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两天前,古城南昌突发强对流,睡梦中的数人被风破窗卷落楼下,天降飞灾古城几家哀伤!今早,神州东南台湾突遇地震,地裂楼塌死伤无数,地难让宝岛啜泣。 </p><p class="ql-block"> 也就是甲辰“清明”小假的前一天。 小城西郊西湖陵园也刮起了西北风,它自遥远的西伯利亚吹来,卷入了陵园北侧向东奔流的泉河,令原本平静的河面掀起阵阵波浪。</p><p class="ql-block"> 风未停、浪不歇,纸钱尽、烛已灭。 这绝对是一个“雨纷纷、欲断魂”让人伤感难忘的“清明”。</p><p class="ql-block"> 想到一周前,在同学群里发了一篇《感悟桃开桃落》的文章。教授纲纲仿“李叔同”情景剧,对此文再次回应:一轮明月,照在雾气朦胧的西湖。一艘船上站着位衣着朴素的僧人,另一艘船上则是个穿着唐装的秀丽女子。两船靠近。</p><p class="ql-block"> 女子开口道:"明天我就要离开颍州。”僧人答:“好。”女子含泪呼唤:“强子....' 僧人答:“请叫我无涯。” </p><p class="ql-block"> 除了再现情景剧,纲纲在群里还留言《感悟桃开桃落》,西湖总能牵动你情思无限,欲说还休,欲说还休。</p><p class="ql-block"> 确实,颍西湖总能牵动我情思无限。这不仅因颍西湖有桃开桃落、樱花缤纷;有水光潋滟、草长莺飞;看不尽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自然风光。更因东傍西湖北枕泉河的陵园沉睡着我的先人至亲,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传递出的挚爱,让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思念,至今都把我的心紧攥。</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第一次踏入西湖陵园,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当时我们正是三十出头的壮年,父辈尚不迟暮,生生死死的送别不多。母亲二中的同事闺蜜,我少时同学好友雅哥的母亲,我心中聪慧、漂亮,能干、要强的孙姨在上海重病不治。接到雅哥同学二中年轻教师庆的电话,我就带车百里迎灵到风台淮河渡口,那时手机尚不普及,迎灵的队伍里,都是我用手机与上海送灵人沟通。在渡口等了不到半小时,就见当时尚可称为清秀的雅哥双手捧着黑漆雕凤的骨灰盒,如雕像般沧然佇立船头。当时雅哥伤感无助的画面至今深深刻在我的记忆里。</p><p class="ql-block"> 雅哥兄妹为弥补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知道孙姨爱美,就在风光旖旎的颍西湖北侧,刚建不久的陵园给孙姨买了最顶级豪华的墓地。我至今清晰的记得,在孙姨下葬时,当时七十不到的我父亲对我说,他也很喜欢这里,可能一是当时陵园人声鼎沸,二是当时自己年轻也没把死亡与自己父亲挂勾。没有及时回应父亲这句话,这成了三年后端午父亲撒手人寰,我最大的遗憾。也是与雅哥当年一样的想法,在孙姨墓旁也给父亲买了块同规格的墓地,在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的同时,也稍减自已的内疚。</p><p class="ql-block"> 在父亲去世二十年后的端午,我曾携家人亲友灵前祭祀。</p><p class="ql-block"> 有祭文(简版)曰:又是一年端午节,心沉沉的,泪眼朦胧;父亲你的音容笑貌常常魂牵梦绕、历历在目;你的言传身教,还依然激励儿孙后人。</p><p class="ql-block"> 父亲生于乱世,成长于坎坷岁月。解放初,父亲随老八路孙清化筹建阜阳二中,从规划到征地,从栽树到拉围墙,从盖教室到进老师招学生。二中的建设浸透了父亲的心血。父亲是二中早期的学生支部书记,(大概也相当于后来大学的辅导员吧)二中早几届的学生虽然年龄与父亲相差不算大,但都尊称父亲为老师。许多毕业生与父亲成了终身的朋友。反右与文革期间,父亲不顾政治高压,照顾受到错误伤害的知识分子同事,雪中送炭、真诚感人,由此与许多知识分子结下了深深的友谊。</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生清贫,却待人如春。大凡家乡人有什么困难,都出钱、出力,倾囊相助!因排行老三,是闻名四乡的亲子侄、近乡邻;待人热情,乐于助人的“三爷“。</p><p class="ql-block"> 父亲对我的奶奶更是孝顺有加!常常把奶奶接到城里住住,上世纪七十年代,奶奶在时,每个春节父亲都要骑行七十多里带我一起回去陪老人过节。我是先坐大杠,后坐车后椅,在父亲的自行车上,我最早认识了这人工开挖的大片水面,也就是后来的颍西湖。</p><p class="ql-block"> 父亲对家庭以外的人总是有求必应,以礼相待;是一个对别人非常大度,对自己非常淡泊的人。他总是把最好的东西拿给别人,而从来不为自己索取任何额外的享受。</p><p class="ql-block"> 父亲不仅性烈如火,嫉恶如仇。还是一个风趣、幽默,博闻强记、充满活力的人;是一个喜爱花草、喜欢鱼鸟很有生活情趣的人;是一个喜欢读书看报、开朗健谈、热情待人,深得周围人欢迎的人。解放初父亲的同事,同学建华的母亲杨姨,数年前曾对我说,你爸就是见人亲,刚解放时阜阳城三万多人,你爸认识一半只多不少。</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二十年前的 端午节,父亲在与喜爱敬重他的儿孙们喝下最后一杯节日的红酒,吃下最后一口糯米棕子之后离我们远去了。二十年的岁月风雨,我们的儿女也已惭惭长大,我们自己也日惭变老。但父亲慈祥的面容,爽朗的笑声仍历历在目、清晰依然。</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带着微笑走的。那个微笑很多年都定格在那里,像一幅画。带着微笑离开的父亲让我坚信他看到了天堂,他去的那个地方就是鲜花盛开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甲辰“清明”前的今夜,我依旧相信有一个叫天堂的地方,我们爱的人,脱开尘世的苦难、纠葛、缠绕,灵魂飞翔起来,高高的飞去,变成一颗颗闪亮的星星。</p><p class="ql-block"> 弘一大师圆寂时书写了“悲喜交集”四个字,过去我只觉心中黯然。现在,我有一点点明白了。正如桃花开的时候,我觉得仿佛不是一个春天向我走来,而是无数个春天一起向我走来;而桃花飘落时,虽然仿佛觉得有无数个春天纷纷离我而去,而我却相信,最终,会有一个春天留下来。也正如亲人肉身逝去,但精神却留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懂得了花无百日好的道理,认知了清明,也就懂得了人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