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春天的美,美在情字,蘸着《清明节》芍药含情的春泪,诉说着“成分年代”裹挟着的母亲。趁着有记忆,趁着没帕金森,泪忆我的母亲那个特殊年代经历的事,使后人有梦可寻有迹可留。</p><p class="ql-block"> 题记</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我是泪点低的人,冰封已久的心事,触碰心底的伤痛已深藏数年,像荒原上烧不尽的野草春风吹又生。清明将至,如果天堂有电话,我会大声告诉您“妈妈《成分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span></p> <p class="ql-block"> 你还记得当年的“成分”吗?“成分”这个词,对现在年轻人来说已经是很陌生了。即使想象力再丰富,恐怕也想不到(如果不看文艺作品)对出生在上世纪人的四十五十六十年代的人,可留下刻苦铭心的记忆。它在子女入团入党当兵,升学招工中作用非常巨大。“成分”问题还严重影响了子女的前途。“不陷世间情,谁知其中累”只有经历那个年代的人才有感慨。</p> <p class="ql-block"> 在上个世纪五十至七十年代的中国,长达四十多年的时间里,在填写各种表格的时候(那时填表率比现在要高很多)有一项非填不可的家庭成分一栏。我最怕家庭成分一栏,每当填写这栏时我忐忑不安的心情久久不能落笔(那个年代它牵连影响了我家的前途)</p> <p class="ql-block"> 家庭成分是硬件,是白纸黑字显然写在户口本上和档案里的。在我记忆中,母亲应聘各种岗位,都被家庭“成分”拒绝门外。</p> <p class="ql-block"> 母亲出身于天津的大户人家是读过书的人。我四岁时母亲带我离开天津。随父辗转西北(父亲是支援大三线的第一代建筑工人)母亲算是个文化人吧,一肚子墨水,一手好字,一把口琴吹出各种歌曲,能用简单的英语与人交流。</p><p class="ql-block"> 因我姥爷解放前是经商的,解放后化为资本家成分。母亲层层运动叠压,这个资本家成分,就像孙悟空头上紧箍一样,箍在母亲的头上直到临终都没有摘掉。</p><p class="ql-block"> 善良母亲曾在买菜的路上捡了十元钱,贴在我家房头因是路边来回过往的人很多,边捡菜边等失主认领,后被人认领去。六十年的年代的“十元钱”真是很大的一笔呀!</p><p class="ql-block"> 刚解放母亲曾在扫盲班任夜校教师,后在学校担任临时教师。在论“成分”的年代,因家庭“成分”一直没有转成正式教师,受到诬蔑含泪被迫离开教师岗位。</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嗜书如命的母亲</span></p> <p class="ql-block"> 儿时记忆中,最难熬的是在包头,正是三年自然灾害。两个妹妹生于包头。听母亲说“父亲常年在外奔波我在上学,我没有“坐过月子”记得生老妹二周,家里生活拮据。母亲只好在邮局外摆放一张桌子,给过往行人写家信边卖书籍贴补家用。饥不果腹还常用牙缝挤出来钱买书买报。</p><p class="ql-block"> 我还记得用我“六一”儿童节只穿了一次的白衬衣,换了一本小说《昆仑上山一棵草》视如珍宝。绘声绘色讲给别人听。</p><p class="ql-block"> 我还记得母亲带着少年的我,站在商厂门口吆喝卖父亲没有穿过的一件秋衣,把卖回来的钱买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记得去天津看望三姨,回来时大包小包装的都是书,《英语翻译小词典》《黑与白》《红楼梦》《第二次握手》《论语》……(正值文革,有些书还是禁书被红卫兵小将撕碎)不懂事的我们根本不理解母亲喜欢书的渴望。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常常抱怨说:别人回大城市,捎回好吃的好穿的,这么重千里迢迢背过来一堆“破书”能填饱肚子吗?</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读书不能填饱肚子,但读书使人心胸宽阔睿知明理。母亲靠着精神食粮,相信国家在不远的将来给予知识分子会有一个公正的公开的评价。</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家庭“成分”毁了母亲一生。