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宪明的美篇

赵宪明

　　

北方的“爹娘”身边的爸爸妈妈

追忆二哥赵华

贵州著名观赏春花网红打卡地，贵安樱花园的美丽壮观不用多说，特别是那片早樱从高处观看更是美不胜收。遗憾的是前两天一场暴雨将粉白早樱花瓣全部打落地面，成了滋养“花去，花又再开”的肥料。不过看抖音说，右二村那边晚樱开得正当时。于是我们就去了这个对我来说有点故事的地方。当然，除了右二村，猫跳河，红枫湖也是从小在家里时常转进耳蜗的名词，都是有故事值得经常回想的地方。

先说右二村;二哥赵华1968年随贵阳一中知青插队到罗甸县红水河边远乡村。在那里知青一家几个男生都感染疟疾，差一点把命留在那里。随后他们都各自想办法离开了这个离县城八十多里，乘车到县城还要走路一整天的小村子。经母亲联系转点在这里又继续当了一年多农民。

二哥这辈子辗转经历了很多很多。他1949年8月出生。出生后40天，因母亲要南下，去追赶已经随二野大军南下的父亲。当时母亲身边已带着年幼的大姐和大哥，实在无法再带上刚满月的二哥。经当地政府安排，二哥被寄养在当时冀鲁豫解放区南华县（现在菏泽牡丹区）农户家。这家的主妇刚生下婴儿夭折，二哥靠她的奶水度过襁褓期。二哥在这位农户家一直生活到5岁。那时的他就是这家的儿子，他称喂养乳汁人“娘！”，特别喜爱他，给他用猪尿泡做皮球的人叫“爹！”（因为这个爹是杀猪匠）。唯有与亲儿子不同的是，他享受政府一份“福利”，家里可按时到政府那里领取一份属于他小米。1950初母亲带着大姐，大哥到了贵州遵义地区的绥阳县，这里是父亲到达贵州后的第一个工作岗位（中共绥阳县委书记）。那时绥阳经历解放，政权也全面接管，社会环境基本稳定。但匪患还挺严重，父母的工作也挺紧张。根本没条件思考怎么接二哥来贵州的事。能为远在千里之外儿子做的，只能是为他取个响亮名字。于是母亲动用她最重要的文化资源-母亲的大爷（大伯）胡隅平（河南范县近代名人），取乳名“云贵”，学名“赵华”。1951年母亲在绥阳生下我二姐。1952年父亲调任遵义地委工作，一家人都迁居遵义。这时接二哥到身边的才成为父母要做的重大家庭事宜。但母亲当时离开冀鲁豫南下时并不知道儿子寄养在哪家，也不知道寄养家庭是哪个村，姓什么。其实寄养家庭也不一定知道他们当亲儿子养的孩子父母姓氏名谁。那时刚解放，没有详细的人口登记制度，通讯联络方式也差，这种没名没姓，也不知哪村哪店的孩子寻找还是非常困难。好在当地政府那里有办法，因为南下干部寄养在老百姓家孩子的生活物资是由寄养家庭按时到政府部门领取的。当地干部乘二哥他“爹”来领物资时，悄悄跟着到“爹”的家，看到二哥当时实际情况才回县里向组织汇报。组织再向在遵义父母说明情况。父母得知他们的“贵儿”找到了，高兴极了！不过当时他俩工作很忙，根本离不开，更不能亲自去菏泽接回自己的“贵儿”。只能通过组织和二哥他“爹娘”商量，请“爹”送二哥到遵义。经过多次沟通协调，二哥直到五岁多才由他“爹”领着离开菏泽，踏上回到他爸爸妈妈身边的路程。离开“娘”时，这娘儿俩有多少不舍，我难以描述。但在我二哥心理和生理反应方面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我看到了。叫惯了“爹”“娘”的二哥直到成年，结婚生女后才喊出“爸爸”，“妈妈”这本该是人生最早习惯，最亲切的称谓。而爸爸，妈妈心里也留下了那五年多，与他们的“贵儿”远隔千里，了无音讯的亏欠。但在实际生活中二哥对“爸爸”“妈妈”所进的孝道我们姐弟五人无人能比，爸爸最喜欢吃二哥做饺子，爸爸在贵医住院五年都是二哥为他洗澡搽背。那年爸爸急性发作心梗，心脏骤停苏醒过来最先说的几句话，“叫森回来（那时大哥身在都匀），以后要照顾好贵儿！幺儿（我）不要惹你妈生气！…”。妈妈对她的贵儿也操心最多。二哥10来岁时罹患胆道蛔虫，守护手术后的二哥几个通宵不眠。当知青时从罗甸转点清真右二村。参加工作，调动工作。找对象娶媳妇。都是妈妈倾力操办。

二哥一生是坎坷的，也是幸福的，最终是有些令人遗憾的。坎坷的是初生来到人间就离开自己亲生父母，刚从襁褓长大开始明白一点亲情温暖，和寄养家庭的爹娘建立亲密关系，又不得不离开已经叫习惯的“爹，娘”。幸福的是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得到无尽的关爱，享受哥姐弟妹之间深厚手足情谊。在爸爸妈妈的直接关怀下组成自己温馨幸福的小家庭，育女成长，嫁婿养孙清润于天伦之乐的暖流中。遗憾的过早遭受病魔侵扰离开人世。不过去那里也是一类解脱，和爸爸，妈妈在天堂相聚也许补偿你们那5年的分离。二哥你给我们这个家带来快乐无与伦比，你做的佳肴总是回味在心里，愿你在天堂安息。请原谅我不懂事的小弟，我喜欢你给我做的弹弓，可我什么未曾给你。感谢上天为我们五姐弟创造缘分，我们永远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