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县汉高山采风

小米粒

<p class="ql-block">七绝·汉高山寄怀(新韵)</p><p class="ql-block">文/卫彦琴</p><p class="ql-block">万山朝拜仰孤峰,血气方遒石染红。</p><p class="ql-block">一代风云从此起,水歌松唱鸟争鸣。</p> <p class="ql-block">与一座山对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卫彦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月,与一座山对话</p><p class="ql-block">醒来的春天,汉高山披一身云霞</p><p class="ql-block">成群的云朵在山谷间聚集</p><p class="ql-block">聚集的还有一块块蟒头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些紫红色的岩石</p><p class="ql-block">我不知道,它们蕴藏着怎样的苦难与挣扎</p><p class="ql-block">从深林中探出的无数蛇头</p><p class="ql-block">或缩头藏身,或伸脖探路,或纵势欲搏</p><p class="ql-block">仿佛汉王朝的刀戈与旌旗</p><p class="ql-block">在挥舞,在拚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儒释道交融,堆起一座座文化的山峰</p><p class="ql-block">水顺山势,风从云起</p><p class="ql-block">丝绸之路,贯通西域</p><p class="ql-block">让一个“汉”字,名扬天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汉高山,和汉人一样</p><p class="ql-block">静静地行走</p><p class="ql-block">走了一程,又一程</p><p class="ql-block">那些攀缓的足迹叠加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此刻,我站在汉高山的肩头</p><p class="ql-block">将目光投向历史谷底</p><p class="ql-block">接通了未来的视线</p><p class="ql-block">它的心跳和足音,在我耳边久久轰响……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仰望汉高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文/卫彦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也许由于文人的“望文生义”吧,在未见汉高山之前,我就先喜欢上了它的名字。一个“汉”字多么大气磅礴!中原百姓叫“汉人”,华夏民族叫“汉族”,中国人的母语是“汉语”,使用的文字叫“汉字”,而此山敢叫“汉高山”,一定也有令万山朝拜的大汉气度吧。</p><p class="ql-block"> 汉高山,位于临县玉坪乡东南部、距临县县城20余公里 ,山名的由来也是几经辗转。据说,此山最初叫磨膝山,因两个诸侯国的首领于此谈判,谈判破裂后,其中一位首领挥拳将山的东部劈了一半,此后将磨膝山改名满堂山。后又因汉高祖征战打江山时,来山上避过暑,改名汉高山。</p><p class="ql-block"> 一大早,我们自离石出发,从方山县的横泉水库折入,翻山而下的时候,看到对面有一座山直插云霄,我不禁在心里惊叹:真是高峰入云霄,仰首一片天啊。此刻由于阳光还藏在薄薄的云层之后,天空一片灰白,远远望去,“有亭翼然临于山顶”的是新盖的庙宇,掩映在一片空濛之中,再现“乾坤日夜浮”的美感。