山口。下船后我们目送老谢划船归去,一直见他消失在远远的暮色流岚之中。</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End)</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