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爹的日子

阿文

今又清明，妹及妹夫请我小酌一杯，情到深处，聊到并深爱着的爹和二叔都已离我们远去，去年的1月二叔离去，今年3月11日我爹也依依不舍离开我们，让我过上了没爹的日子，内心很是心痛。

在这特殊的日子本该回去凭吊和看望为爹新土垒成的家，知道你更关心和理解我在医院做了一点更有意义的事而不生责怪，今天在医院忙碌了一天，做了手术，看护重伤的小姑娘，建议我科小妹妹八十多岁奶奶肠出血决定做了肠镜诊断并成功止血，想想医生不是把治疗决定留给患者和家属，以医者的视角为患者做出正确的决策，也祝福小妹妹还有奶奶陪伴。更记得两年前你也有类似的痛苦，在我的ICU呆了一个多月，因为有同事的呵护才成功走出病痛。春天又到了，已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但终究你没能走过今年的春天，病痛没有让你继续陪伴我的妈和我的家人。

总记得我家就是严母慈父的家风存在，你虽不善言辞，但总是善良以待所有家人，以至于母亲都有点抱怨你爽直到有点傻，但你依旧不改的爱着你的爸妈、兄弟和妹妹，当然还有你的老婆孩子，尽其所能所能付出你的关心和慈祥，承担所有家庭苦难。

有爹的记忆刻骨铭心，记得家里你是最年长没人痛的长子；记得你是总是吃苦不出声为父母兄弟孩子奔波的苦命人；记得生产队你做农活公分最高的大能人；石灰窑烟熏火燎你是最能吃苦的大力神；没有私房钱却不会讨老婆喜欢的憨汉子；孩子吃不饱你是最能忍住饥饿的强者。你不知道怎么痛爱孩子，但一定不会打骂孩子，因为你知道孩子是你时刻惦记着但又不说出来的存在。

你没有走出家乡的大山，终身守护山前屋后那一片山林和田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心并满足以前、今天和往后的日子，从不抱怨从不攀比，年纪大了最大的满足就是有自己的小孙和外孙。总想带你远游一次，你总是惦记着家中的一切，以后的日子还长，但今天已成奢望。

好在你孙子的强烈建议，终于答应陪我们去了北京，这也是你唯一出省远足，你见到了神圣的天安门，你高兴并新奇的像一个孩子，眺望天安门城楼，高兴的诉说自己到了人生的巅峰，见到了心中的圣地，满足和满意回到家乡，逢人就说北京的见闻。本还想坐上高不可攀的飞机，去看看一辈子都未曾梦见的大海，终究没能实现你的愿望，遗憾永远留下了。

当然还有一次在妈和四姨的邀请下勉强答应，十多年前来到我工作的长沙，呆了一周，只是看看民政学院的风景，你认为见了外面的大世界心满意足。再次来到长沙时已是疾病身不由己，只是在ICU和我家中呆了半年，也没有看到岳麓山枫叶和滔滔的湘江，并就此一别，再没机会看看我长沙的家和我的家人。

清明夜深，静下来的时候你的过往历历在目，我知道你的离开我是无法阻拦，但总希望陪伴你的时间能更多一点，希望还可以来茶林转转，来长沙享福，终究熬不过岁月的残酷，充满哀痛和怀念的时光伴随着无法言喻的空缺和失落，开启了我的没爹的日子，虽然我的父亲在这个世界上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但在我心中同样也是伟大的父亲！

有多少个春夏秋冬，

你头戴一顶破斗笠，

披一条旧汗衫，

弯着腰，驼着背，

挑着沉重的石灰石，

艰难爬行在石灰窑上，

粉尘弥漫在呼吸之间。

扬着牛鞭、吆喝在田间

时儿犁田，时儿浇水，

一垅又一垅，

一担又一担，

稻谷、小麦、水果，

在你的栽培下，硕果累累，

田头地间留下了无数个背影；

我父亲的背影！

远去的日子有点贫瘠，

餐桌上粗茶淡饭，

几个散发着泥土芬芳的蔬菜，

热腾腾，香喷喷，

一家人，围坐一桌，其乐融融！

那一刻，父亲总是吃菜最少，

但脸上写满了幸福，

那是父亲的幸福，

也是我们兄弟姐妹们的幸福！

我们再也看不到你的背影了，

我们也在一天天变老，

我们也会慢慢远去……

但你的背影一直留在我们心里，

很美、很坚挺、很有力量！

激励我们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