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从小出生于闽西革命老区龙岩。在那个动荡的时代,不谙世事的我便随被迫害的老父亲从龙岩来到了九龙江的上游小县———漳平漂泊。</p><p class="ql-block">上世纪七十年代,总算有了较为稳定的栖息地。整个小学期间,碾转了四处学校就读。</p><p class="ql-block">初、高中就近入了漳平三中就读。这是一座位于漳平县境内最大的一个乡镇。鹰厦铁路穿境而过,须经停五个三等小站才能驶离全境。</p> <p class="ql-block">动荡的生活,顽劣的脾气,整个学習生涯除了学习扯蛋外,其它各方面着实得到“全面发展”</p><p class="ql-block">长跑、游泳、登山等一切户外的技能,就是在漳平三中这所名不见经传的乡村中学中得以夯实。</p> <p class="ql-block">髙中班主任吴海清先生。没有他不断的“敲打”、鼓励。顽劣有加的我,也许就找不到前进的方向,眼下唯一值得自豪的文字功夫,正是在老师的慧眼挖掘下,不断被肯定和指点中,激发出了兴趣,得以坚持至今。</p> <p class="ql-block">我的发小陈生平。冲破世俗眼光,追求幸福,追求成功的途中功亏一匮,驾鹤远行,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p><p class="ql-block">忘不了每天上学时相约同行,放学后你用矮小的身躯替我背上书包,目送我从浮桥上一头扎下九龙江支流,潇洒击浪,逐波而下。</p><p class="ql-block">更忘不了,当我胆结石发作,疼得满地打滚时,是你从数里之外借来手拉板车,用瘦弱的身躯将我送回家时满额的汗水写下的深情。</p><p class="ql-block">后来听说你事业有成,书法精进,从偏远的乡小考入了县政府某科局,再后来………英华早逝。</p><p class="ql-block">借此文寄上一瓣心香:老同学你在仙乡还好吗?</p> <p class="ql-block">一群来自乡村的同学围在老师身旁,就我独出心裁地、散漫无拘地把书包搭于肩上…那时的我年少轻狂,青葱无知。</p><p class="ql-block">半个月之后,告别了校园,再也不闻朗朗书声,无可奈何地“奔赴”广阔天地,在浊水烂泥和蚂蟥横生的水田里,接受新生活的“再教育”。</p> <p class="ql-block">武陵坑,新桥辖区内的一个小山村,父老乡亲接纳了我,步入社会最初的五个多月,却让我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地方。</p><p class="ql-block">它有青涩岁月的期盼,也有无助时的挣扎,更有对前程迷茫时的磋砣,它承载了一个少年的成长过程。</p> <p class="ql-block">这位面色黝黑,神彩奕奕的大汉,即是我同窗数载的同学,又是我下乡在武陵坑的“土地公”,他的父親就是我所在生产队的队长。</p><p class="ql-block">2016年,离别闽西四十二载后,同学们在招集第三届同学会时,碾转反侧地从一千六百多公里的胶东半岛找到了我,又一次撩发少年狂,一骑单车,千里赴约。就是这位少年玩伴,摩托轰鸣,百里迎驾,从永安一路将我迎往武陵坑!还安排杀猪,邀约同学为我接风。</p><p class="ql-block">黄加明这份盛情没齿难忘。期待你胶东之约,早日成行。</p> <p class="ql-block">借当时政策之隙,我选择了“逃离”泽国,返回祖籍的唯一生路。北上途中,经上海时,一声炸雷响彻神州,那四位占据高层,飞扬跋扈的家伙被一举摧毁。我则又一次陷入迷茫中。</p><p class="ql-block">临离时,我挥毫在下乡的蜗居小房的墙下,我信手涂鸦地写下了:“再见吧!武陵坑”这六个字,不曾想,它竟然被漳平知青博物馆收藏。惭愧,惭愧,蟹爬之字竟被当做那段风华岁月的记录得以保存。</p> <p class="ql-block">专门为安排来自晋江、新桥等地知青修建的“知青楼”,当年我一人就住在楼下最右侧第二间,告别武陵坑的凃鸦的笔迹也被现居住的保存依旧(第一间是集体厨房)。</p><p class="ql-block">现如今这楼还存在,但已被村民拍买居住。一七年我还特地寻访过它。可惜楼前的那棵数人合抱的大枫树据说招雷击而不复存在了。</p> <p class="ql-block">时隔四十一年,听从同学们的召唤,倾听内心的倾诉,我回到了母校,回到了老师、同学们的中间,这份激动远盛于从军路上的铁马金戈,也超过了人生旅途的种种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之际。