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那一段

赵永光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生命的安稳,在于回顾一段段温馨的过往,一幕幕会心的欢笑。流年易逝的昨天,却在皱眉之间,值得回味的东西多半是一声感叹,有些事情也许就在一个闪念,却怎么一也想不起来了。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老来多健忘吧。我不是智者,所以,我不忧昨日的一带而过,也不期待明朝的一丝梦幻,甘愿平淡无奇的度日,却不想错过展示个性的张扬。把不该记得的糟粕都当成垃圾,活出自己的一种沉寂,享受静思中的趣味经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1972年,我们初三班很多刚满十六周岁的同学们学业未曾读完,就响应国家召唤去湖北天门三机厂参加工作了。我们班仅有的六位同学因年龄不满十六周岁,坚持读到初中毕业,这可是抚顺炼建公司子弟学校在北京开办以来的第一批初中毕业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毕业后,猫在家里待业,非常无聊,每天靠做些家务来打发时间,很不是知味。記得是73年5月份,妈妈让我去石油煉建公司留守處罐廠,找贾厂长報到。我和老人家很熟悉,在北京东方红炼油厂建设初期。我们一同住在胜利桥旁边的半山腰上的,那个地方有两幢座北朝南的平房,住着住着十几户人家。即是往来邻居又是我同学的父亲,也是我非常敬重的老人。</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往事挥手间,先人今不见,追忆那些年,少年模模糊糊的一些印象,也许就在偶尔的闪念间零零碎碎地浮现,触碰内心深处的灵感。想起那些年,那一段,那些人的那些意味深长的故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记忆中,那是在房山县猫耳山区的一个平常夜晚,静谧大山里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蒸腾如烟,山脊间氤氲翩翩。山脚下,河水潺潺流动的声音,听着那么悦耳、清晰,让人顿感一丝凉意。凭高望远,偶尔听见远处漆黑的村落里传来狗吠的声残,深邃的山坳里只有昆虫的鸣叫萦绕着神秘的山谷间。半山腰中的两幢平房,被漆黑的夜雾笼罩,并不宽绰的院落,透露着凄凉的微弱灯光,几个孩童围坐在一位长者的身旁,听他讲那传说中的故事,《三朵梅花党》一桩诡谲怪诞的传奇案件。浑厚的嗓音极具磁性的吸引力,紧紧吸附着孩子们的注意力,富有节奏的语速把故事引深得环环相扣,句句揪心,惊恐刺激的演绎,徐徐拉开夜幕下古怪离奇的悬疑。</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昏暗的房间,垂吊着一盏60W光亮的灯罩,不知是气流还是微风穿堂,恍如配合着讲述的视觉画面,朦朦胧胧地微摆、摇晃。夜黑光暗的适宜环境,语重音低的惊悚引伸,欲知后事如何的好奇,绘声绘色恐怖至极故事诱惑,深深抓住我的好奇心里,越听越感到身体的紧绷、胆颤。一枚梅花胸针的迥异图案,一双绣花鞋的线索惊现,从医院角落边缘中的太平间,黑影绰绰,僵尸鬼怪。一阵寒风袭来,覆盖僵尸的白色床单,似乎慢慢地漂浮起来,青面獠牙的僵尸,阴深寒冷的恐怖感,不时传出滴滴答答敌特发报的波段。</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长者盘坐这床边,娓娓道来的故事似乎就发生在讲述的当晚,宽厚的手掌还结合着惊悚的情节,在昏暗灯前晃荡摇摆,阴影遮蔽着光线,如同魔鬼的灵魂在紧紧地围绕着我的脖颈揪缠。把我深深拽进了恐怖的故事里,不由自主的身体颤栗,仿佛置身于黑暗的地下室,潮湿的环境,迂腐的味道,恐怖的脚步逼近眼前的响动,那种让人高度紧张的神经状态。想逃又跑不动的腿脚就像一把锁链,很快就要被模糊的影子推向万丈深渊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听完了故事,绷紧着心悬,还是有些心惊胆颤。走在回家二十米多远的路上,微风吹在玉米叶子上沙沙作响,总觉得身后跟着看不见的影子,令人瘆得发慌,冷汗发凉。不由自主的脚步撒腿就往家里跑,慌慌张张脱衣上床,还不忘掀开床单,胆怯地向床下张望,查看是否有潜伏的怪异,梦呓不祥。少年的单纯,跳跃离奇地胡思乱想,总会让自己都惊吓一跳。难忘的故事,凝刻在胜利桥上难忘的山间那两幢小平房,还有我的邻居,还有一起玩耍的发小,都定格在那个时代,那个山峦之间。</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听说,老人家是在1968年建设北京煉方红油廠时期的一次吊装事故,导致頭部受傷,老人愣是從死亡線上奪回了自己生命,但也因此遺留下很嚴重的身體伤残。不得以,才從一線退下來回家修养,享受百分之百的工傷待遇,理所应当。可是老人家的思想境界,总是不同于常人的思想,说是忧国忧民,那是领袖的风范;说他是大国工匠,兼备朴实的行业引领风范,极为恰当。老人家目光高瞻,绝非一般的高管能与之比拟,格局相差甚远,尤其是在人均平等,吃大锅饭的那个阶段,考量问题具備远见卓识的超前意识和洞察市場經營发展的頭腦。</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早在70年代初期,就能根據東方紅煉油廠的油品附加值的民用特点和民生需求,准确把握民用市场不断发展的供需关键。