</span></p> <p class="ql-block"> 我们子妹四人生在不同的省市,随父那里需要就到那里去,父亲是建筑工人,五十年代辗转大西北,六十年代中期落户于宁夏。父亲长年在外奔波寄回来的钱,很难养活全家五口人。母亲看过水管,(那时公用水房,接一担水需付费)母亲在父亲建筑工地筛过沙子搬过砖头。</p><p class="ql-block"> 在60年代中期(也是文革期间)国家最需要时,母亲跟着筑路队和水泥筛沙子,风吹雨淋脸上满是皱折,手也磨出了厚厚的老茧。</p><p class="ql-block"> 修过十八公路的人全部转成正式工人,后分配到蔬菜门市部粮油店等各个岗位……唯独她一人没有转正(因成分问题)</p><p class="ql-block"> 满以为修过十大公路,是为国家最需要的时候做的贡献,肯定会又一份稳定的收入,没想到会是这样意想不到的结局……曾多次写材料递交有关部门,但都石沉大海。常常以泪洗面,借助安眠药入睡平复内心伤痛。直到去世这个结一直没有解开。之前是个爱说话的人,后来直愣愣盯着人不说话了,从那时起精神就有些幌惚。</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母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束缚绑架了她一辈子,办事说话慎谨小心。但也没有躲过时代暴风雨无情的摧残。</p><p class="ql-block"> 只要给她一本书或杂志报纸,能坐上一整天,翻来复去的看,我指着报纸问:她也能回答一些。晚上睡不觉翻的报纸沙沙做响。因长期弯腰看书写字,脊椎弯曲拘搂九十度直不起来。</p><p class="ql-block"> 蹉跎岁月使母亲精神失常,“成分”的枷锁患上阿尔茨海默症(老年迟呆症)可怜母亲带着解不开的心结和遗憾离开了我们。(改革开放后,知情人曾让把母亲材料反映上去,可能会平反恢复工作。是年龄小还是没有意识没有勇气,一拖再拖没有把母亲资料送于上级部门)现想来我真是孬种懦弱。 </p><p class="ql-block"> 母亲生前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时常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我是家中老大,弟妹忙于工作。母亲病后和去世前后,大多时光在我家度过我和老伴照顾。学校组织在外听课学习,我带上母亲把她安顿在旅馆——感谢学校领导同事对我的理解。追忆和母亲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忍不住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晴。从心底流淌出来的泪水是对那“成分”时代的无奈和辛酸。</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母亲,你看到了吗?历史长河的星辰闪耀,社会演进的潮起潮落,最终都悄然折射文化中。1978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神州大地,国泰平安人民生活幸福。尊重知识,注重教育,重视人才,各尽其才。</p><p class="ql-block"> 母亲,你感觉到吗?你的女儿用你潜移默化熏陶点拨的知识,知青下乡时当过广播员,赤脚医生,民办教师,后考入了师范,做了一名教师。</p><p class="ql-block"> 母亲,电话您是永远接听不到的,但是我还想大声告诉您,妈妈过去“唯成分论”的悲剧已落幕。我们子妹四人都已退休进入古稀花甲之年,享受你做梦也梦不到的幸福生活,再也不受“成分”的牵绊了。母亲您放心吧,您的第三代孙儿都是大学生,第四代我的外孙今年六月高考,高大帅气的孙子考入士官学院,保家为国到部队已近七年头了。儿孙们生活幸福邀游在文化知识的海洋里,在祖国四面八方不同的工作岗位上,为复兴的中国各尽其能贡献着力量。</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母亲你长眠我常思,永远的长眠永远的常思。</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昵称:华</p><p class="ql-block">美篇号59790587</p><p class="ql-block">图片:老照片翻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