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玛坝梯田—哈尼人的巨作

老史

又到了四月天，头顶上的天空像小孩儿的脸，时阴时晴，晴起来湛蓝如洗，说变脸阴霾密布，阴森的有点吓人。

古人云：人间四月芳菲尽，我觉得应当是人间四月尽芳菲。一眼望去满目葱茏，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

大自然让四月的天气给打扮得满世界的盎然绿意，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绿色画卷，一阵阵温暖的阳光和柔和的风，把大地整得五颜六色的，每一处都是生命的诗篇。

恰逢清明小长假，是时候去一个陌生的环境，领略一下不一样的暮春世界。

四月虽说是暮春时节，可接下来是一个更加火辣热烈的夏季，这日子想不热闹、不红火都不行。

我们开车穿过一片片一毛不毛的红土地，又走过数十公里极其颠簸的盘山公路，期间有过犹豫，想过放弃，又想到古人曾云“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王安石这句话我常常给简化为：瑰丽之奇景常在于险远，多么言简意赅。

就这样沿着山路，左转右转，从谷底爬上山尖，又从山顶下到谷底，眼前的景色就渐入佳境了。看起来古代老王也曾走过跟我们同样的路。

我们终于见到了撒马坝万亩梯田景区的大门了，撒马坝是我们这次出行的主要目的地。

但它不是我们今天的目标，眼下是入住红河县宝宝华镇一个哈尼族人家的民宿，下午的活动是去稻田摸稻花鱼——一种养在稻田中的鲤鱼。

在哈尼语中，“撒玛坝”意思是宽阔的田地。可是等你真正的看到撒马坝梯田时，才能真正感觉到哈尼族人心中的“宽阔”是多么的难得，尤其是对那些来自中原、东北等平原地区的游客，心中颇有感慨。

撒马坝梯田是世界文化遗产——哈尼梯田的一部分，它始建于明朝洪武年间（1382—1398年），是整个红河哈尼梯田史书中有记载的最早开垦地之一。

你瞅瞅，刚一入住，稍微洗涮了一下，就饶有兴趣的走出门来，四处走走看看，那是因为这种环境是我从来不曾体验过的。

刚一出门，一下子就被眼前的美丽风景给迷住了。

根本无需刻意取景，尽管随手按动拍摄键。画面上有点“噪音”显得更真实，更贴近生活。这样才能真实的展现哈尼族人世世代代、生生不息“雕刻”出来的这片山水田园风光。

一池池波光粼粼的春水，一排排青青春柳，这正是清明暮春的好景色。

眼前的景色就像一幅流动的画卷，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刚一来的我好像就有点爱上这里的山山水水了。

出门只需往前走上百米左右，回头一望，我的妈妈呀，是不是有点太漂亮了，一直在想像当中的灌水梯田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这幸福来的有点太突然了。

我们就下榻在后面的小村子里，后有青山前有水，听懂些风水的人讲，这种地方是最适宜居住的选址。哈尼族祖祖辈辈居住在风水宝地，难怪听房东讲，他们村子中的老人都很长寿，80多岁的稀松平常，90多岁的也随处可见，100以上的也有好几个。

山水画不？

这里一点工业都没有，所以绝对没有大气污染，远处白茫茫的是淡淡的纯雾不含一点点霾。因为整个地表基本都被水所覆盖，白天太阳照耀着大地，空气温度高，地面蒸腾作用使地面水蒸发，水都以蒸汽的形式飘荡在空中，到了夜晚，太阳回家睡觉了，气温降低，空气中容纳不下那么多水分，原本空气当中以水蒸气形式存在的水分，便纷纷凝结成微小水滴，漂浮在空气当中，以便成了雾。这种现象尤其是在早晨尤为明显。

万绿丛中一点红。

这张照片的亮点是那万绿丛中一点红，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她是我们所入住民宿老板的女儿，只有七八岁左右，很活泼，也很有个性。这一抹红色在整张以各种绿色为主的画面中，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让图片看起来不那么单调。

