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正 文</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阎维文师生走进潞宝举办音乐会的消息,是妻子推送给我的。宣传海报上,阎大师居中,周围分布着特邀嘉宾:殷秀梅、白雪、江涛,再外面,则簇拥着阎大师的得意门生,他桃李芬芳,硕果满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音乐会门票妻子只有一张,我没有。这门票不对外出售,而是采取分配赠送内部消化的方式。我最初的身份,被妻子定义成“专职司机”,负责接送她本人与另一名音乐教师。可是,我很想去看一看,它有着一些吸引我的理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4月19日和20日家乡举办的“箱遇高平音乐节”,邀请到一些知名乐队,抖音售价为199,299,399。卖票还是其次,另一层,乐队和交响乐团呈现出两种不同的气质,坦白说,那种躁动、宣泄、狂呼和呐喊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山呼海啸的群情激奋,在我眼中总是缺少一股古典的诗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另一个理由,在宣传海报上,我惊喜发现了一个人的存在:赵越。作为不识五线谱不会唱歌的外行,我曾完整观看过一档音乐节目《声入人心》,整个节目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歌曲有两首:一个是郭虹旭的《灯塔》,一个是赵越的《阿里郎》。节目中,作为评委的廖昌永对他不吝赞美;节目中,他与张英席同台竞技也豪不露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想去聆听音乐会,我想听一听赵越的声音,可是,我没有票。这时候,我联系作协一位朋友,也是同乡,他在政府上班,我试图在他那里取得突破,可是,有点遗憾,他没有多余的票,心愿没有达成,我另辟蹊径。蓦然回首,我想起一个人选,同事,朋友,音乐教师的身份,还有多次共同打牌的经历。突然发现我在舍近求远,其实直接问他就可以。我说,“张老师,给咱弄张票呗!”张老师回应,“你去看个什么劲啊?你又看不懂!你老婆看就可以啦。”我契而不舍,“张老师,你是小城音乐界的领军人物,无论如何给弄一张,这次我就看你能耐啦!”张老师未加迟疑,欣然允诺。事情没有完,妻子的野心在一点点膨胀,这野心有一个世俗的名字,叫做:贪婪!妻子看向我,“你问问他能不能多要几张?”于是,我豁出老脸,对张老师穷追不舍,我给张老师布置任务:“一张,保底;两张,更好;三张,好上加好;总之,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张老师温馨提醒我:小孩子不要票!我回复:你别管那么多,考验你本事的时机到啦!张老师这次表现很给力,可圈又可点,足足三张票,不多也不少,妻子目标达成,我们驱车前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与演员刘大成老师合影</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演出中途,有电话打给我,我匆匆挂掉,打算结束后回过去,可是,对方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被逼无奈,我走出演出厅,这一走,耽误了七八首歌的时长,占据节目单篇幅的三分之一,心生懊恼,得不偿失!我想既然在聆听音乐会上遭到损失,我看别的地方能否“弥补”?于是,从紧闭的房门进入,径直向前,再转弯,经过漫长甬道,抵达后台,与后台相对,上下两层,是演出人员化妆休憩之所。我此行的私心是:找见演员赵越,与之合影。作为学生,赵越对我的吸引力,比老师阎维文更大。与此同时,节目单中,我盼望着,盼望着,每个演员如约而至完成表演,独独赵越爽约了!这令我好奇,也令我揪心,在最开始的合唱中,他分明在场,我在中间的座位上,早已远远瞥见了他的身影,可是,独唱环节缺了席,令人费解。我想:最大的可能是,嗓子抱恙,状态欠佳,本着对舞台和观众的尊重,他主动放弃了这一机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没有找到赵越老师,赵越老师在二楼,旁边有工作人员维持秩序,我无法穿过层峦叠嶂。一楼的过道,有个别观众与演出人员合影,断断续续的,一会一波,一会一波。打完电话,寻找演员赵越的当口,楼道里正好演员刘大成演出完毕,准备返回,稍作调整,重新登台!这样,有了我与刘老师的合影,留作纪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次合影,我的心情没有兴奋和激动,因为我真不是刘大成的粉丝,我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刘大成的歌唱水平我不作评论,外表看去,他真的称不上帅!我这次合影,有点“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意思,是对打电话耽误听音乐的额外补偿,我知道,“拍比不拍强”,可是,没有找见赵越,终是遗憾一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时候,另有一名观众,男性,年龄与我相当。