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山茶奇甲天下与护花天使

崔茂林

　　云南号称植物王国，花卉众多，美不胜收。山茶花尤为独绝，享有“云南茶花甲天下”的盛誉。

明邓渼《滇中茶花记》：“滇茶甲海内，种类之繁，至七十有二。”又《潜确类书》：“山茶有数种，而滇茶第一。”

山茶花是古今诗人喜欢吟咏的对象，关于它的名作很多，但最脍炙人口的应数担当的《咏山茶》。

冷艳争春喜烂然，

山茶按谱甲于滇。

树头万朵齐吞火，

残雪烧红半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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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栽培和观赏茶花的国家，拥有世界上80%的茶花种类。云南是滇山茶的故乡，素有“云南茶花奇甲天下”的美誉，不同于华东山茶，滇山茶树体高大，上百年的茶花古树在云南也多有分布，这些古树四季常青，春寒料峭的时节，孕育了好几个月的花苞在山里绽放开来，灿若红霞。

　　据记载，云南至少有一千三百多年的山茶花栽培历史，在明代云南地方志《滇略》的记载中，云南茶花就有72个品种。但到了20世纪40年代，云南常见栽培的滇山茶仅仅只确认了18个品种。

夏丽芳是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的研究员。1958年调到植物所植物园工作。夏丽芳从此钻研山茶花，踏上一条坚苦追寻之路。为寻找这些失散在山间的精灵，夏丽芳开启了艰苦的野外工作。

　　1962年，为了寻找一种罕见的两型叶山茶，夏丽芳和同事搭乘卡车到了临沧凤庆，跟着马帮进了山。当夏丽芳一行人来到凤庆县洛党镇琼岳村时，苍翠的群山中，突然乍现满树繁花，好几棵树龄200年以上的山茶古树生长在这里，有极大可能是一个云南山茶新品种。夏丽芳在图书馆查阅了地方志，凤庆县原叫蒲门，文献记载有 “云南山茶甲天下，蒲门茶花甲云南”。夏丽芳把新发现的茶花品种命名为“蒲门茶”。

　　好事成双，除了蒲门茶，夏丽芳还在凤庆一户人家的院落里看到了《滇略》中记载的繁花盛景：“繁英艳质，照耀庭除，不可正视”，当地人称这种山茶为软枝绣球，花开时节，它的枝条下垂，硕大的花朵缀满枝头。花期长时，这种繁盛景象可以从春节开始一直持续四五个月。夏丽芳的这次不期而遇，让云南山茶的名册里又多了一个“凤山茶”。

　　寻着各种各样的线索，夏丽芳和同事陆续发现并认定云南山茶花品种。光是腾冲和楚雄发现的品种就达数十种之多。 生长在楚雄紫溪山的一棵童子面已有600年树龄，因为当初嫁接的砧木枝条没有剪去，所以古树上一半开满宛若孩童面庞白里透红的童子面，一半开满红花。

　　人类对科学的追求永无止境，夏丽芳对山茶的研究也越走越深。金花茶原生于广西，单瓣黄色乍一看并不起眼，其稀有程度却称得上是茶花界的大熊猫。

夏丽芳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让云南茶花也显现出金花茶的黄色。为此，她三赴广西引种金花茶。夏丽芳回忆，1972年她和另一位女同事带着云南的砧木去广西的大山里嫁接金花茶苗，因为天黑无法下山，只好拿着锄头，拿着刀子轮流守夜，防止野兽袭击，就这样在山上过了一夜。

　　好不容易从野外嫁接来的金花茶苗只存活了不到10棵。经历两年寒暑，夏丽芳终于把宝贵的金花茶苗引种到昆明植物园中。经过人工授粉，5年后，带着金花茶基因的云南山茶新品种终于在昆明植物园开花了。但因为云南山茶是显性基因，金花茶是隐性基因，所以虽然花朵形状类似，但却显现不出金花茶的黄色。直到现在，将云南的茶花育种出新的颜色和香味，仍是夏丽芳最大的心愿。

　　几十年间，夏丽芳访遍云南山川，推开自然之门，让这些沉寂多年的精灵一一走到世人眼前，它们不仅有了自己的名字，还展现出各自的特质与秉性。

　　她叫雪娇，花瓣纯白略带红晕，是姑娘清秀的面庞。一个原先用于榨油的品种，被夏丽芳选育成了赏心悦目的大家闺秀。

　　她是大理茶，艳而不妖，夏丽芳最爱的姑娘，退休的时候把她带回了自家的小院才安心。

　　她叫滇池明珠，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它的种子被夏丽芳埋进土里后就无法照管，却不曾想多年之后它用硕大的花朵惊艳了世人。

　　山茶花有一个别名叫冰雪心，因为她在天寒地冻时默默蓄积力量，越是历经冰雪，越发开得火红。

　　1981年，由冯国楣、夏丽芳、朱象鸿等植物学家编著的《云南山茶花》正式出版，这里收录了108种云南山茶花品种。从18种到108种，凝聚着夏丽芳十几年的研究心血。 著名植物学家吴征镒在序言中写道：“今天，社会主义祖国大地，到处春光明媚，万木竞茂，《云南山茶花》终于在群芳争艳的百花园中显露芳姿………”

　　云南山茶一一她，是百姓园林的骄子 ，时尚顶流的宠儿 ，文豪心尖的挚爱 ，万家百姓的欢喜。

　　山茶花美丽袭人，最配赞美她的，是让人听了就难忘，歌后邓丽君深情演唱的《山茶花》，优美，动听，听了就如看见美丽的山茶花在眼前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