泽国？水乡？一派田园风光。

这是我们准备下稻田“浑水摸鱼”的前奏，要走到最前边那块稻田，就要沿着田埂。

房东家育的秧苗。

我们到来的时候正是准备春种的时节，秧苗已育好，就等耕地后的插秧了。

这一片绿油油的秧苗，看着就格外的赏心悦目。

走在田埂上，朝着要摸鱼的地块方向走去。

仔细看田埂上的人都是我们的队伍，有五、六、七、八个，一个个都显得十分兴奋。那是因为我们是一群来自北方的……不是狼，而是旱鸭子，下水田对我们来说本身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而且还是摸鱼，那更是开天辟地的事儿了，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到了这时，全体人员纷纷“丢盔弃甲”，争先恐后湿足试水。每个人都保持着端庄、绅士的形态，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待到潜伏内心数十年的孩童玩耍的天性一旦释放出来，那场面比起娃娃们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房东用手一指，就是这块稻田了，于是扑通扑通一阵声音过后，就是这个场面了，现在的衣服、裤子都很干净，这是下水的第一分钟。

房东家的小姑娘居然穿着裙子下了稻田。

水下的淤泥有一尺多深，再加上水的阻力，在稻田中行走极为困难，跟陆地上走路截然不同。在陆地上行走，只要你有走的意愿，上身略一倾斜，脚步跟上就行，想快点就快点，想拐弯就拐弯；在稻田里，你想走还得问问脚下的淤泥让不让你走，让你能走几步。

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行走，那真是走几步、走多块，由地不由己。

在人们热火朝天的忙着摸鱼这档口，我们的团队中居然有一个人没有“湿足”，坐在田埂上跟一位哈尼族老人家畅快的聊着天。

戴帽子的女子是人家我的亲家母，满头白发的老人是典型的哈尼土著，房东的老娘。

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记录下这一瞬间，你看他们的表情都是笑意盈盈，不知道是唠到什么开心事儿了，心领神会的都笑了。

直到晚上吃过晚饭，我才知道，这两位大仙，一个讲着哈尼族语言，一个讲着河北方言，因为他们一个只会哈尼语言，一个不善讲普通话，居然还能聊的这么开心，这就是民间传说的鸡同鸭讲话，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说得大家都听不懂时，相视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心领神会了。

我是服了他们了，真是神仙唠嗑。

在我们摸鱼忙得不可开交时，老板娘也来到了田边，在田埂上揪着什么草本植物，我问老板娘你揪这个干什么？

“吃啊”

“这个草也能吃？”

“能啊，这叫鱼腥草。”

“啊……？？？”

“让我看看”

果然是鱼腥草。

嗨，羞煞我也，对于酷爱鱼腥草的人家我，今天算是涨了大见识了。

这鱼腥草就在眼前，遍地都是，长满了田埂，竟然没有认出来，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这草太低调。如果这草摆在盘子里，或是摆在农贸市场，再或是白白的根茎再长一些……，总之没认出它来，是草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我家孙儿终于赤膊上阵了，穿那许多衣服都是累赘，影响捕鱼动作的灵敏性，要不是考虑咱都是大小伙子了，一定连那一点遮羞布也一并褪去了。

一下午的战绩，我们大约摸了有二、三十条稻花鱼，稻花鱼身体颜色较浅，最大也就是三两左右，听老板说，三两重的鱼基本上是生长两年的。我们带着一下午的成果准备“回家”炖鱼。

在我们回民宿的路上有一眼一直流水的“龙玛长寿泉”，旁边有一个说明，上面写到：梯田边一眼神泉，曾是历代落恐土司署指定饮用水，泉水饮之回甜、唇齿留香，确实非同一般。但凡嫁入龙玛村的外村姑娘若有眼疾，坚持用长寿泉水洗脸月余后，不仅眼疾痊愈，连相貌也变得俏丽多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变美变靓那是自然，村中长者长寿，皆与此泉大有关系。许多外地客人离开龙玛时都会大桶小桶捎上一车长寿泉水回家。