他虔诚守候在阎维文老师的门口,专注的等待。他对我说,他是太喜欢阎大师了,而且已经喜欢了许多年。很奇怪,这个晚上,阎维文是重量级人物,别说学生,就是特邀嘉宾,在份量等级上恐怕与阎大师都不可同日而语等量齐观。可是,很奇怪,这个夜晚,我没有与阎大师拍照的兴趣和欲望,真的,一点点都没有。我想,阎大师唱的更多是红歌、军歌、革命歌曲,当然,红色永不褪色,经典永不过时——然而,在个人审美上,我还是更倾心于廖昌永那一路,《天边》、《在水一方》、《贝加尔湖畔》、《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这些歌词的意境,令我神往,令我沉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喜欢廖昌永超过阎维文的原因所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阎大师的实力毋庸置疑,有人做过有趣对比,说阎维文比郁钧剑要好,王宏伟比刘和刚要好!这话大抵没错,而且在我看来,前者比后者差距更为悬殊,郁钧剑的嗓音早已废驰,而阎大师仍然金声玉振,宝刀不老,他是乐坛的“常青树”,和唱《三国演义》主题曲的杨洪基老先生有的一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就这样,我收获了演员刘大成的合影,意犹未尽,继续返回观众席,聆听剩下的演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与张老师比邻而坐,演出中间,他与我不时做着交谈。张老师告诉我,一把大提琴多少钱,一把小提琴多少钱。提到小提琴,我推荐给他一部电影,陈凯歌导演,王志文充当配角,名字叫做《和你在一起》。张老师接过话头,说这部影片他看过。紧接着,张老师发出感慨,“台上的演出人员,阎大师的学生,培养一个得花多少钱啊?”我说——其实是一样的,投入和产出成正比。培养过程花费高昂,但功成名就之后来钱也快,所谓“日进斗金”!张老师不完全同意,反驳我,“还是不一样,没有雄厚的经济支撑,你就走不到最后!”我赞同,“没错,所以如果不是贵族阶层,最好就不要让孩子开始,免得事情行进到中途,骑虎难下,难以为继,半途而废,一声叹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赵越《声入人心》演唱:《阿里郎》</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赵越演唱:《在水一方》</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赵越演唱:《贝加尔湖畔》</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与演员赵越老师合影</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整场演出自然精彩。谈到失望,应该是嘉宾江涛的表现。作为一个成熟的歌手,江涛的发挥稀松平常,甚至还不如阎大师的学生惊艳耀眼。他的成名作似乎是《愚公移山》,在我印象里,他也属于那种“一首歌吃一辈子”的歌手,他的产量并不高,传世的作品也少之又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演出即将结束,大合唱环节,赵越同志又出场了。他个子不高,面容清秀,眼神纯粹,他是那么招人待见,这个夜晚,他在我心中穿梭游移,耗费了我的精神与情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演出结束,妻子与其他音乐教师汇合,拍照留念;她叮嘱我先行一步,可以到车里等待归来。可是,我很不听话,并没有走向停车场,而是直奔后台,我要“碰一碰运气”!这一次,我上到二楼,找到演员赵越的房间,这房间应该是里外套间,多人共用,推开房门,赵越并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是其他伙伴帮我把他请出来的。在过道里,我与赵越面对面站着,他脱去了表演服,换上了便装,很好,是寻常形态,他的头发打着摩丝,他的眉毛无比精致,他肤色白皙,语调儒雅,一句话,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比实际年龄要小。我说,“赵老师,今晚节目单上你汇演的曲目是《说句心里话》,我盼望了一晚上,你怎么没唱啊?”赵老师回复我,“不好意思,嗓子有点不舒服,不能演出。”我继续讲,“赵老师,我看过你在《声入人心》的演出,我喜欢你唱的歌,特别是那一首《阿里郎》,感人肺腑,让我久久难以忘怀!”赵老师谦逊道,“谢谢,谢谢!”然后,顺理成章的,我喜欢的赵越老师,拿起我的手机,为我们拍下合影,照片里,他满脸胶原蛋白,像一名大学生,而我,一脸的沧桑憔悴,事实上我们是同代人,他只比我小四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是在返回的路上,才知道我犯了一个错误,或者,错失掉一次机会。这表明,虽然有时候,我会误打误撞,常有出人意料的表现;而更多的时候,我反应迟钝,呆板木讷,情商显得很不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返回途中,我的车上,坐着妻子,还有另外两名音乐教师。她们打开话匣子,畅谈音乐的审美,评论演员的得失。突然间,她们话题一转,纷纷表示:“今晚真遗憾,没有与演员合上影!”这时候,我轻描淡写地说,我合了两张,一张是刘大成,一张是赵越!