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秋天来了。一望无际的黄河平原,一片红色,一片黄色,五彩缤纷,一派丰收景象。</p><p class="ql-block"> 今年虽说运动来了,大伙儿今天参加批斗会,明天学习最高指示,没有好好务艺庄稼,但黄河平原那肥沃的土地,种什么长什么,长什么收什么,今年又是个丰收的年景。你看那成片成片的高粱,在秋阳的抚摸下,脸蛋儿一天比一天漂亮,由最初的嫩青色,变成了粉红,再由粉红变成了鲜红,又由鲜红变成了紫红,煞是好看。玉米也是由最初的藏金掖玉,到后来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满心喜悦,笑呵呵地露出了金黄金黄的玉米豆子!</p><p class="ql-block"> 秋风一过,黄河平原上的人们,就开始收割庄稼了,待到 霜降之前,庄稼都要被拉到生产队场面,依各类作物各自码垛在场面的四周。接下来的农活儿,就是糜子碾场扬场,高粱谷子掐穗碾打,玉米脱粒了。</p><p class="ql-block"> 从庄稼上场到碾打分粮完毕,要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此期间,生产队都要派人下夜看场,以防被人偷盗。</p><p class="ql-block"> 新民堡每年的下夜看场的差事,几乎被二河包圆了。社员和队长一致推举二河,一来二河是公认的君子,不偷不盗,正正派派,大伙儿相信他服气他。二来二河是光棍一条,夜晚在家也是一个人,下夜看场方便。</p><p class="ql-block"> 今年呢?下夜看场照例还是二河。二河领受了任务,从家里搬来一卷“麦活子”(行李),在糜子垛上用糜子捆搭了一个简单的窝棚,就算一切准备停当了。</p><p class="ql-block"> 往年,二河都是自己在家早早地做得吃了饭,再到场面值班。今年有了水花,二河的晚饭都是水花做好送来。</p><p class="ql-block"> 自从水花一家搬来新民堡,二河和水花那种男女鱼水之欢之事,就不那么方便了,毕竟家里的炕上,还躺着水花的男人。二河寄住在饲养员的房子,那里是生产队的公共场所,人来人往,更不方便做那事。两人实在难耐寂寞,就只好偷偷摸摸到高粱玉米地里做那好事。</p><p class="ql-block"> 夏秋两季的青纱帐,是多少有情男女们畅饮爱情琼浆玉液的美妙之所啊!</p><p class="ql-block"> 秋后,庄稼收割完,青纱帐没了,二河和水花,又得忍受难熬的饥渴。这回好了,二河看场,场面的窝棚,就是他们幽会偷欢的绝好去处。他俩夜夜尽欢,乐不思蜀,有时水花也就在窝棚里过夜。</p><p class="ql-block"> 善良的人儿呀,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危险正在悄悄地一步一步地走近他们,他们却浑然不知…… </p><p class="ql-block"> 那次调戏妇女、被二河痛打事件,让灰皮二后生丢人败兴,很没面子!他不仅一只眼窝差不多被打瞎了,还受到了公社领导的严厉批评。真是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他忍气吞声,夹着尾巴,消消停停地再也没有公开和二河水花作对。但灰皮毕竟是灰皮,狗岂能改了吃屎的本性?他表面狗戴帽子装作好人,暗地里却做着报复的准备!</p><p class="ql-block"> 一天天黑时分,二河吃过水花送来的饭,俩人又燃起激情,于是便宽衣解带,缠绕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水花刚开始兴奋呻吟,就听窝棚外有人大喝一声:“抓流氓!”且说且窝棚口就有人影在晃动,手电筒的白光也在乱晃,还有一支黑洞洞的枪口伸进了窝棚!</p><p class="ql-block"> 二河和水花被惊得魂飞魄散!他俩赶紧穿衣,二河抖抖索索,慌乱中把裤子套到了头上。费了好一阵功夫也没穿好衣服。水花却还算镇定,边帮二河穿衣,边小声对二河说:“别怕,没事儿,该下咋就咋哇,怕也没用!”</p><p class="ql-block"> 俩人穿好衣服,走出窝棚。来人说:“我们是公社群专指挥部的,跟我们走一趟。”</p><p class="ql-block"> 二河水花一听,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用问,这肯定又是灰皮的旨意。</p><p class="ql-block">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王振荣,网名鄂尔多斯山羊,资深记者,鄂尔多斯作家协会名誉主席,鄂尔多斯诗词学会顾问,鄂尔多斯山羊文学平台主编。出版小说散文诗歌集多部,代表作有中篇小说《二河和他的女人》、电视连续剧本《风雨达拉滩》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