我们没带大桶小桶，于是每个人都蹲下来喝上几口。我仅饮了两口，我是担心，万一这泉水一下子灵验了，那还不把我家娃儿愁死。

这是一碗蘸水，老板说这是哈尼族人的蘸水，说是蘸水，我觉得更像一道菜，因为蘸水中的固形物堆得碗里满满的，都冒了尖了。

蘸水是用鸡内脏、鸡肚子里的鸡蛋、鸡血加上很多的香料和配菜煮制的，味道很好，我是没把它当成蘸水，反倒是吃了不少鸡蛋、鸡血和配菜。

这是一碗煮鱼，鱼是我们下午在稻田里摸到的稻花鱼，这一碗有四、五条之多。

据我们团队中的资深云南吃货说，这鱼很好吃，鱼肉很清甜，哈尼族的煮鱼方式更能突出稻花鱼本身的鲜味。而我也自诩为吃货一个，但我的特点是涉猎食材品种更加广泛，而对食材自身味道的细微差别，则缺少一些鉴赏和分辨能力。

乍一看这就是一盘时蔬，你能看得出来是折耳根吗？折耳根不是应当以白色的匍匐茎为主吗？这盘里连一点白色都见不到，偶尔见到星星点点白色是加入的蒜末，准确的说这盘绿菜应当叫做凉拌折耳根鲜叶。

夹一筷子放入口中细嚼慢品，有鱼腥草的味道，但是比纯白色匍匐茎要小的多，苦味偏大一些，缺少了那种折耳根一咬下去溢出很多汁水快感。

这是一盘炒的“花儿朵朵”，挺好吃的。

问老板娘这叫什么花？老板娘说了好几遍，我们都没听懂，就连云南半土著也没听懂。

再问花儿名字的几个字怎么写？老板娘说她也不知道是那几个字，只是知道是长在很高的大树上。于是又让老板娘拿了几朵还没下锅的鲜花，用软件识别了一下。

原来这花儿叫洋紫荆，学名叫做羊蹄甲。

拿了图给老板娘看，老板娘说：对，就是这个。

羊蹄甲在广东很常见，路边的绿化乔木很多都是木棉、异木棉和羊蹄甲。羊蹄甲开花有两种，红花和白花，红花羊蹄甲也长得和白花差不多，虽然也可以吃，但是一般人们常吃的还是白花羊蹄甲。

白花羊蹄甲还有一个我们比较熟悉的名字，人们经常叫它的别名——白花洋紫荆，是一种观赏植物，也是咱们香港区旗上面的紫荆花形象。

没想到吧，这么大名鼎鼎的白花洋紫荆居然是一种集观赏、食用于一体的植物。

还有一只本地跑地鸡，属于很年轻的那种。

其实吃着心里挺不忍的，我们要是不来，他家稻田里的鱼、年轻的鸡肯定还在欢快的游着、跑着，都是因为我们的到来，它们随时都会有恶运降到头上。

吃过晚饭，老板就到邻居家应酬去了，很晚了大约快十点了，老板才回来，又跟我们畅饮、畅聊。

老板很热情也很健谈，跟我们讲了很多哈尼族的风俗，这几天恰逢清明节，是祭祖扫墓高峰期。老板刚刚出去应酬就是到邻居家喝上几杯酒，这是礼节。

哈尼族人过清明节就像过年一样，按照他们的习俗，每家祭祖时都要大摆筵宴，同时邀请周围邻居、同村亲戚，出嫁或结婚在外的兄弟姊妹，亲戚们在这一天都会赶回来，而且都要带一只活鸡作为礼物，哈尼族人过清明挺费鸡的。

他们上午共同祭拜老祖，下午祭扫自己家长辈。第二天，正好是老板要摆宴席，他说大约要七、八桌的样子，他还热情的邀请我们再留一天，说是场面相当热闹，能够赶上也是很难得的，可是娃儿们第二天还要上班，那是一定要赶回去的。

老板年轻时在昆明打工，做家用电器的销售和维修，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后，回村创业，据他讲，他们村的第一台冰箱、第一台电视还有好多的第一都是他给带回来的……后来又被全村村民推举为村长，当了村长的他自作主张把家里的地也贡献出去修了路了，搞得他老娘很长时间都不理他。

