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羊之路

翦实

这是2015年12月21日发在博客上的文章。近日有草原的朋友需要资料，特再转发到美篇，供朋友参考。

茫茫雪原上，跑着三辆车。领队的是一辆小奥拓，后面紧跟着两辆SUV，这是翦实第三次回队里拉羊了。

三个月前，翦实就通过微信和老道订了五只羊的羊肉，后来，知道朋友圈里想要羊肉的人多，翦实又追加了两只。考虑到老道和哈拉老两口劳累，翦实还想提前过去，和他们一块忙活杀羊。

小雪节气后，老道通知翦实，开始杀羊了。问她啥时过去，还问羊肉块要多大。翦实想，草原的天气是上冻了，可华北这边的气温却总在零上，这时过去，羊肉拉回来就不新鲜了。于是又拖了一段时间。这一拖，就迎来了北方普降的一场大雪。杜尔伯特草原上的雪可是这几年少见的大，牧民们出行都困难了。

又等了几天，翦实又是电话，又是微信，一会儿问老道路能走否，又问住在乌兰花镇上老道的儿子金达莱，还让达赖去实地考察，乌兰察布市到乌兰花的省道通车否。

前两年拉羊肉，翦实和晓津开一辆车都装下了，两人轮换开车，一路也不算累。这次拉的羊肉多（共九只羊及杂碎，老道给装了十六个纸箱）。翦实和晓津商量，两人各开自己的车。晓津真够哥们，二话不说，还很有底气地说:“没问题！”

翦实又请贺亮做她的副驾驶，贺亮欣然答应。

12月7日一早，两辆车分别出发，在京津高速的白古屯服务区汇合，向内蒙四子王旗乌兰花镇进发。翦实的车领路，晓津紧随其后。可是进入内蒙境内后，翦实将车速放缓，并入右侧车道，为的是让贺亮拍几张雪景照片。翦实看到晓津的车疾驰而过。哪想到晓津并未看到翦实的车减速，还以为跟丢了，反而加速前赶。尽管贺亮和晓津的副驾驶小顾经常用电话保持联系，这次却出现了失误。待翦实从集二线集宁北下道时，才知道晓津已奔了呼和浩特方向，于是只好决定大家在乌兰花见面。

翦实走省道310，虽然路上不时会遇到黑冰，但还顺利，下午四点半就到了乌兰花四子王旗宾馆。这时接到晓津电话，他们想走呼市到哈乐的近路，走到跟前才发现因下雪此路已封，只好又返回呼市到武川的路。因为冬日天黑早，估计天黑前到不了乌兰花，他们会在武川住下。

12月8日九点多，晓津从武川过来，与翦实汇合在四子王旗宾馆后，一同驶向大庙。尽管草原上白雪皑皑，但神州路上的雪已经清理。他们顺利到达大庙，老道已经在草原超市门前等他们了。

翦实去看望了已住进大庙养老院的阳登夫妇，老两口身体康健，对住处很满意。告别时，老两口给翦实装了好几块羊肉。

看到老道的小奥拓前轮都装了防滑链，就知道草原路的状况了。接下来，就是老道的小奥拓带路，翦实他们尾随其后，驶入看不到路的茫茫草原。

开始还顺利，翦实小心翼翼地紧跟着老道的车辙印走，走了约莫有一半的路程，老道的奥拓先窝车了，接着翦实和晓津的车几乎同时陷在雪里。老道和哈拉取出铁锹，先救出小奥拓。晓津的车是手动挡，他给油前后蠕动，居然也出来了。只有翦实的车麻烦大，又是铲雪，又是给油，大家还推了几次都未成功，晓津拿出绳索准备拖车。最后还是在老道的指导下，继续铲雪，众人合力推车，总算出来了。

后来翦实车又出现了窝车，好在问题不大。副驾驶贺亮下去推车，居然就解决问题了。

这一耽搁，到老道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大家先装车，后在老道温暖的小屋里休息，吃饭。热情好客的蒙族老乡老道夫妇，早准备了手抓肉，还有羊肉沙葱饺子。

吃饭时，老道提到有的地方建立了草原合作社，有人通过互联网，从牧民处买了一百五十多万元的羊肉。而他们这卖羊还很被动，经常被中间商克扣，尽管这里的羊肉质量好，却卖不出好价钱，牧民们很无奈。

要赶在天黑前走出草原路，饱餐之后，老道夫妇又开始带路返程。

出发不久，翦实和贺亮就发现她们的车后备箱太重，担心车子重心不稳，临时停车，手忙脚乱地把后备箱里的两个箱子搬到了后座上，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看老道的车已经上了山梁。因为草原上手机已没有了信号，也没法通知老道。只好尽量找老道的车辙印前行，晓津倒是忠实地紧跟在后。结果就在这道山梁下，两辆装满羊肉的SUV咋也爬不上坡。

老道一直在前面小心找路行进，待爬上山梁，才发现两辆SUV在梁下搁浅了。老道又走下来，说不能这么直接爬坡。贺亮步行爬上坡，老道坐在翦实的车里指路。原来老道是绕了一个大弯爬缓坡上去的。因为这场大雪，草原车辙路上都积着厚厚的雪，一般小车很不好走。老道完全是凭他对草原的熟悉，凭着经验自己开路。

继续行进，翦实紧紧跟着老道，不敢有丝毫松懈。得空扫一眼后视镜，却看不到晓津的车了，再回头才看到晓津的车已落下了一段距离，但还在动。

又爬上一道梁，到了一块雪少之地，老道的车停了下来。原来哈拉一直在不停地后看，到坡上才发现只有一辆车跟着，于是停车。翦实也停车，等着晓津。哈拉还爬上一座高坡去瞭望。估摸着应该到了，可是却不见车影。手机仍然没有信号，无法联系。老道又开车返回去找，翦实和贺亮也爬上哈拉站的高坡。哈拉说看到他们的车了，翦实的眼，尽管带着近视镜，啥也没看见。

原来晓津的车又窝了一次，但他还能自己蠕动出来，却找不到路了，走错了方向，幸亏老道回去找到他。

翦实问老道:来时窝车的地点已过否，老道说没走来时路，已经绕过去了。

接下来还算顺利，老道一直将他们带到泊油路边，这时天色已暗，大家停车告别。翦实再次给油，车子又打滑不动劲，老道夫妇上前推了一把，翦实的车子才冲上了泊油路。

天黑后翦实一行到了乌兰花，贺亮给老道电话，老道夫妇回家先去断了羊群，才刚进屋里，大家放心。

12月9日，乌兰花天色晴好，早饭后出发。在察右中旗看到美丽的雾凇，一行人还停下来拍照。过大青山时浓雾弥漫，有时能见度不足二十米，但还是顺利地到了高速入口。

翦实这些年跑内蒙，十次有八次内蒙高速不是不开，就是上去了又因不知道的原因让你半途下道。这次是高速不开，他们只好走国道，到河北宣化才上了张北高速，又转到京藏高速。

傍晚六点左右到北京，赶上北京重度雾霾，远光灯打出两束光柱，好费眼。

晚上十点，翦实进家门，看到老道的微信:“到家了吗？”翦实立即回信报了平安。

翦实希望能有人帮老乡们用互联网卖羊，使老乡的羊能物有所值。

感谢老道和贺亮提供之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