车子下到汉高村,就看到了一个写有“汉高山”的彩绘木门,哦,汉高山已近在咫尺。</p><p class="ql-block"> 驱车沿着六米宽的水泥路蜿蜒而上,“跃上葱茏四百旋”,才靠近天边的云朵。“手可摘星辰”、“离天三尺三”等诗句在眼前一一印证。其实海拔1740米的汉高山在吕梁也不算特别高的山,但由于周围百十里以内再无高山,所以显得孤高突兀。上得山来,眼前豁然开朗,环顾四周,群山朝拜,唯我独尊;清风抚面,手拂白云。极目远眺,西北方向的紫金山、大度山亦真亦幻,临县城的高楼、京能电厂的煤灰传送通道亦若隐若现,东北方向的黑茶山直入云端,东南方向的方山县城一角和横泉水库也尽显风流。</p><p class="ql-block"> 因春寒未退,整个山还保留着淡妆素裹的朴质,但于一片苍茫中已现星星点点的绿意。山谷中飘荡着淡淡的雾气,与天边浮动的云层连成一体,汇成一片安静的汪洋,给人一种步入仙境的愉悦。此刻,站立山顶,你仿佛置身于一个与群山对语,逐云而飞的广阔天地之中,虽然耳中无声,心底却有无数声音回旋。记得读蒋勋先生的《山盟》一文时,书中写到“一个人一生只能舍给一座山,看山太多,也会目迷,山上的盟约,也可以一一告别,唯一可以谨记于心的,是连山的姿态都可以不坚持的宽坦大度”。是啊,不露山峰,却可以处处是山,是何等的境界啊。儒家也说“仁者乐山”“仁者静”,山似乎更象征了生命久动之后的止息,纷乱之中的僻静,是从纷扰中退下的静定与沉思,是专注于一时一地的简单。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人可以沉浸于山的世界里,聆听大自然的足音。</p><p class="ql-block"> 据导游介绍,汉高山整体呈不规则半椭圆锥形,南、西、北三面圆润丰满,植被茂密,但山水相搏的过程中,留下了不同的地理风貌。北边被流水冲刷的沟谷,把大地切割成一些横卧着的巨兽,有一种雄壮的美;西边的山更像一些四通八达的脉管,层叠的梯田里涌动着新鲜的血液;东北面犹如刀削斧劈,尽是悬崖峭壁,延续着亘古的豪壮刚毅。这些裸露的山岩经过多年的风雨雕镂,一个个都似从深林中探出的蛇头,或欲缩头藏身,或欲延颈探路,或欲纵势相搏,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从裸露的山岩处看,汉高山紫红色的岩体整体向东、向上倾斜,越到中心岩石颜色越红,当地人形象地称为红心石。仿佛在亿万年前,地底郁积了巨大的能量无处释放,终于冲破汉高山东侧厚厚的凝灰岩层,形成这鬼斧神工、美妙绝伦的壮丽景观。</p><p class="ql-block"> 跟随导游的脚步,我们迈向山东北面的紫红色双蟒头岩。据说汉高山顶部大体呈梭形,南北长200余米,东西宽处30多米,窄处仅有数米,像一只横躺着的巨蟒。当我顺着崖下的石砌台阶来到观景台时,仿佛又听到了当年横卧于此的那条巨蟒发出的沉闷叹息。相传,在汉朝建立以前,满堂山上住着一条千年修行未得正果的巨蟒,经苏子树提醒而向攻打匈奴路过此地的汉高祖讨封。当刘邦看到蟒蛇摇头摆尾张着大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吓得后退了两步。大蛇连忙说:“高祖皇帝您好!您说蛇大了变啥?” , “蛇大变蟒。” “那蟒大又变啥?” “小蟒变大蟒。”刘邦随口答道。大蛇心中本希望刘邦说蟒大变龙的,无奈、失望之余,大蛇张大嘴叹了口气。刘邦见大蛇张口,恐怕要伤他,情急之下,手举宝剑,一剑就将蛇头砍了下来。飞溅出的蟒血染红了满山的石头,直到现在,大禹沟、安业沟的河滩里“红心石”还是到处可见。由于这种石头石质坚硬,盖房子使用既美观又耐久,成为了当地人喜欢的建筑材料。又说巨蟒多年以后转世投胎,就是后来的王莽。王莽篡位是对汉高祖当年一剑之仇的报复,从此汉室江山一分为二,即东汉和西汉。而光武帝刘秀出逃,也经神人指点到过汉高山避难,在此山谋划收复汉室江山。</p><p class="ql-block"> 一个可以自圆其说的传说故事,无论真假几分,都可为汉高山增加神秘色彩。当你站在汉高山上,浸润于一个传说之中,更能深切体会到近处沟壑纵横的地貌正延续着演绎了千万年的山水相依故事。山在水中流动,水把大山的寄托带向远方,也把汉高山推上历史的舞台,让它充分展示汉朝400多年煌煌大业的骄傲。