我们又问他梯田什么季节最好看？他说各个季节有不同的看点，春季灌水、夏季一片片深浅不一的绿色、秋季五颜六色……

我们又问他，牛耕地的时候是不是要把稻田中的水放掉，老板告诉我们，稻田中的水一年四季都在，从来不放，就连收割季节都不放。

插秧时秧苗也是一颗秧苗一插……这和我们原来认知大相径庭，竟然在稻子成熟期晒米阶段也不放水。

跟老板聊的很开心，老板兴致来了，非要带我们去稻田捉黄鳝，刚到稻田边，感觉脚下不稳，身子一歪就失去重心了，幸亏身手敏捷，直接跳下一米高的田埂，落入秧苗畦里，落地站稳后看了看还好，只是鞋子上沾了些泥巴，果断决定不跟他们去了，要是掉到水里可就真麻烦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来到了撒玛坝景区，这是我们这次出行最核心的任务。

撒玛坝景区距离红河县城28公里，当地有句谚语：“不到撒玛坝，不知梯田大"，撒玛坝在哈尼语当中的意思为——宽阔的山区田地。

哈尼族人祖祖辈辈历经千百年，开垦出气势磅礴，天人合一的森林、村寨、梯田、水系四维共构农耕文明奇观。从热带河谷（海拔600米）至哀牢山巅（海拔1880米）之间共有4300多级梯田，总面积1.6万余亩。

撒玛坝万亩梯田是哈尼梯田的明珠和代表，荣获了"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和"世界文化遗产"双重遗产的美誉，这里也有国家湿地公园、中国最大连片哈尼梯田的殊荣。

依照民宿老板的指点，我们早上六点半出发，进入撒玛坝景区。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鲁亏巴底观景台。这是撒马坝景区位置最好的观景台，游客人数不多，加上我们也不过二十几人。

在鲁亏巴底观景台入口处竖立着一块观景台的说明木牌，上面是这样介绍这个观景台的。

鲁亏巴底，哈尼语，意为陡峭的石崖，海拔1697米，是观赏万亩梯田的最佳观景台之一。据说，在世界上众多有名的梯田观景台中，能在一个视觉点将万亩梯田尽收眼底的只有鲁亏巴底。

纵览森林﹣村寨﹣梯田﹣水系四维共构的农耕文明，万亩梯田神韵更加迷人，无论是蓝天白云，日出月落，或云海缭绕，或烟雨迷蒙……梯田景观都如诗似画，令人无限遐想。

看了这个介绍，我拍了一张有梯田、有村庄、有森林又有水系的四维共存图。

这个画面糊得一团糟，只有凭想象才能理出个头绪。

我们之所以选择如此之早进入景区有几点考虑：1.运气好的能看到日出，或是朝阳照耀下的成片的撒马坝梯田。2.早晨八点半之前进入景区可以开车进入，因为观景台距离景区大门还有两公里之遥，若在八点半之后进入景区的话，私家车不允许进去，只能乘坐景区观光车到达观景台。3.清晨游客少，拍照时画面更干净。

结果呢，我们的运气属于那种很不走运的那种，如果没有雾气则可以清晰的看到朝阳喷薄而出的过程，地面上可以看到朝晖铺潵的梯田，想想那该是何等的壮观；如果雾很大，我们处在高位，脚下是飘渺翻腾的云海，虽然看不到梯田，但站在云端，有种平步青云的感觉也很不错。

然而，我们遇到的却是有雾，雾又不大，拍日出雾蒙蒙一片，看梯田吧，又看不清，有点赵二爷捣蒜两耽误的感觉。

拍出的旭日东升是这样的。

拍摄梯田，只能用变焦把画面尽量拉近，以减少雾气的干扰，其代价就是彩色的画面基本变成黑白的。

观景台的下一层有一棵号称是撒马坝梯田的迎客松。

坚持在观景台上等了好久，希望能有奇迹出现，直到感觉已经日上三竿了，雾气基本没什么变化，只是天空更亮了，照片上似乎有点绿色了。

又等了一阵子，颜色、层次更好一些。

我终于明白那些能拍出美丽的云海、壮丽的梯田、雄伟的日出的人们，为了一张令自己满意的照片，他们要付出多么艰辛的劳动，没准儿还得长久的日复一日的坚持和等待，就为了捕捉那一刻转瞬即逝的瞬间，把那一刹那变成永恒、变成艺术、变成作品。

