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孤帆远影

泰和县马市镇政府 欧阳效远

　　牛，在农业实现机械化之前，是农村重要的基本的生产资料。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养牛，有些不止养一头。牛的品种，基本两种，一是黄牛，二是水牛。这两种牛，作为耕牛。除此之外，还有奶牛。超出一头数量的牛，作为商品牛饲养和买卖。

　　每个家庭都把照料牛放在日常生产活动的第一位。八十年代前出生的农村人，无一例外都干过放牛的活。

　　大人往往把放牛任务交给少年儿童来完成。他们相对有时间。尤其周末，不用上学。早上六点牵牛出门，上午九点牧牛而归；下午三点牵牛出门，傍晚六点牧牛而归。

　　孩子顽皮，每当放牛，喜欢骑牛。把牛赶到田埂之下，利用高差骑上牛背；遇到脾气温顺之牛，踩着牛角爬上牛背。“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放牛骑牛，妙不可言！

　　小孩有时放牛看管不严，让牛儿挣脱缰绳跑路了。丢牛，对于农家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是重大财产损失！

如果发生丢牛事件，大人心里非常着急，常对小孩撂下狠话：“还不赶快找牛去！如果找不到牛，你也不要回来！”

小孩被吓坏了，哭天抢地找牛，漫山遍野找牛！“牛啊牛，你在哪？别吓我，好不好？！”如果没找到牛，打骂不可避免，整日以泪洗面；如果找到了牛，那么欢天喜地，泪眼化作笑脸。

　　也有一些家庭，没有人力放牛，让它自谋生路。把牛牵到草地，适当放长牛绳，系于树桩之上。以树桩为圆心，以绳长为半径，牛在圈内吃草。到了傍晚，牵牛回家。

　　那么牛住哪儿呢？一般建有牛栏，供牛遮风挡雨。也有一些没建牛栏，把牛拴在大树底下，牛就卧在那儿休息。大树底下好乘凉，大树就是牛的家。树下都是牛粪，为树提供养分，促进大树生长。

　　牛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料之一。家家户户耕种的田，全靠耕牛负重耕耘。

首先要翻地。在翻地之前，放大水漫灌，让土壤变软。风和日丽里，斜风细雨里，给牛套上笼嘴，为牛架上枷柦，农人一手扶犁，一手高举牛鞭，驱赶牛儿犁田。牛儿喘着粗气，迈着沉重步伐，拉着铁犁前行，一行行一垄垄，田地“开膛破肚”，露出黑色泥土。其次要打田。先暴晒泥土，再放水润土，接着是耙田，最后来打田，都离不开牛。

　　春耕秋种是一年中耕牛最累的时期，是最需补充营养、恢复体能的时期。每次劳作之后，都会给牛加餐。除了吃草之外，添点精细牛料，作为辛劳犒赏。

　　一般家家都有耕牛。如果哪家没有耕牛，需要借牛从事农活，这就欠下别家人情，通过帮工来还“牛情”。

　　牛是最通人性的动物之一。人和牛相处久了，会产生深厚感情。彼此的一个眼神，便明白对方所需。牛是人类的家人。很牛的人，叫做牛人。

　　在农耕年代，牛用于耕地，耕牛就是耕牛，牛的生命漫长。

到机耕时代，牛不再耕地，耕牛成为肉牛，牛的生命短暂。

人都是善变的。一方面夸牛，一方面吹牛，一方面吃牛。

生存压倒一切。食牛体肉块，补人体营养，这无可厚非。

目前屠牛方式，实在过于血腥，希望人性一点，让牛体面告别。

一部耕牛的历史，就是一部人类的历史。农机替代耕牛，耕牛变为铁牛，这是时代进步。

人类得到解放，不能过河拆桥。我们不能忘记牛的巨大贡献。牛永远都是人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