在校园里种下几株香樟树,让它的香艳之风弥漫在校园,留存在同学们的心底。</p> <p class="ql-block">心中偶像霞客老人也曾徜徉在漳平的山水之间,崇尚于山水间涤荡身心的我,岂能不表崇敬之情。</p> <p class="ql-block">九鹏溪曾满载过我少年时的欢乐,我与小伙伴们曾在它的下游南洋乡的激流浅滩间摸鱼抓虾,也从上游而来的木排中,不顾排工的呵斥,窜上窜下,嬉闹其中,顺流而下,乐此不疲。我曾借从上游砍完柴之后,借助它的水流,结伐而行。</p><p class="ql-block">溪上的轻风漂来了遥远的回忆,残存的映像总带着丝丝的甜蜜。</p> <p class="ql-block">高举起木槌,砸向盛着蒸熟的糯米饭的石臼,一槌一槌的撞击下,颗颗熟了的糯米粒就成了柔软筋道的“糍粑”。它得甜糯余香在口齿间经久不散。</p> <p class="ql-block">一把青蒿,一个青团,它又是缠绕在多少人心中的乡愁。</p> <p class="ql-block">米稞,它经过巧妇之手,层次分明,辅以醮料,可甜可咸,是闽人的节日佳肴。</p> <p class="ql-block">油炸粿,小时候每遇摊贩的油锅,浮现成金黄色的小饼时,馋得都挪不动步的小吃,那香酥的脆耳声,縈绕难忘。</p> <p class="ql-block">时隔七载,从一半烟火一半仙的泉州,又一次踏进漳平的土地,已悬华灯初上的时刻。刻意选择九龙江对岸的桂林社区入住,实在是因为那片被完好保留下来的香樟林,它的枝茂叶盛、香气盈人的味道充满了青春的气息。</p> <p class="ql-block">特意打造的沿江灯光秀也证明了漳平生机盎然的篷勃发展。</p><p class="ql-block">漳平,我的第二故乡,让我欣慰,让我欢呼:我爱你!</p> <p class="ql-block">尽管次日的行程安排的满满地,但探望、拜访颜一芳阿姨的任务,连夜必须完成。与发小林凡联系,因节日他另有它事,没与其母亲颜阿姨在一起,问明我入宿宾馆,他特意按排一年青朋友来接我前往九十余岁的老阿姨家中。</p><p class="ql-block">家父与林叔叔、颜阿姨都是从龙岩下放到漳平的,每每老爹从乡下进城办事,都得到他们家落脚一站,我可真是阿姨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泥鳅”“煤炭部长”。</p><p class="ql-block">望着耄耋之年的阿姨慈祥的颜容,我开怀大笑,阿姨您身体真棒!</p> <p class="ql-block">漫步在夜幕下的榉子洲公园,抚摸着粗大的香樟树干,来不及感概,来不及抒发涌荡在胸中的诗意。今番再返第二故乡,故地重游的目的是欣赏近年来在国人心底不断更叠的“中华早春第一樱”,诱人入胜的大陆“阿里山”之称的永福茶园樱花,还有七年一次的新桥西浦村的“百米板凳龙”巡游。</p> <p class="ql-block">永福镇,闻名遐尔的花乡。早些年花农们培育的山茶花,海内外占据一席之地。近年,随着台农的涌入,数万株不同品种的樱花种植在茶园道路两侧,形成了数座山头的樱花长廊,吸引了包括CCTV在内的新闻媒体的关注,在各种媒体的推波巨澜下,早春的永福茶山聚集了海内游客的光顾。</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在时任福建省委副书记习近平的鼓励下,永福的花农们没有固步自封,而是不断探索、实践,他们成功地引进了世界各地的新品种,培育、嫁接了兰花雨、红皇冠、粉宝石、花舞鼓等蜚声华夏,畅销欧美、东南亚等地的西洋杜鹃。</p><p class="ql-block">一个永福镇的花卉年收入轻松过亿。这多彩的美景,这傲人的佳绩,是吸引我相约同伴,千里迢迢来赴约的重头戏。</p> <p class="ql-block">板凳龙流行于新桥西浦村,每七年才能见证村民们的狂欢。</p><p class="ql-block">最初由舞龙祈雨而起,自明朝起,逐渐形成民俗乡约。我生活在新桥时期,民俗文化的禁锢,谁还敢萌动能被斥为“封建糟粕”的娱乐活动。</p><p class="ql-block">前些年,同学给我传来了西浦板凳龙的影像,叹为观止。一直记于心中,甲辰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掐准行程,无论如何也不可错过这天赐良机。</p> <p class="ql-block">在详细记述永福赏花和新桥观光的重头戏之前,我不惜笔墨,也得把我对这座“漳水之上,千山之中,此地独平”的古邑小城漳平的情谊向读者们做个简介。</p><p class="ql-block">这是一个从少年对它的眷恋,到步入中年、老年后对它怀念的一段心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