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有兄弟姐妹七人,被侄子戏称为七个葫芦娃。</p><p class="ql-block">我们的父母一生务农。父亲凭着一双粗糙的手,一犁犁一锄锄一镰镰一粒粒,春种秋收,辛苦地让一家人有饭吃。母亲迈着三寸金莲,饲养家禽家畜,缝补浆洗,凭一双巧手,一针针一线线一件件一双双,让我们有衣有鞋穿。敦厚朴实勤劳智慧的父母一生相亲相爱,温馨的家的氛围,让我们在一个充满爱的呵护的环境中成长。即使在吃糠咽菜的年月里,温暖都与我们相伴。他们虽然一字不识,但在我们到了入学年龄时都一个个送去入学读书,他们只知道读书有用,不一定说清楚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在我有记忆时,两位哥哥已在城里读书。收完庄稼后父亲会推着独轮车装满粮食和其它农付产品进城换钱给哥哥缴学杂费生活费。哥哥放假回来偶尔会带点发卡头绳之类给我们。我是跟着大姐去读小学的。记得有一次她不知哪来的自行车载着我去学校路上连人带车双双跌入路边的水沟里,爬起来继续去学校。我会学着大姐用红月季花花瓣揉汁塗脸蛋以红润,还用刨花泡水搽头发以光亮,女孩子都是爱美的。</p><p class="ql-block">对于弟弟妹妹的儿时记忆就是夏天用大木盆帮他们洗澡,其实就是孩子们间的戏嬉玩水而已。</p><p class="ql-block">后来我一天天长大,在我进城读中学时大哥已经师范毕业,当了人民教师,他开始和父母一起承担起弟弟妹妹们读书的费用,从未间断。即使在三年困难时期读大学的二哥为减轻家庭负担欲辍学回家,也被已有四个孩子的大哥大嫂阻止,并想方设法让二哥完成了大学学业。我中学毕业去上海读书,同年大学毕业的二哥便承担起我的读书费用,月月年年,直到我走出校门。二哥一人在外,二嫂自己带两个孩子在家乡生活,实属不易。期间师范毕业的大姐虽然自己家庭负担很重,也会挤出费用资助我。当我离开学校时,又远赴大西北。我和父母的联系靠他们身边的大弟与我书信来往。那时交通信息都不方便,发出一封信到收到回信也得一个月左右,打电报电话要到电报大楼去,即便单位有电话也是不允私人拨打的。我们通信内容大多是工作生活都好,家中父母兄弟姐妹都好。都好,这是对彼此最好的安慰了。</p><p class="ql-block">离家近三十年,父母渐老,兄弟姐妹一个个都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在我届天命之年携全家回归故里时,大哥已经升为爷爷了。</p><p class="ql-block">三十年聚少离多,沟通交流甚少,但是兄弟姐妹的情谊是紧密相连的。我的孩子长大后还说起"我们小时候每到过年我妈都会掉眼泪″,道出了我这个他乡游子对家中亲人的思念之情。"每逢佳节倍思亲"。亲情相与之恩何以回报呢?</p><p class="ql-block">我回到家乡,些许失落,些许陌生,些许惆怅。正是:</p><p class="ql-block">少小离家老大回,</p><p class="ql-block">乡音未改鬓已白。</p><p class="ql-block">邻里笑问你是谁,</p><p class="ql-block">他乡游子得回归。</p><p class="ql-block">一切从头开始。兄弟姐妹从工作到生活,从物质到精神,都给予我极大的帮助与抚慰。我深深体会到大家庭的温暖与快乐。我们也彼此了解了各自的人生百味,看到他们在经历了酸甜苦辣后获得的幸福生活,很是欣慰。</p><p class="ql-block">在父母健在的日子里我们同心协力伺奉二老,弟弟妹妹们为父母付出更多。父亲九十岁在睡梦中安祥离去了,无疾而终。母亲在过完百岁生日第二年也走完她的世纪人生路,无疾而终。大哥说,我们成了无父母的孤儿了。孤儿不孤。这些年我们常常相聚在一起。每当我们三姐妹去老家,在兄弟家,大哥会说,你们真好,有两个家,其中娘家也是你们永远的家。</p><p class="ql-block">兄长们逐年衰老,弟妹们也步入老年了。弟妹们成了兄弟姐妹的主心骨和生力军,常常是哪里有困难就有他们的身影。在老去的路上,有兄弟姐妹一路同行,真好!还有侄子的一手好菜相待,真好!</p><p class="ql-block">在未来的日子里,愿儿孙们平安幸福!愿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平安健康快乐每一天!</p> <p class="ql-block">老家</p> <p class="ql-block">1994年</p> <p class="ql-block">2024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