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年的清明节，我没打算回老家上坟，我的新家离老家有点远了。之前，我就早早给家里打了招呼，委托两个兄弟祭奠。</p><p class="ql-block">清明节，无风无雨阴着天，路上的行人没精神，却打起精神在先人坟前上香烧纸。</p> <p class="ql-block">我呆在家里没去哪，等齐了网购的简易电脑桌双频免驱wifi卡小音响，自己动手组装，让多年的台式电脑干活了。</p><p class="ql-block">看着没花几个钱的小音响，心里没谱，就这么点小东西响不响啊？我随手从电脑视频文件里找出一个来，听到了父亲和我的对话。</p><p class="ql-block">我:“听见了吗？”</p><p class="ql-block">父亲:“听见了。”</p><p class="ql-block">“听的懂吗？”</p><p class="ql-block">“听懂了。”</p><p class="ql-block">这是父亲生前病重时的一段音像，我用手机随机录的，话的内容无头无尾，可用在此时恰如其分。</p> <p class="ql-block">今天，风和日丽，蓝天白云。</p><p class="ql-block">一大早，我朝着一个开满梨花的网红打卡地出发，因珍惜流量没开手机导航，结果错过了合适的路口。</p><p class="ql-block">将错就错，我干脆上了免费高速回老家看看。</p><p class="ql-block">走到村边时间还早，我想确认一下有没有给父亲上过坟。若是上了，我就先到村南父亲坟前磕个头。若是没上，我就和兄弟一块去烧纸祭拜。</p> <p class="ql-block">我给母亲打电话打了几次不通，心里有点不安就先回家了。母亲毕竟是九十多岁的人了。</p><p class="ql-block">老家大门开着，门框上边插着柏枝柳枝，母亲正在饭棚里用柴禾烧水。</p><p class="ql-block">“你怎么回来了？这么远的路。”</p><p class="ql-block">人老了，时空概念就模糊了，哪天的事哪里的事难以理清，想顺着日子算算，总是算不准。可有一条，老人对孩子的记忆会持续到最后，直到一切变得模糊起来。</p><p class="ql-block">母亲说:“昨天，他们有事天也不好没去。今天，你回来正好。”</p> <p class="ql-block">我们先去村里老林，那里安放着祖父祖母、三代宗亲。</p><p class="ql-block">每一个坟头上都添了新土。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先上坟的族人会给每个坟头垫纸压土，让那些没有后人的亡灵和不在老家的后人心里有个安处。</p> <p class="ql-block">在去新林的路上，碰到了两家世交的后人。这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上辈子有交情，这辈子有来往，就连上坟都有一种默契，选了一个日子，选了一个时辰。</p><p class="ql-block">父亲的墓地默默躺在那里，像活着的父亲不愿打扰别人一样。我们摆上供品、上香、烧纸、敬酒、磕头，也没有向父亲叨念什么，让他静静地享受那不用操心的光阴。</p> <p class="ql-block">之后，我来到了附近一家梨园。</p><p class="ql-block">梨花开始落了，没有雨打，没有风吹，自然地离开着枝条，一片，两片，……，梨树黯下来了，地面白了。</p><p class="ql-block">2024.4.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