她们感到不可思议,一边懊悔自己的自卑怯懦,一边羡慕我的丰厚成果,她们开着玩笑说我才是最大赢家,她们遗憾叹息:作为音乐老师一个晚上颗粒无收,而一个外行不动声色中却满载而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情绪出现波折就在这个时候。言谈间她们最想合影的对象是王凯,王凯高大英俊,演唱曲目是意大利民歌《我的太阳》,他也曾经出现在廖昌永大师的《声入人心》里,只不过与赵越不是同一期,王凯第一季,赵越第二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时候,我突然发现,与王凯合影,是这几位音乐老师奢侈的梦想,她们觉得“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然而,对于我来说,却是“触手可及”“轻而易举”;遗憾的是,我没能觉醒,没有珍惜,眼睁睁看着机会从我指缝间悄悄流走,无可奈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说“触手可及”,是因为王凯与赵越同住一个家;说“轻而易举”,更是因为,帮我把赵越从里间请出来的,正是“王凯”!事情经过是这样:我推开房门,没有看见赵越的身影,我问其他演出伙伴,“您好,请问赵老师在吗?”有人答,“哪个赵老师?”我补充道,“赵越!”那人随即招呼,“赵越,有人找!”这里帮我传话的,正是意大利歌剧王子,王凯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便是我的遗憾。其实与赵越和王凯合影本可一步到位,然而,我的眼睛被“赵越”充满,看不到周遭旖旎的风光,我的失望,是在几位音乐教师若无其事的交谈中深情款款地来到眼前,一下子将我打了个措手不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与上党梆子名家张爱珍老师合影</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实这样的错误我犯过多次,总是不能及时警醒,前车之鉴,永远无法成为后事之师。回想第一次合影经历,《杀妻》演出结束,上党梆子名家张爱珍和郭孝明返回后台,准备卸妆,这时候,妻子鼓励我去合影:我只找张爱珍,没找郭孝明,妻子批判我做法欠妥——也许,在我这里是顾此失彼;然而,到了对方眼里,说不定会变成“厚此薄彼”。当然人家很可能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我这样一个粉丝,对人家而言,多一个少一个无足轻重;但是,换位思考,如果别人这样对你,作何感想?因此,无论如何,把另一方晾在一边置之不理,是极不妥当的做法,欠缺礼貌,有失涵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有一次,我与上党梆子名家郭孝明有了合影机会。然而,这一次,郭孝明扮演的是良将岳飞府里的一名忠实家院,扮相朴素着装简陋,自然没有《杀妻》里将军吴汉那一股飒爽英姿。事实就是这样:机会一旦错过,将永不再来;或者即将来到的,和曾经失去的,终究不是一回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返回家中,我将与赵越的合影发给张老师。张老师的名字叫做张彦,他微信回给我两个字:花痴!</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附 录</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热衷于拍照的(这里的拍照指的是与明星合影)?让我好好想一想。事情似乎开始于两年前的那个夏天。那时候,我携家人观看了一场张爱珍的戏曲演出,张爱珍是上党梆子的“声腔女状元”,她的名字在家乡是家喻户晓的。演出结束,妻子怂恿我:你这么喜欢听她唱戏,为什么不去后台与她合个影呢?我说,“算了,不去了,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显得浅薄。”妻子鼓励我,“没事呀,如果你不想一人去,那我陪你去!”就这样,我和女儿分别与张爱珍大师合影留念,事情就这样起了头。</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妻子与我同去,给了我勇气和胆量,解决了所谓“不好意思”的“害羞”问题,那么,与明星合影,幼稚不幼稚呢?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居然沦为“追星一族”,是不是堕落?算不算无聊?会不会有那么一点难为情?有没有可能被人猜测和质疑,不耻和诟病?曾几何时,我抵触这样的行径,我想,“与名人合影”是内心空虚的表现,只有内里苍白和软弱,才需要“装点门面”,才需要“拉大旗做虎皮”;“与名人合影”,丝毫不会增加自身的比重和份量,既然什么都知道,我还“明知故犯”,算怎么回事呢?我如何进行“逻辑自洽”?这是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我想,人生整体是苍凉苦闷的,有时候真是需要一些浅薄的瞬间来稀释、缓解、调节和过渡,这是一个理由。另一个,我们成不了光,我们就亲近光。第三条,一张合影当然不足以赐给自己力量,可是,仅仅作为一份珍藏,供自己追忆怀念,似乎也不错!</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