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十七岁那年,我们的高二下学期。新学期开始,教室里躁动不安起来。因为这个学期结束,对当年初中、高中学制各只有两年的我们,意味着即将毕业了。躁动不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要参加高考,而是即将到农村去,成为一名知识青年。</p><p class="ql-block"> 差不多半个世纪过去了,许多知青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城市户口的初高中毕业生,到农村务农的为什么称为知识青年,而且一叫就是半个世纪。从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末,我国有两千多万城市初高中毕业生到农村务农。知青,成了这些人的代名词。</p><p class="ql-block"> 小伙伴们课后时间,议论最多的是将到哪一个知青点。最理想的结果,是几个要好的同学相约在同一个知青点,将同学的纯真友谊延续下去。但实际情况是,大家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去处。</p> <p class="ql-block"> 时间很快到了六月下旬,我们离开了学校,因为按照县里的要求,六月底之前,我们都要到农村去。小伙伴的去处,也已尘埃落定。因为母亲在附城卫生院工作,我幸运地分配到了附城公社的黄坑知青场,离城只有十多里路,算是离城最近的知青点之一。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各奔东西,最远的去了被称为长汀的西伯利亚的红山乡。在交通不便的七十年代,回家一趟都不容易。</p><p class="ql-block"> 六月的最后一天,带上行李,被褥等,我们四男三女七个人,搭乘附城公社的手扶拖拉机,摇摇晃晃地出发了。拖拉机开到一个叫冷水井的地方,停了下来。公社领队的干部让大家把行李搬下来,我高兴起来,以为知青场到了。可公社干部说,还有一段路,拖拉机开不进去,得走进去。大家只好挑着行李,跟着公社领队干部,再走过一段五、六里小路,终于<span style="font-size: 18px;">来到了黄坑知青场。从这一天开始,十七岁的我,跟许多人一样,有了一个那个年代大家的共同名称,知青。</span></p> <p class="ql-block"> 十七岁的夏天,注定是我最难忘的一段时间。几乎没有干过农活的学生娃,跟着老知青和农场的几个农民,上山砍柴种树,下田割稻插秧,什么农活都得干。为了多挣几个工分,瘦弱的我,咬牙切齿地挑着比自己重的稻谷,到冷水井去加工成大米,再挑回农场。早上四点钟起床,跟师傅们做米粉,可以得两个工分。</p><p class="ql-block"> 收工后,最难熬的是晚饭后到睡觉前的一段时间。就着煤油灯,听着蛙声,蚊虫叮着,想着一眼看不到头的知青生活,五味杂陈。</p> <p class="ql-block"> 十七岁那年的夏天,因为艰辛,迷茫,所以难以忘怀。回忆那一段往事,我更多的是庆幸。人生有知青生活,不遗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