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自由的马，是会飞的</p><p class="ql-block"> 书海墨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直以来，马，在人们的印象中，有两种。一种是我喜欢的，自由的，如同徐悲鸿的骏马图中所展现的，一眼望去，一往无前的奔赴，驰骋疆场的彪悍，灵动鲜活的欢腾。</p><p class="ql-block">它那飞扬的马鬃，甩开来飞散的马尾，奋力前行的马蹄，无不彰显出那一股属于马独有的豪放不羁，超越极限的自由天性！</p><p class="ql-block">正是它们让我始终坚信，唯有自由的马，才是会飞的。</p><p class="ql-block">而在我小的时候，所见到的马，却是另外一种，至今令人难忘。</p><p class="ql-block">那时候，街上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了。因为在那个年代里，街上的汽车非常有限，即便拖拉机也并不多见，尤其是在农村那边。</p><p class="ql-block">我小时候真正常见和熟悉的马，就是拉车的那种马。不管是一匹，还是两匹，它们头上统统都套着马笼头，嘴上扣着马嚼子。</p><p class="ql-block">它们只知道闷头拉车和挨鞭子，而它们所拉的车，都是那种最简易的木制平板车。</p><p class="ql-block">那时候的我，很想上前摸摸它们的鬃毛，虽然它们看上去并没电影里的马高大，后面还挂着回收马粪的兜布，可是它们依然魁伟而壮实。</p><p class="ql-block">那时的我，在心底里就已经认定了，马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它们始终忽闪着两侧的大眼睛，脑门上滑下一绺鬃毛，蹄掌踏踏作响，显得异常可爱和威风。</p><p class="ql-block">它们时不时还会打起鼻响，然后又继续闷头前行，可是那赶马的车夫却绝不允许小孩子靠近它们。就连那些半大小子也毫不例外。</p><p class="ql-block">于是，时间一长，马成了孩子们不可触碰的动物，无形中车夫在制造一层马和人之间的隔阂。</p><p class="ql-block">于是，戴着马笼头，挨着马鞭子，披着马鞍子，打着马蹄铁的马，一声不吭地完成着本不属于它们的使命。</p><p class="ql-block">于是，鞭子可以毫不羞愧地，甚至无比残忍地，抽打在马儿的身上。</p><p class="ql-block">于是马车夫在自己的臆想里，变得何其尊贵！</p><p class="ql-block">他们嘴里叼着烟卷，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侧车沿，有时还会哼起不知名的小曲，乐在其中。</p><p class="ql-block">可是这些赶马车的人，又何有尊贵可言？他们也都是些普通的劳动者，他们的马车，要么拉满小麦苞米，要么拉粪拉草拉那些拿来烧火的苞米杆儿，或者拉人，拉他们认为能拉的东西，当然也有他们并不想拉的东西。</p><p class="ql-block">他们起早贪黑，手里握紧着赶马的长鞭子，嘴里很有节奏地吆喝着：“得，驾，喔，吁—”。</p><p class="ql-block">可是根本没人会把他们想象成沉浸于表演中的驯兽师，更没有人在乎他们的尊严。除了他们的家人和我们这群孩子。</p><p class="ql-block">我们会在心底里骂他，骂他又拿鞭子抽马，骂他喝醉了酒就拿马儿撒气，骂他给马喂的东西有多么糊弄，尤其想骂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孩子们靠近马。</p><p class="ql-block">正是他把我们与马分隔开，导致我们在内心里始终觉着，马是喜欢踢人的动物。</p><p class="ql-block">因为马儿有时候也会发起火来，一对打着马掌的前蹄朝天而起，一阵嘶鸣悦耳惊心，像是在怒吼着什么？现在我猜想，它也许想问出那许多个为什么。</p><p class="ql-block">再后来，我也遇见了那舍不得下鞭子的马车夫，和那不戴笼头甚至不知马笼头为何物的马。</p><p class="ql-block">随着渐渐长大，我也更新了自己的认知，这个世界，并不只是我们所见的这样或我们想成的那样，马不止是只有会拉车这一种。</p><p class="ql-block">还有那些驰骋于战场上的战马，那些通人性的马，那些识途的马。它们都真实存在着。</p><p class="ql-block">而在我们生命中，总有这样的一匹马会适时出现，即便不是在现实里，也会如同西游记里被孙悟空放开的那些天马一样，驰骋于我们的梦里。</p><p class="ql-block">每当我坐车路过草原时，看见草原上，那些自由放养的马儿，心情总会情不自禁地欢畅起来。现在想想，恐怕不止于为了这眼前绝美的风景，更为着那些马儿们的欢畅和自由，因为它们始终昂扬着坚韧不拔的闯进与风骨。</p><p class="ql-block">而在我们的生命中，也总会遇见一些如它们一般的人。换个角度，我们何尝不是马儿，渴望尽情驰骋在属于自己的天地！</p>