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春早

刘吉泉

山乡春早 ⭐️ ⭐️ ⭐️ 村前是山，村后也是山。 在般阳城东南二十里群山环绕的山谷中，依偎着一个美丽宁静的小山村___小田庄。 阳春三月，柳绿花红，春意盎然。应朋友邀约，一起踏上前往小田庄的行程。 一条宽阔平坦的柏油公路，笔直地向山里延伸…… 我坐在车里，山野芬芳迎面扑来。眼前飘过的朵朵白云，掠过翠绿相映的远山和漫山遍野的杏白桃红连翘黄。脑海中一直起起伏伏，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小田庄的模样，思绪里一直在吟诵着陶渊明的《桃花源记》___“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村，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 　　车子停在村头。一个风光旖旎，充满诗情画意的小山村尽展眼前。 这里群山环抱，石岩兀立，树木苍翠，绿水悠悠。一切都掩映在绿色的静谧和清悠里。仿佛远离了尘世，穿越了时空。 顺着或平或仄的山路进村，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千年古槐巍然屹立。树体遒劲苍老，树身粗壮斑驳，树冠硕大参天。站在树下，凝视它的枝枝叶叶，让我感受到了时光的美好和岁月的沧桑。它就像一位饱经风霸的老人，在春风夏雨，秋霜冬雪中，世世代代守望着这片故土，呵护着她的子子孙孙。 离老树不远，有一条源于涧水的小河。河水清澈，潺潺而流。水边那些娇嫩欲滴的水草，虽是细细柔柔，长得不高，却也郁郁苍苍，葱葱茏茏。伴着河水翻腾着绿浪，婀娜多姿，醉人眼目。 河岸边绿树成荫，繁茂的枝叶遮盖着沿河的小路。春日的煦风带着她特有的温柔，娑动着年华正好的绿柳，“拂堤扬柳醉春烟”，“万条垂下绿丝绦”，飘逸起细细的一股如山泉般的清凉。 一片枝繁叶茂的老榆树，虬干龙枝，绿意盎然。时值榆钱盛开，清新的山风中氤氲着轻盈淡雅的清香。满树的榆钱儿一簇簇，一串串，嫩黄色，浅绿色，泛着春的明媚，争先恐后的缀满枝枝桠桠，碧玉一样在灿烂的春光里闪烁着…… 　　走在蜿蜒的小路上，身心簇拥在漫山遍野的花海中。沟沟壑壑上那一片片的杏花，粉中带白，如雪似玉，银波琼浪，层层叠叠。像阳春白雪，如朦胧霜月。花瓣儿随风飘落，形成了飘渺的杏花雨。像玉片飞舞，如飞练水滴，飞飞扬扬，飘飘洒洒，悠悠地飘舞在空中，又簌簌地落在山坡上。不远处的桃花，春心萌动，欣然怒放。娇艳欲滴的粉红色柔和亮丽，清新自然，羞羞地在春风里摇曳着，绽放着。 杏白桃红中，穿挿着竞相开放的连翘花，如黄金满甲，似九月金菊。虽比不上杏花的妩媚，也比不了桃花的妖娆，却也争芳斗妍，毫不逊色。团团簇簇，星星点点，开得纯粹，开得热烈。把巍巍大山和大山怀抱中的这个小山村妆点的浓淡相宜，粉墨华彩。像一幅色彩斑斓的油彩画卷缓缓展开，也像大自然的调色板在徐徐晕染。 站在拾级而上的陡坡上，呼吸着山里的清新空气，醉看花儿怒放，总给人留下几份舒畅和别样的惬意。 徜徉在陌生似又熟悉的村子里，让我懂得了静寂下的乡愁，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悠悠千年的小山村，处处流淌着宁静，散发着一种淡静与清幽。迷人的气质，让人的心也透亮起来了。看看那抬头是山，出门是石头的景色，看看那青石板砌成的墙体，高低错落的“之字路”和鱼鳞状的石板房顶，与旖旎的山色交相辉映，处处是景，步步入画。都闪现出悠悠的岁月与往事，都向着未来的美好延伸……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村庄。