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追思

烟雨

老爸仙逝一年有余了，思念萌生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清明时节思亲更甚。 2024年清明前，三叔和老妈 这个清明前夕，山东老家84岁高龄的三叔带着儿子涛、孙子、外孙驱车9个小时，奔赴千里来江苏常州祭拜老爸，看望老妈。 2022年4月，老爸和老妈 如果老爸健在，应该98岁了，如果不是疫情放开，一向康健的老爸肯定能安然度过100岁的。所以家人们对于老爸的离开，一直无法释怀。老爸离开一年多了，但时不时的悲伤还是会袭来，伤到我。原来失去亲人的悲伤是躲不过，伤不起的。 2022年7月，老爸和老妈 三叔说1984年老爸回老家时，曾带去一株银杏苗，亲手栽种在院子里，整整40年过去了，树干已经有成年男子手腕这么粗了，高高得超越过了屋顶了。 1984年，堂弟涛和俺妈 2024年4月，堂弟涛 老家老爸栽种的银杏，2024年4月 当时老妈抱着尚只有五六岁的侄儿涛，老爸在院子里给他们娘儿俩拍了照。这次见面我把照片找出来给已经46岁的涛看，他已经想不起来了是啥时候的事了。不过他清晰地记得家中院子里的那颗银杏是他大爷种下的，一直伴随着的银杏，和他一样都长大的。 老爸兄弟姊妹一共五个，他是老大，三叔最小。奶奶去世时，三叔才4岁，所以，刚成年的老爸就和爷爷一起承担起家庭的重担。那个时候老爸已经参加了革命，如果被保队知道，全家可是会被扔水井或被活埋的。三叔至今还记得，那年的二十八，摸着黑呢，爷爷带着全家逃到几十公里外的庙里，为了躲避保队，不得不在庙里过了一段凄苦的岁月。那个漆黑寒冷的夜晚，老爸背着年幼的三叔一路狂奔，老爸身上挂着的子弹夹把他膈的生疼的感觉记忆犹新。三叔告诉我们，老爸这个老大就像父亲一样关爱年幼的他，这辈子都一直关照着身和根都在老家的他。 2024年清明前，三叔和俺弟 老爸先后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以及热火朝天的新中国建设。60年代初，老爸从部队回山东老家探亲，对老家吃不上饭啃树皮等眼见发表了言论，被认为是思想落后、破坏社会主义优越性，受到批评，转业落户到了江苏常州。老爸曾用微薄的收入改善家人的生活环境，没想到大跃进期间，老爸买来准备盖房的石头和木料统统拉去盖大食堂了，当时老爸在外当兵，爷爷面对如此局面很无奈。为了谋生，二叔出走新疆，二姑到了青岛，大姑和三叔则留在了潍坊老家。张家五兄妹分开了几十年，也相互牵挂了几十年。他们曾经在潍坊、常州团聚了几次。后都因年事已高，不能远行，只能电话或视频了。 2023年清明 2023年清明，二叔在新疆家中 2023年1月，97岁老爸因染上疫情走了，又因疫情肆虐，亲戚们不能来常州奔丧，对于老大的离开，二叔、三叔很是伤心。去年清明，三叔特意委托安排外孙过来给老爸扫墓。远在新疆的二叔，想起他大哥，清明那天在家也是痛哭流泪。新疆堂弟忠发来照片，说“我爸想他大哥了”，惹得我泪奔了。 2024年清明 今年的清明，84岁高龄的三叔忍受不了思念之情，长途跋涉一定要来给老爸扫墓。面对老爸的墓碑，三叔失声恸哭，小辈们流泪磕头跪拜，对老爸的感恩和思念之情、血脉相连的亲情之爱，淋漓尽致、感动至怀……我想，远在天堂的老爸应该是知道的吧，家人们的这种爱的血脉亲情不会因地理差距或阴阳两隔而阻断。 老爸带兵打仗立功，参加新中国建设获得劳动模范荣誉，一生刚正不阿，豁达宽容，乐于助人，淡泊名利。老妈说，自60年代初老爸转业到地方工作到他80年代末离休近30年的时间，老爸把所有的，是的，所有的涨工资的机会都让给了别人，老妈认为这也是老爸长寿的原因之一，因为他不看重物质，从不计较金钱，待人厚道，心宽如海。 老妈说，老爸转入地方工作时，薪酬原来是90多元，比当时的县长还高，后来随第二批志愿军归国待遇调整，降到了70多元。在那个时代已经算是高薪了，但要养活三个嗷嗷待哺的子女，还得时不时地资助老家，日子过得也是紧紧巴巴、扣扣搜搜的。但老爸老妈觉得一家和睦相亲，那个时候是幸福和轻松的。老爸与老妈相伴的66年里伉俪情深，恩爱有加；做人做事，言传身教，是小辈们的楷模，是榜样，是典范。 2022年11月，老爸和俺、弟、妹 老爸，这是您走后的第二个清明节了，多少年前您送我的朱顶红还像以前一样年年五月都开花，您在老家亲手种下的银杏也长老高了，小辈们都像花儿一样开花结果了，也像树一样开枝散叶，蓬勃生长。88岁的老妈的身体不错，由我们仨精心照顾着呢，您放心吧。 老爸，您在天堂好好的哈，现在由爷爷、奶奶、大姑、二姑陪着您了，您不会孤单了。我会想着、念着您，也许要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我们才会碰上。今天，我把我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感恩与缅怀倾诉给您听，以后每年都会说给您听……老爸，爱您爱您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