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前年这个季节在川西，从雅安的上里去眉山的柳江，中途在望鱼古镇小驻。</p> <p class="ql-block">雅安少晴多雨，西靠青藏高原，东临四川盆地的独特地理位置，形成特殊的气候环境，全年近乎三分之二时间被霪雨笼罩，自古以“雨城”著称。</p> <p class="ql-block">雅雨、雅鱼、雅女是著名的雅安“三雅”，雅安的雨如云似雾，恍若轻纱；雅安的鱼口感爽滑、肉质细腻；雅安的女人更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恬静秀雅。</p> <p class="ql-block">小雨如酥，导航引导我来到雅安市雨城区周公河东岸一个小镇，公路左转去往对岸，拐弯处有道一百多级石阶的“天梯”，天梯之上是我去的望鱼古镇。</p> <p class="ql-block">望鱼古镇因望鱼石得名，传说古镇下面是一块巨石，状如蹲守周公河岸凝望水中雅鱼的猫；另传，三国时期蜀将张飞率军途经于此，见河中雅鱼银光闪闪遂勒马观望，大军过后留下望鱼石的传说。</p> <p class="ql-block">产自周公河的雅鱼，是中华五大奇珍鱼之一，其特点不止肉质鲜嫩久吃不腻，更有一柄“宝剑”藏于鱼脑。传说女娲补天时不慎将宝剑落入河中被雅鱼吞食，从而幻化成雅鱼头部独一无二的剑骨。</p> <p class="ql-block">女娲补天的故事在雅安家喻户晓，上古时期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为争天地主宰发动一场洪荒之战，战败的共工恼羞成怒一头撞破苍穹，天水倾泻，泛滥成灾，苍生流离失所。女娲不忍生灵涂炭，炼五彩石补天，但是漏掉雅安一方天地，从此这里常年雨水不断，温暖湿润，四季分明。</p> <p class="ql-block">初见望鱼有些感动，古镇雅而不喧，保留着最原始的宁静，像我住过的北京老胡同，苍桑古朴亲切。</p> <p class="ql-block">古镇只有一条二百多米长的老街，两侧是木结构青瓦屋，吊脚楼背河临街。</p> <p class="ql-block">望鱼地处峨眉山暴雨区，因为多雨，一字长街高低错落的老屋青瓦出长檐，檐檐相连，且多有檐廊，走过路过，许多地方雨水不沾。</p> <p class="ql-block">望鱼是我见过最苍凉的古镇，青瓦疏篱断墙，古道石阶檐廊，长年的雨水浸润，青苔刻画出岁月沧桑，古老的木屋风霜尽染，雨水打湿的石板路浮泛清冷的光泽，别致的檐角、窗棂和檐柱上精美的雀替、石础，静静地展示过去的华贵。</p> <p class="ql-block">望鱼古镇还是一块石头的时候，已是南方丝绸之路往返川藏的驿道，爬上翠竹掩映的陡坡，赶马人在这里歇脚，年复一年，逐渐成为茶马互市驿站，明末清初形成规模，驿道两旁出现钱庄、饭铺、酒肆、商铺、馆驿和客栈。望鱼商贸集镇的繁荣一直延续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远近乡邻到古镇赶场，约定俗成赶望鱼石。 </p> <p class="ql-block">近一、二十年古镇冷清下来，原住民走下“天梯”去寻找外面的世界，失去烟火气的望鱼“门掩日斜人静，落花愁点青苔”，人迹罕至。</p> <p class="ql-block">老街后面的小庙和小学相挨为邻，老庙原为文昌宫，供奉“文教大神”文昌帝君，几十年前拆除改建小学。残庙是后来重建，据说这个位置以前是西南地区常见的川主庙，供的是治水的大禹和李冰父子，后来同文昌宫一块拆除。古镇落寂，小学迁移，小庙也断了香火。</p> <p class="ql-block">北京下起小雨，如那年在望鱼雨细如丝，忽有几分“文艺”，想起《烟花易冷》的几句歌词：“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p> <p class="ql-block">2019年，一个叫刘随的德阳姑娘四川大学中文系毕业，只身来到望鱼开了间植物染工作室“随一染坊”。</p> <p class="ql-block">她说，心安即是归处，望鱼是她文化和心理的故乡，来到这里有回家的感觉，可以漫山遍野蹦蹦跳跳，拈花惹草；可以趿拉着拖鞋，坐在街沿上东张西望；或端一碗饭，从街这头吃到街那头，看热闹，唠家常；或是在染缸旁，忙乎乎地让一块布生出美丽的花朵；或是在高高的阁楼里，喝茶看书，听雨观雾，与青山相望……</p> <p class="ql-block">离开望鱼一直没有忘记，听说古镇开始“繁荣”，荒废的小学办起精品民宿，老街新开了咖啡馆和书店，年轻人把新生活带入古镇，构建起有人文厚度的心灵休憩空间。最近又听说古镇在修缮翻新，但愿修旧如旧，留住乡愁。乡愁在，心有归处。 </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