我也更加深刻的理解了日出、云海、梯田就是鱼和熊掌的关系，不要说兼得，能得一件已经相当不易了。

我没有摄影艺术家艺术天分，更没有他们的耐心，只是在离开这片神奇的梯田后，又查阅了这片美丽梯田的历史沿革，

最早在战国时期《尚书．禹贡》里就有哈尼族治理梯田的记载。再后来到了明洪武年间（1360-1399年），宝华左能土司吴蚌颇倡导民众劈山开渠，造水田，成就卓著，被朝廷封为首任土司官，允许世袭。明朝皇帝曾赐予哈尼族人民"山岳神雕平"的美誉。撒玛坝的开垦从那时起一直持续到了明清两朝。

所以撒马坝梯田绝不是一块普通的土地，它是一副波澜壮阔的艺术品，是哈尼人以大自然为蓝本，世世代代辛勤绘制的鸿篇巨制。

早晨的太阳已经升到了老高的地方了，照得这片红土地更加鲜艳，天空的蓝色也一点点加重，景区还是一片静悄悄的。

我知道今天我是一只早起的鸟儿，然而并不是早起的鸟儿一定会有虫吃，能吃到虫的鸟儿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一定要有虫儿在那里等着鸟儿去吃。

今日确定无虫。

今日人家我这只早起的鸟儿，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几乎空无一人的景区，无意中发现路边一个巨型鸟窝，那里也有两只“早起的鸟”，会不会比我起的还早。

他们也一定是来看梯田的，肯定也是看了个寂寞，不过看他们脸上的笑意盈盈，没有因为天不助之而沮丧，反倒是一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路走走，在哈尼族人世代居住的地方，寻个鸟窝，卧一卧，倒也是乐趣无限。

开车回“家”，一路在青石板路上颠簸，这条路位于半山腰上，左、右两侧都是哈尼人的民居，每家每户都是独门独院，民房的样式也是各式各样。这时突然想到前一天晚上老板讲的一件趣事：去年老板带着他的爹娘去了一趟成都旅游，老人家看到城市一个个小区楼房林立，建筑样式雷同，可把老板的爹娘愁死了，一直在问她的儿子，这楼房都长得一模一样的，城里人怎么能找得到自己的家呢！

在回家的路上，偶尔往山下一瞥，突然发现眼前就有一片灌满水的梯田，近在咫尺，在晨曦的映照下，梯田闪耀着淡淡的光彩，也是如梦如幻，令人陶醉。

哈尼的梯田最佳观赏期是每年的11月至次年4月间，因为在这段时间的梯田中稻谷已收割，田中只有所灌之水，拍摄的照片光影效果极佳。

我曾经看过许许多多哈尼梯田的照片，那壮观美丽的画面一直记忆犹新。

今天我们来了，在人们认为梯田最好看的季节，站在撒马坝最佳位置的观景台，看着那蒙着面纱的层层叠叠的梯田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村庄，没有感觉到想像中的震撼，反而是这里的梯田更真实、更直面。因为距离梯田更近，看得也更为真切。

我在心里把这片美丽的梯田叫做小撒马坝。远处的村子就是我们住宿的地方，听房东讲这个村子只有七十几户人家，三百人左右。能投宿在这样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实在是令人雀跃不已。

城里人来到这里只是玩乐，看哪儿都新奇，但这里的村民要生活必须耕地、种田、收获，还要砍柴、饲养家畜，一年到头有干不完的活儿。其实无论在哪里，生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吃过早饭，我们离开了宝华镇，按照老板指点的道路，前往红河县，老板说途中会路过桂东梯田，也值得停车欣赏一番。

这就是桂东梯田，好像比撒马坝梯田稍微清晰一点，颜色也更鲜艳一些。

桂东梯田共有4106亩，599层，桂东梯田以秀丽著称，如果把宝华的撒马坝万亩梯田比作豪气的汉子，桂东梯田则是一个温婉清丽的佳人。

看那层层溢彩、道道流光的梯田，自山脚一直漫延上去，水光潋滟，阡陌逶迤，景色绮丽，恰如流动的诗，梦幻的画。

今年过了一个十分奇特的踏青的节日，在短短的几天里，跟哈尼族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同吃一锅饭，听他们讲哈尼族人的故事，感觉像做梦一样。

再见了撒马坝，我们一路向红河县驶去，那里还有别样的哈尼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