迅速把置留在北京的职工和家庭婦女們組織起來,在燕山石化率先成立了液化氣罐製造廠(当时,只有北京煤气公司一家生产液化石油气瓶)。而且,產品一经出品,市场份额迅速拓展北京周边各地,供不應求。这是一举多得的功绩,即解決了企业职工闲置二线的资源利用和职工家屬们的就業問題,又為企業創造了財富,也为企業的領導分忧解难,又为企業的職工家庭增加收入,兼顾北京留守家庭都能使用液化氣的生活問題。不僅如此,正是因為老人家的公德善举,成就了那一代家庭婦女们的退休養老問題。每當我想起那段经历,都从心灵深处崇拜這位老人家的偉大,福报社会,功德无量,是值得我辈永远敬仰的老人!</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记得进厂报道那天,讓我臆想不到和我一起入厂报到的还有我的同学。毕业以后,就没她的消息,原以为她会随她的父亲去湖北荆门农场做事,不曾想也在家中待业(她父亲当时是我们炼建公司的领导)。彼此在这样场合碰面,都稍感意外,一声招呼没有过多的攀谈,那时年代的同学关系如同平常人那么简单。我们同时都被分配到电焊班组,工作重点就是焊接液化气气罐,属于易燃易爆物品,工艺要求很严,每个环境都要求层层把关。领导安排我跟于师傅学徒,没经过师傅筛选和传统中的行礼叩拜。我师傅是位女职工,个子不高,个性好强,人很健谈,对我要求很严格,期望也很高。一见面师傅就跟我说:"贾厂长对你还是很偏心啊,让你跟我学技术",我莫名的看了师傅一眼,不知该如何回复师傅的话题为好,一时默然。心想,不过是临时在这打发时间,何必要把自己那么当回事,临时工的岗位,自己都觉得脸面不好看。因为刚刚步入工厂,一切都是空白,也没把师徒关系看得很重,一段时间过后,听工友们的言谈话语方才知道我师傅在厂里焊接技术是公认的一流。</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经过几天的焊接基本功训练,枯燥无味的铁板焊接无数遍,师傅也蹲在旁边不厌其烦的指点,进步不断提升,稳定了焊接运行的手腕;均匀了焊点弧线;也蹲酸了脚踝;蹲得两腿发软,起身太快就要眼冒金星,头脑晕眩。精神上的折磨让我心升厌烦,男子汉的虚荣,当然开车最帅,不知还要在此煎熬多长时间?</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持续坚持一段时间的训练,师傅就大着胆子让我焊接罐体,进行实操训练,3.5毫米厚的16锰钢板罐体,放置在固定的旋转架子上,作业的时候,需要左手旋转罐体,右手焊接,左手旋转速度与焊接运弧频率相一致,头戴防护面罩,牙齿还要咬住面罩卡扣,关键就在于操作的协调性。第一次进入实际焊接操作,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慌乱,动作协调性很差,把罐体的焊成了犬牙交错的样子,很是狼狈,急得我是大汗淋漓。师傅在一旁耐心的指导,并把我焊接不合格的罐体逐一补救,就是在于师傅的严格要求和鼓励下,不到两天的功夫,我就能实际焊接罐体工作了,经过X光对成品焊缝所有工序的探伤检验,均已达标。这就意味着我可以独立上岗工作了,每天四个罐体的焊接定额,干完了就可以玩了,整天和一帮老娘们在一起,总感觉特别别扭。一天,师傅把她收藏多年的技工学习笔记给了我,让我加紧学习,争取在理论知识和技术能力上更加突出。可那个时期的我哪有心思学习技术啊,又脏又累,着实不喜欢这份工作,就顺手将日记放置在班组里,师傅的笔记就这也不翼而飞啦。我师傅特别生气,一阵数落,说我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干活没眼力,不求上进,都长大成人了整天就想着玩。的确,我是在家什么活都不干的人,到哪去长眼力啊?看来,师傅也着实不喜欢我这样的徒弟,很长时间都不搭理我。</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1975年,我和同学都被借调到燕化30万吨乙烯工程建设,配合炼建公司五中队参加聚丙烯工程建设,主要任务是工程电揽铺设安装和管廊支架焊接任务。这是我工作以来,第一次参与国家大型工程建设项目,脱离了师傅们的监管视线,如同放飞的小鸟,自由自在。也就是在这个阶段,和我正式参加工作之前,几乎没有和罐厂领导、师傅们再有什么联系了,好像领工资都是直接通知家长领取啦。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是个自干各自的工作,我服从五中队领导下达任务。</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聚丙烯工程建设如火如荼,一派蒸蒸日上,欣欣向荣的景象。工人们施工正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施工现场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现代化生产装置像座巨人一样,将承载着中国石化工业的辉煌。高耸的框架,镶嵌着纵横交错电缆管廊,这是现代化生产装置正常运转的动力之源。所以,必须认真对待每一处的焊缝和焊点,容不得半点马虎,不论是钻地沟还是搭跳板走高空,都是严格要求自己要紧牙关去克服。尤其是走跳板那种高空作业,那叫一个恐怖,晃晃悠悠人就悬在半空中,至今想到那一刻,都令我胆战心惊,要不是为了保持男子汉的那点虚荣,说破了大天我也不会再去冒这种风险啦!</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