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出土二百多具带枪的女鬼子

刘循文

1975年4月，230具女尸出现在东宁县胜哄山蝇子沟，这些重见天日的女尸都是日本人。拿着枪的日本女人，她们是什么身份？

女尸出土地在东宁胜哄山，胜哄山曾是东宁要塞的一个阵地。

日军东宁要塞正面宽110公里，纵深50公里，用地面积粗略匡算约2400平方公里。

发现日本女尸的蝇子沟，就在胜哄山主阵地附近。

东宁要塞这片地域里共有永固甲等要塞20多个，胜哄山要塞是其中较大的一个。胜哄山要塞曾被苏联红军炮火覆盖，炸得一片狼藉。胜哄山位于绥芬河南岸，三岔口镇东南方向大约10公里处，主峰地图标高240米，要塞由五个部分组成：胜哄山、朝日山、勋山、荣山、出丸山。负责守卫胜哄山要塞的是第132旅团独立步兵第783大队，大队长斋藤俊治大尉。

战后第二年，一处坍塌密集的地方被经过的人称为蝇子沟。

蝇子，在东北话里指苍蝇。这里被称作蝇子沟的主要原因是第二年的夏天开始，有大群的苍蝇在大沟上空盘旋，远看似一团团黑烟，好像是荒草覆盖的大沟着火冒烟一样。

不仅如此，在附近经过的猎人、伐木工、药民等，经常会闻到时而浓烈，时而飘忽的臭味。经验丰富的猎人们判断，在蝇子沟里，一定有什么尸体腐烂发臭。但是半人高的荒草阻碍了视线，人们根本不可能看到蝇子沟里面到底有什么。蝇子沟，背后就是胜哄山主阵地。

直到1975年，形成蝇子沟的战斗已经过去了30年，一群来自北京、上海、哈尔滨等地的知青，奉公社命令到蝇子沟开荒时，发现了一段南北两端都被爆炸封死的地下通道，并终于揭开了蝇子沟得名以及过去曾散发臭味的缘由。出于好奇，知青们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挖出了一个勉强能爬进一人的洞口。三个胆子大的知青拿着手电艰难地钻进洞口。不到一分钟，这三人却连滚带爬地钻出来，他们一脸惊愕地告诉大家——洞里全是死人！

由于一个知青信誓旦旦地说已经化成白骨的死人身边有枪，而且洞里有好多枪，这引起了公社重视，立即汇报了公安机关、边防军。

相关部门派来了专业人员和挖掘设备，搬开几十块厚一米长数米，重达几吨的钢筋水泥残块后，终于将洞口挖大。诚如知青所说，在长300多米的隧道内发现了200多具尸体，尸体的身边都有已经锈蚀的三八式步枪，和充足的子弹。

死亡隧道南段，也是死尸最多的地方。

现场探勘发现，230人均为女性，从她们的衣着看，明显是日本女人。这些日本女人，都是被闷死在隧道里的。显然，这些日本女人经过隧道时恰好遇到低空航炸。对于她们来说，航炸中的三次爆炸是致命的。两次爆炸，把隧道两端的防火闸门震落，将隧道前后堵死，使隧道变成了死胡同。另一次爆炸将这段隧道的通风孔堵死，使死胡同里失去了人类赖以生存的氧气。隧道中的人，只能被闷死、饿死。白骨的出土，也解释了后来蝇子沟的成名——三次致命爆炸后，又经过数次轰炸，加上日后的雨落雪融，隧道出现了裂口，原来被堵死的通风孔也被冲刷开。隧道中死者的尸体开始腐烂，臭味散发出来，招揽了无数的苍蝇，所以这里才有铺天盖地的蝇子，才被叫成蝇子沟。

死亡隧道1975年被挖开的北端塌点，现已被重新掩埋、封死。死亡原因清楚了，但是这些人的身份却无法界定。常识告诉他们，日本军队里不会有女兵，这230个带枪的女性究竟是什么身份呢？直到70年代末，中日建交后，有日本人循声而来，才算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们是僦麻开拓团、红道开拓团的女子挺身队，共230人，人数与尸体数相同。挺身队，在日语里就是决死队，或者敢死队。早在日俄旅大战争时，乃木希典大将的两个儿子都是挺身队成员，并先后战死。

九一八后，日本政府派往中国东北的武装开拓团越来越多，更多开拓团女性成员也组成了“女子挺身队”，一面生产劳动，一面武装保护开拓团。所谓女子挺身队类似我们说的女民兵，是一些狂热的军国分子，她们与“色情服务没有一点关系。但随着战争进展，日本鬼子的女子挺身队就等同于慰安妇了，为天皇和日军奉献一切。负责守卫胜哄山、勋山要塞的是满洲国国境守备队第132旅团独立步兵第783大队，大队长斋藤俊治时年60岁。

1945年7月满洲国国境守备队（关东军）紧急扩军25万人时，因缺少基层军官才将其从开拓团中征召入伍。斋藤俊治不仅已经60岁，还患有严重胃病。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日本人不会再次征召这样的人入伍。

苏25集团军轰炸东宁前的炮兵阵地一角，8月9日战斗打响后，苏军忙于渡河，没有对胜哄山采取任何地面行动，仅是周期性炮击，并出动伊尔4轰炸机共30架次，200米低空对胜哄山要塞实施轰炸。苏军的炮击和轰炸损毁了胜哄山要塞的大部分地面工事，还炸毁了日军唯一的一部电台，使胜哄山要塞自此与外界失去联系，甚至无法收听到其后的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在这样的情形下，斋藤大尉下令不许无效还击，并悄悄地放弃了勋山阵地。勋山阵地就成了三个星期内苏军占领的唯一阵地，还是现在可以对游人开放的“东宁要塞”遗址。斋藤俊治将驻守勋山的第3中队撤回了主阵地，却迟迟不见与3中队一起驻守勋山阵地的230名女子挺身队归来报到，直至最后日军投降，也不见这些女人出现。

参加第一地区守卫的，除关东军外，主要是日本侨民义勇队、女子挺身队。由于女子挺身队迟迟未归，只剩下侨民义勇队参与了胜哄山要塞的防守。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时，胜哄山要塞的战斗才正式开始。直至8月底，斋藤俊治才率900余人投降，其中包括所有男性未成年人。而进入要塞的所有日本女性，无论年龄大小，均在投降前服毒自杀，尸体也被集中焚毁。斋藤俊治向苏军递交投降人员名单中，不含失联的230名女子挺身队。

这230名女子挺身队队员，被家人认定为叛徒，其实她们是游荡在地狱里的冤魂。狂热，使230名农家女子最终成为军国主义的炮灰，永远不能回到故乡。胜哄山蝇子沟发生的一切，当时日本军方如果派人寻找女子挺身队的下落，就可以发现她们是被“闷在”隧道里的。如果立即施救，这些日本女人并不至于死得那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