它的宁静，旖旎，宜居；它的古朴，端庄，典雅，真是令人心驰神往，大开眼界，浮想联翩。感叹这层峦叠嶂的群山和连绵起伏的地势，一直保持着最先始，最完整的古朴风貌；更感叹那些穿村过户的先贤子孙们，仍在现代文明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坚韧地固守着先祖留下的这份遗产和荣耀。 整个村子，最大限度的利用了多山，多石这一大自然的恩赐。几乎所有的房子，除了房梁，门窗用木料以外，其他的原料都是石头。石头砌成的干垒墙，无需水泥灌浆，石灰抹缝，就那样很自然地错缝交叉堆砌在一起。质朴素净，浑然天成。风风雨雨几百年，上千年稳稳当当，安然无恙。 依山傍势的建筑，连接家家户户，院院落落的不是街巷，也不是胡同，而是依照地理位置和实际需求，用巨大的石条或不规则的石板、石块砌成的台阶。一段段，一层层，形成“之字街”，把一家一户连接起来。 从山脚拾级而上，登几步台阶进门是张家，转身往上登几步又到了李家……层层叠叠，步步登高，上一层的房子似乎是建在下一层人家的房顶上，完全可以俯视下一层的一切。也许，这就是邻居。上下两宅的人家不用刻意仰脸或低头，就能在院子里一应一答，共话家长里短，农事桑麻，形同一家。 “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呔深巷中，鸡鸣桑树颠。”陶渊明居住的就是这样的村庄吧！ 　　走进一个院落，石头的门楼，石头的院墙，影壁墙，正屋，偏房，大大小小的房子，满眼都是青青白白的石头砌成。 院子里，绿树成荫，花香满地。石磨，石桌，石櫈光彩照人。石头墙上挂着一串串玉米，一穗穗高粱，那是上年留了的庄稼种子；还有木掀，簸箕，镰刀，锄头，碌碡阁子…… 夫妻二人正在忙乎。看上去六十出头。男主人在收拾农具，女主人在烧鏊子摊煎饼。攀谈中得知，一个女儿在城里安家了。老两口在家里种了二亩山旮旯地，有几棵香椿树，几棵花椒树，还养了十几只鸡。平日里不算很忙，也不闲着。女儿劝他们进城一起住，可他们就是不同意。有时也去住几天，还是想着这个老窝。这大山是咱祖祖辈辈的根呀，咋舍得离开呢！ 在蒸腾着煎饼的香气里，我读出了他们的隐思、初衷和坚守。在充满烟火气息的人家里，我仿佛看到了下地劳作的人们从地头归来，孩子们在房前屋后追逐嬉戏，屋内女人们在烧火做饭，爷爷奶奶们在啦着家常…… 虽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一部分年轻人离开了这里。有的去不远的地方打工，有的去城里经商，有的还闯荡到更远的地方，在一个崭新的地方立业成家。然而，山里的那一座座的老屋，却依然矗立在青山绿水中，静立，无声。就像陶渊明描绘的那样令人艳羡。 人在画中游，是梦；炊烟起时，才是最美的人生啊…… 　　夕阳西沉，落到天边，弥漫出缤纷的霞光。山村的景致，忽而绚艳奇幻起来。漫山灿烂，浓淡殊异。远山近景，如梦如约。似世外桃源，如山水画卷。 走在洒满霞光的小山村，走过石阶石路，走过一路感动；触摸这石墙石屋，感受着岁月沧桑。这一面面石墙，一层层石阶，一座座石屋成就了今日之风景，散发着昨日之风情。像洒落人间的仙境，又像是道不完，写不尽的情诗，令人迷醉，引人深思…… 惟愿这石阶不老，容我遥寄乡愁；惟愿这老屋常在，容我把爱深藏___ 爱这古树老屋，爱这石阶石墙，爱这深情不语的群山，爱这恬静祥和的家园！ 2 0 2 4 . 4 . 4农历：二月廿六清明节

山 乡 春 早

刘吉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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