现今那些蟒头状的红心石,仿佛还在彰显着汉高祖挥剑斩白蛇的气魄和勇武,诉说着汉朝文化的辉煌灿烂。</p><p class="ql-block"> 人们常用“高山仰止”来形容对高尚德行的崇敬,高山也是英雄的江山。汉朝北定匈奴,勒石以还;南稳交阯,铜柱铭功。开疆扩土,壮我中华,创下了此前最大的105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历史进入汉朝,华夏文明亦迎来了文化繁荣的大时代。如果说秦王朝的统一文化改变了中国人的精神价值,决定了中国文化的走向,为中国文化打下了一个坚实底盘,汉王朝则为中国文化建立了一个儒释道三足鼎立框架,提供了一副洞穿历史的长远目光。它先撷取了道家文化,成就了“文景之治”,同时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确立了儒家思想的主导地位,引进了佛学。而且,对外开辟了丝绸之路,促进了中外文化的交流,使一个“汉”字变得大气磅礴,从此中原百姓叫“汉人”,华夏民族叫“汉族”。在文学史上,百家之学回潮,纵横之学盛行,整个社会也充溢着高昂的盛世豪情,汉赋“包括宇宙,总揽人物”的恢宏气度,《史记》“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史学气魄,都贯穿着一种积极向上、自强不息的精神。</p><p class="ql-block"> 其实,在汉高山的雄姿里,也挺拔着它高风铮骨的浩气,昭示着永攀高峰的魄力,蕴含着一种博大精深的品韵!它伟岸、坚定、率直,它谦逊、低调、沉稳,以一种超然的姿态,从斑驳的古道走来,向未来的蓝图伸去。 我想如果那些红色的岩石,可以用来承载灿烂的汉代文化,那一块块蟒头岩,一定能托举起汉高山的灵魂,让它成为远近闻名的汉代文化景区,让更多的游客走进历史隧道,与高山会晤,与历史对话。</p><p class="ql-block"> 有人说,历史是中国人信奉的宗教?由于神话的古史话倾向,自然神被历史中的人物所取代,于是有了对帝王将相的膜拜。据现有碑文记载,嘉庆初年,后大禹村秦光清经领,在原址依旧制重修了高祖庙、仙姑庙、龙王庙等,规模宏大,气势不凡,香火旺盛。但因年代久远,日渐破败,庙宇只剩轮廓和地基。近年来,临县一些民间人士捐资修通了玉坪沟、大禹沟直达山顶的水泥公路,在山顶从北到南,依次新建了真武庙、高祖庙、光武庙、千佛殿、龙王殿、仙姑庙、仙姑塔等;于山的东侧半山腰里修复了莽洞。庙基由白色砂岩建成,庙宇统一为红墙绿色琉璃瓦顶。站在这些高大的庙宇前,我仿佛看到前来祈愿敬香的人们,正把自己对历史的信仰高高举起,把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融入自己的使命之中。</p><p class="ql-block"> 一座山就是一段岁月,一座山也是一方风景,一种气度。由于从小在山里生长,儿时赤脚在黄土地里奔跑,山就是脚下坚实的支撑,亦是背后可依的靠山,是我成长的摇篮,是我迈向更加广阔天地的起点。山石平凡而坚硬的品质,深深刻印在我的心灵深处,成长为一种亲切的守护。 离开汉高山的一瞬,我再次回头,耳边传来一阵喧响,眼前出现了一幅盛景:汉高山下,那山梁上弯弯曲曲的山路,宛如一条精神焕发的彩链,将雄浑神奇的昨天和辉煌灿烂的明天连在一起,一串串脚印坚实而鲜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4年3月27日于交口县第一中学</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卫彦琴,笔名小米粒。山西省作协、民协、影协会员,吕梁市优秀传统文化研究会理事、吕梁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心理学硕士,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高中一级教师,喜欢文学,历史,哲学。有多篇诗歌、散文、报告文学散见于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