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刘凤龙</p><p class="ql-block"> 21.11.25</p> <p class="ql-block"> 乌鸦,给人的印象不仅形象乌黑丑陋,而且叫声凄惨不祥。乌鸦的形象是生就的,丑与不丑,与观赏的人有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叫声不祥,则与春秋战国的懂鸟神人——公冶长和乌鸦鸟之间的一段恩怨故事有关,这里不必多说。</p><p class="ql-block"> 乌鸦,小时候在老家常见,但数量不多,总是成对出没,八十年代以后的好多年里,再也没有见了,不知何故,近几年突然又多了起来,经常出现在电线、鸡场、猪场、垃圾箱等处。</p> <p class="ql-block"> 下面我要说的乌鸦与上述乌鸦有所不同,是指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被偏城一带人称作“黑白鸦”的一种鸟。它比通常的乌鸦略小,叫声尖而紧,没有那么凄惨瘆人 ,也是乌鸦的一种,曾经成千上万,铺天盖地,如今却踪迹不见了。</p> <p class="ql-block"> 偏城村有两座水库,村前的叫前水库,堤坝长约二百米,土夯石砌,上窄下宽,至今完好如初。村后的叫后水库,因离前坪村较近,人们也称其为前坪水库,堤坝建在两土崖之间,也是土夯石砌,长度只有二十几米,坝的南头,一九六三年被洪水冲毁,库区内最低处五十余亩,平坦如砥,最南端临崖处的十余亩长有稠密的柳树,每棵粗约碗口,高却五六丈,可谓高挑的身材,顶端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林下阴深潮湿,被厚厚的柳叶所覆盖。一条小路穿林而过 ,将柳林一分为二,北边为偏城村集体所有,南边国有,由偏城国营林场管理。十三四岁时,经常约上几个伙伴到柳林里,爬上比胳膊粗些的柳树上,将它压弯如弓,骑在树上荡来荡去闹着玩,时常惬意的忘了捡拾柴禾而惹父母生气责罚。</p> <p class="ql-block"> 每年入秋之后,玉米子粒刚饱满时,黑白鸦们不知从何而来,开始几十只,随后几百只,再后来成千上万只,组成一支庞大的乌鸦之队。它们一多半全身乌黑,一小半肚子灰白,白天分散开来不知去向,可每到后半晌就会集结成成千上万只鸟的“机群”,先在天空盘旋飞行,遮天蔽日,“哇、哇”的叫声吵的人们心烦意乱,令人恨之入骨。更可气的是,它们吵够飞够了之后,便一头扎进玉米地里,不声不响的啄食起玉米来,直至天黑才陆陆续续飞到后水库的柳林里栖息过夜。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玉米成熟被人们收尽为至 ,每天如此。偏城一带的玉米大都被它们祸害的半截无籽,人们辛辛苦苦侍候了大半年的玉米,就这样被乌鸦们糟蹋了。人们对其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扒其毛、食其肉、啃其骨。</p> <p class="ql-block"> 秋假里,我和本家侄子云海,还有姨婊哥海旺,被生产队派去专门驱赶鸦群。我们带着自家的土枪,队里发给火药和弹珠,一个在神山疙阶,一个在里湾,一个在埔腾垴,鸦群落到谁那一带谁就开枪驱赶,每天就这样跟它们周旋着,虽有效果,但还是有不少玉米被吃掉了。记得还有几个晚上,我们仨个摸黑到柳林里,向柳树上胡乱开枪,想将乌鸦们彻底赶走,“嘭、嘭、嘭”枪响之后,几只被打中的乌鸦掉了下来。“扑啦啦”伴随着一阵乱响,附近受惊的鸦们,飞起来在柳林上盘旋一阵后,又落了回来,并不远走,人们真的拿它们没有办法。</p><p class="ql-block"> 仔细想想,乌鸦们也并非完全无情无义,每天夜里都把很多的鸟粪拉到柳林里,几个月下来,柳林的地上就有一拃多厚的鸟粪,冬闲的人们便将这些鸟粪拉到地里,做了来年的肥料,也算是天上掉“馅饼”了。</p><p class="ql-block"> 八零年前后,后水库的柳树被砍了个尽光,改种了庄稼,乌鸦们也渐渐飞走再也不见了。后来听人说宇庄和更乐村附近的树林里还有它们的身影,也不知是真是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